突然,我心底翻涌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吴庆刚死了就好了。这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藏不住了。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杀死他,却又害怕入狱。之前我护理过的一个急诊病人给了我灵感。那是一个老头,吃头孢后喝酒,送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发绀,但尚有一口气在。我当时吓坏了,没想到吃感冒药喝酒后果这么严重!当时接诊的老医生给我科普了双硫仑样反应。我翻了药理学书籍仔细研究,找到了酒和头孢的最佳剂量、时间的搭配,暗中计划好一切。
可是我的痛苦是如此真实,我深陷这样的泥沼中,连死都不能痛快去死。可能我的人生注定就是一场凌迟,每一天、每一日,都是一片鱼鳞刀!
本来我还有一份工作,每当快要窒息的时候,还可以去靠工作喘口气。但他连这样的换气口也要给我夺走!
我在吴家私人诊所做助手,为了练习注射,我往自己身上扎,就这样自学了护理技能。吴母也按照约定给我找了一个小医院做编外护士。
后来我怀孕了,吴庆刚自卑到骨子里,不相信自己能让我怀孕,怀疑是我在外面鬼tຊ混,生生把我的孩子打掉。之后,还替我辞掉工作,让我呆在家里,说只有我再次怀孕,他才相信孩子是他的。
他害怕我跟别的男的说话,却又喜欢把我带出去炫耀。
看到其他男的看我的眼神,他感到无比受用,好像这虚荣能够掩盖住他那条畸形的瘸腿!久而久之,我明白了,这是他畸形身体导致的病态心理。他喜欢玩这种危险的游戏,看着我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又禁止我们真的接触。那种求而不能的感觉,能让他产生一种变态的兴奋感,以弥补自身的不足。
终于有一天,一个江州来的富商对我下手了。他说可以带我走,还可以把弟弟和我妈接过去一起照顾。我想我地狱般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悄悄计划那一天的到来,甚至每天只有靠着对未来的憧憬才能入睡。
然而,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吴庆刚发觉了异常。就在这时,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当时绝望极了,如果孩子生下来,我就一辈子跟吴庆刚捆绑,再也没机会去过新的生活了。但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第二个。而且,这一切不是腹中胎儿的错。
突然,我心底翻涌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吴庆刚死了就好了。这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藏不住了。
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杀死他,却又害怕入狱。之前我护理过的一个急诊病人给了我灵感。
那是一个老头,吃头孢后喝酒,送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发绀,但尚有一口气在。我当时吓坏了,没想到吃感冒药喝酒后果这么严重!当时接诊的老医生给我科普了双硫仑样反应。我翻了药理学书籍仔细研究,找到了酒和头孢的最佳剂量、时间的搭配,暗中计划好一切。
最初,我是打算自己动手的,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但是,好死不死,有一次那个富商来的时候,恰好被住在楼下的张弛撞见了。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看到了不该看的。
于是,我想到一个法子,打算一举两得。
看看,你的眼睛又睁开了。
你肯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做的对吧?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用烟头烫伤胳膊,下楼丢垃圾的时候假装不经意撞到他。他搀扶我的时候,看到我胳膊上的伤疤。我越是说没事,他就越是怀疑,最后问我是不是吴庆刚烫的,我没承认只是一直流泪,说这都是我的命,他撞见的那个男人是我悄悄请的离婚律师,要他千万要替我保密。
张弛一脸正义地说家暴是一种犯罪,他经常能听见我的哭声;他支持我离婚,还劝我要勇敢走出来;如果需要他,他可以帮我。
我问他,“如果丈夫从来不打骂妻子,但时刻都在侮辱她,请问这算家暴吗?”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这主观上很难定义,……严格意义上应该不算吧,毕竟没有实施暴力行为。”
呵呵,我就知道!他自以为的正义其实跟吴庆刚一样,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做个好人”的心理需求,并不是真正关心那些被侮辱、被损害的弱者!
后来他果然跑来质问吴庆刚。我假装害怕,说是张弛骚扰我,吴庆刚咔咔照脸就给了他两拳。他俩在门口争执的时候还被一个邻居看到了。你看,就连老天也在帮我呢!哈哈。
做晚饭时,我故意被热油烫伤掩盖住烟疤。
晚上吴庆刚到家大发雷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定是那张弛嫉妒你,才往你身上泼脏水,那个乡下穷小子,我才看不上他。
那晚我告诉吴庆刚我怀孕的事情,然后再用尽浑身解数,把他哄得天花乱坠,灌了好多酒。等他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器,给他来了两针,就像刚才给你一样。
呵呵。
一切搞定,我跑下楼去,哭着跟张弛道歉,说我是害怕才撒谎的,求他原谅我。吴庆刚用热油烫伤了我,我得马上去医院看看。他现在喝醉了,我怕他打我同时担心他出事,问张弛能不能上楼去给他喂两颗醒酒药,看他一眼。
没想到那个傻子,居然再次相信了我,拿走我手里的药就上楼了。
我则迅速跑到对面楼上,找出预先藏在那里的长焦相机,拍下他给吴庆刚喂药的画面。然后,我跑去医院,挂了急诊,彻夜排队看我不小心被热油烫伤的胳膊,营造不在场证明。
说实话,我讨厌张弛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和正义,如果没有分辨善恶的智慧,跟愚蠢又有什么区别?
他那张脸,一看就是从来没有遭受过生活的恶意,吃过人性的苦头。他是那么纯真阳光,相信人间的真善美。看到他那张单纯的脸,我就想起14岁的我,被至亲之人卖掉还感恩戴德。
而我,已经变成了阴暗爬行扭曲见不得光的蛇虫。我嫉妒的要死,已经坠入地狱的我,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后是什么样子。
于是,在他后面找我质问的时候,我给他表演了一出假装失忆的好戏,还给他看了那张偷拍的照片,告诉他警察马上就要来抓他了。看着他惊慌失措老鼠般逃窜的样子,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爽!哈哈哈哈哈哈。
他逃跑了,杳无音讯,成为一头完美的替罪羊。一切是如此圆满。我不仅感叹,杀人比处理那些奇奇怪怪的人际关系简单多了。
吴庆刚死了,我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婆婆那边不用解释,妈妈那边也无话可说,旁人也不会对我进行道德审判——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寡妇,谁会忍心苛责一位伤心的未亡人呢?
真羡慕你啊,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养尊处优的小公主、一生平安富贵的贵妇人,连丈夫都跟你姓陈。而我,十几岁就要为活下去费尽心机。
公平?正义?真相?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没错,我就是一个坏女人。我贪慕虚荣,我好逸恶劳,我虚假伪装。
没错,我就喜欢不劳而获,让别人养着我。
但这又怎么样?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命,天生就有护你周全的父母,忠贞不渝又有能力的丈夫。我只能靠自己,靠我仅有的皮囊、双手和脑子。
好了,这就是你要的真相,24年前的真相。
你现在都知道了,这下可以安心去死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出陈家华就是张弛的?他是怎么被你害死的?呕——”大概是药效发作,陈君如开始呕吐。
“啊,千万别吐我身上哦~”杨春枝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认出的?当然是你那亲亲老公胸口的胎记了。你不会又要问,我怎么知道他胸口有胎记吧?说出来你又要受刺激了。”杨春枝狐媚地笑着。
“他的身形没有变,陈诚跟年轻时候的张弛有三分相似。我早就怀疑了。那天在树林直接扒开他的衣服看了呗!他吓得要死,而你的醋坛子打翻了还大闹一场。看你们吵架可真有趣啊,哈哈哈哈!”杨春枝像一条毒舌,吐着信子。
“至于怎么杀死的?你真是跟那家伙一样蠢,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吗?就是跟今天一样,给你来一针哦!谁让你们都那么爱喝酒……不过你马上就要‘殉情’死掉了,为什么还要问呢?去下面问你那死鬼老公不是更好吗?”易春枝继续说,
“呵呵。你可别觉得自己死得冤。本来你跟24年前的旧事没啥关系,但你为什么总是阻挠晓晓的婚事?陈家华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公开他的往事?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你才有病!你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其实是为了杀人的事不被发现吧?叶记者去调查了,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吴庆刚虐待你。你只是想离开那个残疾的男人,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你骗了自己20年,连自己都相信了,真是太好笑了。”陈君如眼神迷离,强撑着精神,
“你为了跟外地的富商远走高飞,不惜杀夫害子,还嫁祸他人!家华还不够惨吗?他先是被你陷害,然后又被你杀害,你个歹毒的女人……”
杨春枝苦笑起来,“看,没有证据证明吴庆刚虐待我……这24年来我偶尔也会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什么不寻求外界的帮助。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经过调查‘没有证据证明吴庆刚虐待我’。我果然没有做错,当时的我,只有那条路可走而已……”
随即她美丽的脸又开始狰狞:“我没有做错!错的都是你们!那个蠢货,居然想公开身份,要去接受采访,要去自首!要死自己去死,我成全他!”
“你太不知足,勒索了家华那么多钱,还想要公司的股权。你说你不想因为孩子跟吴庆刚捆绑,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也不想因为陈诚和晓晓的婚事跟你捆绑?如果一辈子tຊ要跟你这个毒妇绑在一起,我们宁愿去死!咳咳咳。”陈君如扣着喉咙,看得出来她挺痛苦。
“那你就去死啊,哈哈哈。聊了这么久,药效药起作用了吧,为了知道真相,你放弃了最后求救的机会,真是蠢得可以!哈哈哈哈!”看着陈君如迷离但还睁着的眼睛,杨春枝好像发现了什么,她颤抖着嘴唇,“你……你怎么还没死?这个酒,这酒是假的?”
“是的,呵呵。我早把剩下的威士忌换成了同颜色的低度酒。注射了这么多头孢,虽然很难受,但我应该是一时半会死不掉的……”陈君如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没有力气坐起身来。
“那你……你……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抓住你这个罪犯!20多年过去了,很多证据都没有了,而张弛却被你钉在耻辱柱上永远不得回家!为了给他洗清罪名,只好请你这个真凶手来演示一下了。”
“演示?”易春枝警惕地看看周围,终于发现那个隐藏在黑白版画后面的摄像头,一屁股跌坐地上。
“对!给你一个发挥演技的舞台,直播给所有人看!看看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怎么样杀死我,就怎么样杀死家华,怎么样杀死你的前夫!”
“你……你居然直播,比我还丧心病狂。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天动手?”
“你杀我不仅为了掩藏你的秘密,还想要通过晓晓的婚事,获得陈诚手中股权增值的部分。陈诚35%的股份,上市后按照平均行情,能有16亿的资产。你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在上市之前领证,增值部分的股权就是你女儿的婚后财产。
现在距离上市还有几天时间,我说要公开家华的往事又激了你一把。不,是激了凶手一把。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如果得手,下周一就会逼陈诚和晓晓领证,赶在周四上市前结婚!你自己想想,现在的你,为了利益逼女儿结婚,跟当初你妈有什么区别?
另外,我们并不知道凶手就是你。而是,你动手了,我们才知道。咳咳……”陈君如声音很虚弱,逻辑却很清晰。
“呵呵,很聪明的计策。你猜的没错!凭什么张弛那个通缉犯会变成一个企业家,手握巨额财富,而我仅有的一点钱也要被人卷走?”
“你想要的那样多,勒索我们家的钱财还不够,还把全部资产投到‘金元宝’里。可是‘金元宝’爆了雷,你血本无归。你被利益蒙蔽了眼睛,以至于连我的圈套都看不出来,还骂别人蠢。咳咳咳。”陈君如的咳嗽变得剧烈起来,胸口震动起伏,面色开始涨红。看来即使没有饮烈酒,也起了不小的反应。
突然,杨春枝扑上前去,犹如一头动作敏捷的野兽。她面目狰狞,用手死死地掐住陈君如脖子,
“反正都活不了了,不如大家一起死!你不是喜欢直播吗?来啊,让所有人看着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