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别怕,她回来了也只是你的影子,你才是苏家的嫡女。让她回来,不过是为了让苏家多一条路。”苏夫人对待这个女儿倒是十分坦诚。在她眼里,苏落影和外面偷听的那些女儿没什么区别,不是她亲出,亦不是在她身边长大。只要她们在苏家,还叫她一声母亲,这些女儿们,往后都是要为她尽孝的,多一个当然更好。她心底里也会有些许不忍,可这么多年了,在她心底里,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只有苏落琬。苏老爷就没有这么和气了,瞧着苏落琬的目光,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苏落影都这样说了,苏家夫妇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夫人面色温和:“你既已回来,便不可似从前那般,从明日起,每日到我房中请安,祖母那边我明日带你过去,今日便先歇下吧。”
“是,谨遵母亲教诲。”
苏落影被带走后,苏落琬一下就扑在了苏夫人身上。
苏落琬嘴一瘪,一副要哭的模样:“娘,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啊?咱们十几年都没去找过她,现在把她带回来干什么?我都不好出门了,别人都会笑话我的。娘,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苏夫人的目光一落到苏落琬身上,立刻变得十分温柔,满心满眼都是溺爱。
“琬儿别怕,她回来了也只是你的影子,你才是苏家的嫡女。让她回来,不过是为了让苏家多一条路。”
苏夫人对待这个女儿倒是十分坦诚。
在她眼里,苏落影和外面偷听的那些女儿没什么区别,不是她亲出,亦不是在她身边长大。
只要她们在苏家,还叫她一声母亲,这些女儿们,往后都是要为她尽孝的,多一个当然更好。
她心底里也会有些许不忍,可这么多年了,在她心底里,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只有苏落琬。
苏老爷就没有这么和气了,瞧着苏落琬的目光,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她回来了,你的名声才会好!你让着她,别人才会说你贤淑,一点远见都没有。”
苏落琬被他这么一训,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苏老爷最吃这一套,每每苏落琬做错了什么事情,只要她一哭,他就心软了。
苏老爷叹了口气:“方才你也听到了,咱们家的嫡女还是你。往tຊ后择婿,她一个乡野里长大的丫头,那些好人家都是瞧不上的。”
“可她长得那么漂亮,万一我看上的人,偏偏就看上了她那张脸呢?”
两人听见苏落琬这话,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看着两人笑而不语的模样,苏落琬也意识到,刚才的那碗药有问题。
苏夫人牵过她的手,宽慰道:“琬儿,你是娘的心尖肉,凡是能考虑到的,娘都会替你处理好,你只要听话就好。”
苏落琬立刻眉开眼笑:“我就知道娘和爹爹最疼我了。”
这一边是阖家欢乐,苏落影那头却被带到了最为偏僻的院子里。
苏家不大,妾室们生的孩子,也都养在她们自己院里,像苏落影这样自己单独一个院子的,反倒是独一个。
婢女将她带到后就离开了,门口还站着一个,瞧见苏落影来了,立刻施了一礼。
“婢子给二小姐请安。”
苏落影打量她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个婢女长得就是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都不用看她的命盘,苏落影就知道这人没有什么心眼,而且聪明。
“叫什么名字?”
“管事嬷嬷说了,婢子往后就是二小姐的人,请二小姐赐名。”
苏落影未急着答话,而是先走进了屋内。
四下空空,除了一些家具外,旁的摆设是没有的。
她倒是不在意这些。
见苏落影在椅子上坐下,她很快斟了茶水递上。
“生辰是何时?可知道时辰?”
“婢子是六月三十酉时生人,今年十五。”
倒是和她同岁。
苏落影笑笑:“这样算来,你还比我长几个月。”
“小姐说笑了,婢子可不敢作长。”
苏落影伸手在桌上写写画画,旁人看不明白,她是在排这个婢女的盘。
排好了命盘,命中喜忌如何,便也清清楚楚。
比劫多现,官印暗藏夫妻宫,是个幼年命运多舛的人,好在身强,可一生顺遂。
看到盘之后,苏落影便知道为何会是她来,也更加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她的一举一动,会改变身边人的命数。
“六月三十生的,往后便叫你长杏好了。”
长杏不觉有什么,只是低头谢恩:“谢小姐赐名。”
一抬头便看见苏落影正打量着屋子,长杏赶忙解释道:“小姐今日才回府,府中的下人们忙不过来,屋子便简陋了许多,往后定会有许多的东西送来的。”
苏落影倒是不曾放在心上,她更在意长杏手臂上的伤。
干活时难免会露出手腕,长杏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是被人欺负的。
“我倒是无所谓,你呢?被他们排挤,来这偏远的地方伺候,我也不得父亲母亲喜爱,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你不委屈吗?”
长杏浑身一抖,赶忙藏起自己的伤,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原以为苏落影会动怒,可她只看见苏落影满眼的心疼。
鼻头一酸,竟有些想哭。
“熬一熬就好了。”
苏落影轻叹一口气:“是啊,熬一熬就好了。”
她说着,伸手朝袖中伸去。
好在苏家没搜她的身,这些随身携带的小药瓶,还有银针都留了下来。
苏落影将其中一瓶递了过去:“每日一粒,会好得快一些。”
话音刚落,苏落影忽然觉得面上一片燥热,紧接着便开始发痒,她刚伸手要去挠,却被长杏止住。
“小姐可千万别挠,已经红了,怕是水土不服,起了疹子,我去给您寻药膏来擦擦。”
苏落影听了这话,改挠为摸,脸颊上一片凹凸不平,确实是起了疹子,而且瘙痒难忍,若不是长杏提醒她,此时她的脸恐怕就破相了。
原来这毒性在这。
苏落影心中顿时就明白苏夫人是怎么想的了。
她刚回来不久,虽说只是京郊,但有水土不服的情况也属正常。
面上起了疹子,她自己挠破了破了相,无论如何也怪不到旁人身上。
就算是大夫来了,也会被买通。
换了别的姑娘,此时估计已经被吓着了,一旦破了相,便也只能听从苏夫人的话。
到了出嫁的年纪,便寻个老实人家,如此草草一生,写在纸上也不过两三行。
这样一来,就算她才是苏府的千金,也再也挡不了苏落琬的道。
千金之名,名存实亡。
好狠的招数,只是为了养在身旁的女儿,便能下这样的毒。
“长杏,不用去寻了。”苏落影喊住她,从袖中取出银针,“拿只茶杯过来,将门关上,不要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