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杏,你瞧瞧我脸上的红疹,还在吗?”长杏闻言朝苏落影脸上看去,不由得一惊。“呀,已经消了,不过还有些。”“嗯,那就好。”苏落影说着将手指伸入口中,又嘱咐道:“寻个没人的地方倒掉,记得洗干净。”长杏望着那茶杯,一动不敢动。“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苏落影面上很快扬起一个笑:“长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什么也不知道。把这污血倒掉后,去替我寻一块面纱来,若有人问,你就说我水土不服,面上起了疹子。”
长杏一愣,一回头,苏落影已经挽起了袖子,洁白的手臂就这样摆在桌上,吓得长杏立刻关上了门,插上了门闩。
这要是被哪个路过的小厮瞧见了,可就了不得了。
随后赶忙拿了只茶杯走到苏落影身旁,后者也不看她,一排银针很快摊开放在桌面上。
“放在地上。”
长杏立刻照做。
就见苏落影取出银针,十分熟练地扎在了几个穴位上,随后取出一根更细一些的,朝着中指的指尖扎去。
“啊!”长杏被吓得叫出了声,想制止苏落影,却又根本不敢动。
苏落影面不改色,抽出银针。
一滴血珠很快在指尖凝聚,啪嗒一声落在茶杯里。
苏落影宽慰道:“别怕,我会些医术,知道如何医治。”
长杏这才想起手里始终攥着的小药瓶,悬到嗓子眼的心多少是放下去一些。
不消片刻,茶杯里已经盛了一小杯血。
长杏往里面望了一眼,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
这杯子里的血不是鲜红的,而是趋近于黑色,纵使是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婢女,也知道这血有问题。
长杏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苏落影却忽然出声。
“长杏,你瞧瞧我脸上的红疹,还在吗?”
长杏闻言朝苏落影脸上看去,不由得一惊。
“呀,已经消了,不过还有些。”
“嗯,那就好。”
苏落影说着将手指伸入口中,又嘱咐道:“寻个没人的地方倒掉,记得洗干净。”
长杏望着那茶杯,一动不敢动。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苏落影面上很快扬起一个笑:“长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什么也不知道。把这污血倒掉后,去替我寻一块面纱来,若有人问,你就说我水土不服,面上起了疹子。”
苏落影这样一说,长杏就明白了。
这明摆着就是有人要害她。
长杏不由得咋舌:“小姐您才刚回府,怎么就有人害您?而且这毒是下在哪的?您回府后分明还未……”
长杏说着忽然明白了什么。
苏落影回府至今,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别说是吃了,就连杯水都还没来得及入口。
眼下能让她服下的,也就只有苏夫人给她的那碗参汤。
长杏顿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落影:“是苏……”
苏落影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门外无人,可却不知是否隔墙有耳。
“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苏落影冲她眨了眨眼,很快转移了话题,“府中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值得注意的吗?”
长杏将嘴里的话咽下去,不再提起:“过些日子是老夫人的寿诞,按规矩,小姐您是要出席的,让京城里的人家瞧瞧,再过些时日,就该有人上门提亲了。”
苏落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今年十五,按照规矩,过完年便开始议亲择婿,来来回回挑上那么些时日,再走一走三书六礼的流程,随后再择个好日子成亲,约摸着十七八岁就嫁过去了。
左右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怪不得苏府要在这个时候把她接回来。
一来是为了名声面子好看,二来是这个时候接回,左右没有什么成本,教导教导礼仪,便可送出去了。
苏落影又问了长杏府中的一些情况,将府里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用过晚膳后便歇下。
苏府的情况与卦象不出其二,苏老爷明面上看着是苏府的当家主君,但家里后宅是苏夫人把持,儿女教导他是说不上话的,往日里没事就爱往几个妾室院里去。
管家大权在苏夫人手里,平日里若是有什么要紧事,说话的也不是苏老爷,而是与苏落影相隔不远的老夫人。
都说苏老爷最是孝顺,实则是手中无权。
小事也就罢了,但凡是个大事,都得问过了老夫人的意思再办。
第二天起身,苏落影便掐了一卦,这位老夫人对她不喜,可要想在苏府立足,避不开要讨好她。
到苏夫人房里请过安后,苏夫人便带着一众女儿们到了老夫人房里。
一行人刚进去,一名嬷嬷便迎上前来。
“老夫人刚起身,夫人先坐。”
堂上一共只有八个座位,她们一坐下,整个堂上就快坐满了。
苏家光是女儿就有六个,儿子只有两个,如今都是要赶科场的年纪,早早地便去了学堂读书,女儿们则留在府里,晨昏定省后由各自的生母教导。
这头刚坐下,苏落影便听见了离间的咳嗽声。
苏夫人向嬷嬷问道:tຊ“母亲的病,还未好些么?”
嬷嬷回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是旧疾,大夫也说了,想要痊愈怕是难了,只能日夜调理着。”
苏落影听着,端起茶啜了一口,竖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光是听着这咳嗽声,她便有了几分判断。
等了片刻,老夫人便从里间出来了,苏夫人立刻带着女儿们请安。
这时,苏落影便察觉到,从刚才开始,那几个庶女的目光,就始终盯在她身上,不时讥笑两声,似是都等着她出丑。
“祖母金安。”
“都起来吧。”老夫人一面说着,目光很快落在了苏落影身上,“这丫头是谁?怎么之前未曾见过?”
苏夫人恍然,赶忙招呼苏落影上前:“这是昨日才寻回来的老二,名唤落影。影儿,赶快给祖母请安。”
话音刚落,那些刚刚才散开的目光又集中在她身上,苏落琬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苏落琬轻笑一声:“母亲,您忘了?小二昨日才回来,还不曾教过礼数呢,让她给祖母请安,岂不是让她出丑吗?”
不等苏夫人答话,苏落影便已经走上前去。
拱手,作揖,双手交叠抚于心口,右膝先着地,右手触地,跪下,左手交于右手之上,叩首。
一套叩首的礼数,苏落影做得极好,一点不差。
“孙女请祖母金安,愿祖母福寿康宁。”
流畅的行礼动作看得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愣了,就连苏夫人也没有想到。
老夫人最是在意礼数,她原本是想让苏落影在老夫人面前出丑,好断了她在苏府的路。
可这个苏落影,一举一动都合规矩得很,饶是京城里这个年纪的其他贵女,也没有几个能与她一样,行礼行得分毫不差的。
她的礼数是哪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