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孝心不要紧,有一颗善心便是最好。“好,便依你所言,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你在此候着。”苏老夫人说着抬眼看向其他人,“你们若是无事,便退下吧。”话音落下,苏老夫人身旁的婢女便往外走去,应当是去请大夫了。苏夫人眉头蹙起,满脸都是担忧:“母亲,这么大的事,不和官人说一声吗?”后宅的事情,苏老爷一向不怎么管。可这是他的亲娘,若是在苏落影手中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个当家主母必然要受罚。苏老夫人冷哼一声:“哼,你何时瞧见他有那样的孝心了?”
苏夫人还想再劝,可刚要开口就被苏老夫人止住了。
看这样子,是下定了决心要让苏落影施针了。
苏落影眼眸低垂:“次日可见效,之后每三日施针一次,加之饮食注意,晨起活动,我再改良一下药方,一个月身子便可清爽,症状减轻,三个月大愈,半年便可除根。”
苏老夫人一听这话,险些激动得站起来!
说起来只是咳嗽,但每每夜间也咳,甚至会从睡梦中咳醒,有那么几次白日里甚至咳出了血!
苏落影要是真的能治好她的咳疾,那真是怎么也谢不尽。
可再怎么激动,苏老夫人也还是放心不下。
一个黄毛丫头,她说能治便能治?
苏老夫人很快恢复平静,坐在那不发一言。
苏落影却直接了当地道出了她的担忧:“祖母的tຊ身体最为要紧,若祖母不放心,可请大夫来旁观,但施针必须经由我手。之后开出的药方,也可请大夫再三校验,熬药抓药则由祖母信任的人去做。”
说完,苏老夫人面上的担忧少了几分,但仍旧未曾开口。
苏落影勾起嘴角:“若祖母仍旧不放心,可请大夫在我身上也施针,若有什么问题,也是我先出事,可保祖母无忧。”
这话一出,在场人无不讶异地看着苏落影。
她竟然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当保证!
就连苏老夫人也颇为惊讶,一时间对苏落影刮目相看了几分。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居然能有这样的魄力!
“丫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第一次见面,你愿以命相保?”
苏老夫人显然是不相信这话,可苏落影跪在那,面上笑容温和,目光恳切,不似作假。
“说什么与祖母一见如故,着实太假。但医者父母心,行医之人,最大的心愿便是见着患者康复。您又是我的亲祖母,一条命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样一番话,就算是苏老夫人原先对她有所偏见,此时也不免动容。
这偌大的苏府,能盼着她好的有几人?
苏老爷虽说孝顺,可早巴不得她快些去了,好放手家中的事情。
苏夫人说到底也只是儿媳,这么多年,始终被她压着一头,心里多少也不痛快。
余下的那些个孙子、孙女,平日里也不在她身边养着,又能有多少感情?
倒不如苏落影这样说真话来得好。
没有孝心不要紧,有一颗善心便是最好。
“好,便依你所言,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你在此候着。”苏老夫人说着抬眼看向其他人,“你们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话音落下,苏老夫人身旁的婢女便往外走去,应当是去请大夫了。
苏夫人眉头蹙起,满脸都是担忧:“母亲,这么大的事,不和官人说一声吗?”
后宅的事情,苏老爷一向不怎么管。
可这是他的亲娘,若是在苏落影手中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个当家主母必然要受罚。
苏老夫人冷哼一声:“哼,你何时瞧见他有那样的孝心了?”
苏夫人赶忙改了口:“那我留下来侍奉母亲。”
苏老夫人不再言语,她和这个儿媳不怎么对付。
若不是苏落琬讨人欢心,她怕是要日日让苏夫人在门口站规矩。
苏落琬眉头一皱,死死盯着苏落影:“我也不走,我可信不过她。”苏落琬说着就扑到苏老夫人身边,“祖母,琬儿陪着您,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琬儿一定叫她偿命!”
苏老夫人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妒意一般,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背:“好,祖母知道,我们琬儿最是孝顺了。”
余下几个面面相觑,长姐没走,母亲也没走,她们几个也不敢动。
况且,她们也想看看,这个从天而降的二姐,到底有什么本事。
堂上候了片刻,婢女带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进来,很快向苏老夫人行了礼。
方才听了婢女的话,郎中只觉得匪夷所思,哪里有给别人看病,还往自己身上扎针的?
到了一看,左右也没有看见像是大夫的人。
郎中满脸疑惑:“敢问老夫人,那位大夫人在何处?”
苏落影闻言走上前施了一礼,苏老夫人笑道:“便是我这孙女。”
郎中大惊。
眼前这姑娘怎么看怎么年轻,不像是有经验的样子。
“敢问小姐今年芳龄?”
“年十五。”
“这、这……”
郎中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又朝着苏老夫人拱手作揖:“老夫人,不瞒您说,我也是自幼学医,一直到二十多岁,家父才敢让我施针。让一小姑娘为您施针……恐有不妥。”
苏落影启唇道:“先生不必惊慌,待会您依我所言在我身上施针即可,以我性命作保,不会让您担这个风险。”
这样的行医方法,郎中也是前所未闻,可苏老夫人却让他放下心来。
“你且不必担忧,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有灾。”
苏老夫人都发话了,郎中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答应了下来。
扯去榻上的矮桌,苏老夫人躺在榻上,依苏落影所言,将两条手臂露出。
苏落影也一样,但此时她只能腾出左手。
就见她盯着苏老夫人的手臂看了半晌,而后伸出手指在自己手臂上指了个位置。
“此处入针三分。”
郎中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此处不是穴位,按理说,不应当扎在这。
他一抬头却对上了苏落影认真的目光:“请先生照做。”
郎中不得其解,只好照做。
反正责任不在他身上,他倒是好趁机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苏落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苏老夫人身上,凡是学过针灸之术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不是在看穴位。
若是一般的针灸,早在施针之前就已经想好要在哪些地方入针,不会思索良久。
但若有修行人在场,便知道苏落影看的是苏老夫人的气脉。
人活着就凭这一口气,气在经脉中运行,若经脉堵塞,便会生出病症来。
一般的医术,则用药汤与针灸顺畅气脉,苏落影所行之法却是直接在气脉堵塞之处行针。
通脉非一朝一夕,但如此行针,却是见效最快的法子。
玄门最重还是修行,苏落影在此事上自然不逊他人。
待郎中施针后,苏落影便在苏老夫人身上施针。
针刚扎下去,苏老夫人就皱起了眉,闷哼一声,引得周围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苏夫人和苏落琬赶忙上前,恨不得让他们赶紧停下,可苏老夫人还没发话,她们也不敢开口。
“祖母!”
“母亲!”
苏落琬满目担忧,转头又恶狠狠地瞪着苏落影。
“祖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都不够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