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能够安稳到现在,自然也是少不了大雍的庇护,而大雍国库,一半也是来自于孟家。赵氏脸色铁青,瞧着桌上清汤寡水的膳食,只得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深吸一口气说:“罢了,早上吃清淡些也好。”“晌午时,你让小厨房的人去外头买一只老母鸡来炖给我,再去库房挑一两支品相好的山参一块儿进去熬,我好补补身子。”赵氏坐了下来,想着山珍海味如今是吃不起了,那鸡鸭鱼这些她总该还是能吃得起的吧。且如今裴灵君还在养身子,不吃好点儿怎么成。
前些日子赵氏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些事情,如今想起来,浑身都是冷汗。
当年裴卿礼晓得后,她就连夜将人送走,如今裴卿礼回来了,赵氏生怕他会去查。
一旦查到了,她可就完了。
今儿的早膳送过来了,原先东院这边的早膳最是奢华,大早上的便是燕窝银耳等。
今日早膳一来,赵氏便狠狠拧起了眉头,怒道:“怎么是些清粥小菜?这侯府难道是已经穷到了连一顿饭都吃不起的程度了吗?”
前来送饭的女使们也很苦恼,道:“老夫人,自少夫人改了各院儿每个月的例钱后,还将这个月的亏损也特意折算了进去。”
“算下来,咱们这个月还反而欠了账房三百多两银钱,故而如今也就只有三十两的银子拨了下来,若是不紧着用,只怕是连这个月都熬不下去的。”
能够吃清粥小菜,已经是极为不错了。
先前东院光是早膳,就要吃掉十多两银钱,赵氏是个口腹欲极强的,吃食更是处处精细,什么都想着要尝尝。
若是遇到不好吃的,吃一筷子,便着人都倒掉,属实是铺张浪费到了极致。
赵氏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三十两?”
原先孟婉定的五十两,已经足够让赵氏一肚子火气了,现在她还抠抠搜搜,只拨了三十两下来。
这三十两够什么用的!
还不够她先前去外头买一套成衣!
先前赵氏,光是买做衣裳的料子,一尺就是好几两银子,她身上的衫子,都是定制的,料子加制作的工钱,一套衣裳下来,少说也是七八十两。
多则一二百两也是有的。
这昆京里的妇人们,哪个不羡慕她赵氏一个外室女,能做到如此地步?
不过按理说,她是侯府主母,国库每个月也是会给她发放月钱的。
但奈何她是个外室上位的,非明媒正娶,自然也就没有月钱可领。
别的那些个官家夫人,那些没有诰命在身的,仰仗着夫君,一个月也能领了朝廷至少也是二三十两。
夫君官衔职位不同,所领的银钱也是不同的。
唯独赵氏,一分没有。
这也是赵氏的一块儿心病,任凭她在外人面前如何风光,说起这件事情来,她还是脸上无光。
若是有诰命在身的,那一个月就更是不得了了。
一个月可领朝廷例钱五六十两。
昆京每年的税收,几乎有一半都是来自于孟家的。
孟家生意大,缴税金额也是巨大无比的,要说孟家富可敌国,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然则孟家与大雍早就有了盟约,不论什么生意,都是和朝廷挂钩,利国利民的。
而大雍能给孟家的,便是世世代代的安宁。
说起来,也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孟家能够安稳到现在,自然也是少不了大雍的庇护,而大雍国库,一半也是来自于孟家。
赵氏脸色铁青,瞧着桌上清汤寡水的膳食,只得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
深吸一口气说:“罢了,早上吃清淡些也好。”
“晌午时,你让小厨房的人去外头买一只老母鸡来炖给我,再去库房挑一两支品相好的山参一块儿进去熬,我好补补身子。”
赵氏坐了下来,想着山珍海味如今是吃不起了,那鸡鸭鱼这些她总该还是能吃得起的吧。
且如今裴灵君还在养身子,不吃好点儿怎么成。
据说新帝选秀在即,虽说灵君在宫里挨了打,在宫外又挨了打。
可新帝又没说她不能参与选秀。
到时候她无非就是花点儿银子找些关系将灵君塞进去选秀,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家灵君要才华有身材,要身材有美貌,便是没有当皇后的命,那至少也是个贵人妃嫔。
只要进了宫,凭借着灵君的才智和美貌,还怕连个贵妃都混不上么?
且赵氏最擅长的,便是勾搭男人那一套。
不然当年也不会将老侯爷迷的神魂颠倒,放着金尊玉贵的公主不要,偏要她一个外室。
要是没点儿手段在身上是不可能的。
裴灵君是她的女儿,自小就深得她的真传,故而赵氏对裴灵君很是信任。
女使很是为难地看向赵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老夫人,母鸡倒是能买着,就是那山参……”
“山参又怎么了?”
女使说:“库房里的所有物件儿,都是少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少夫人发话了,说往后库房里的东西,若是谁要用,都需得经过她的允许才能拿的。”
“咱们现在没有库房的钥匙……”
所有库房的钥匙,如今都在少夫人那里,可不能任由他们想如何就如何了。
孟婉刚成婚时,赵氏就以她克死自己儿子为由,收走了所有库房的钥匙。
而那些库房,都是两家在将亲事定下来后,孟家就派人提前建造好的,钥匙自然也是在孟婉手里头。
后来到了赵氏手里,也就拿不回去了。
孟婉性子软,想着只要多顺着婆母些,自然能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且那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大抵当真是自己八字硬,克死了夫君,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好在如今也算是醒悟了,借着裴卿礼,将中馈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嫁妆,如何用,谁人用,都得由她说了算。
“你说什么?那贱蹄子当真是这样说的?”赵氏炸了毛。
瞪大了眼睛,恨不能这会儿就冲进北院儿,好生给孟婉几个大耳光,让她清醒清醒。
“好啊好啊,如今我一个长辈,反而是要让她一个晚辈逼到如今这般地步了。”
赵氏这会儿是连稀饭也喝不下去了,一肚子火气。
女使问:“那……那中午的鸡,小厨房还炖吗?”
“炖?”赵氏怒喝:“炖什么?没有了山参,光是一只老母鸡,能补个什么身子!”
“对了?北院儿中午吃什么?”
“这……奴婢也不知道。”
赵氏冷哼了声:“罢了,中午的鸡也就不炖了,北院吃什么,照例也给东院上一份儿过来吧。”
她寻思着,孟婉如今执掌中馈,总不至于将自己的伙食开太差,且她现在身子还未痊愈,那吃的定然都是些大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