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那头,庄氏还在不停地哭。一是哭自己大儿子被大理寺抓了去,二是哭孟婉竟然不要昌哥儿。哭得赵氏心里甚烦。“哭哭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先前就跟你讲过了,让你早早将昌哥儿过继给孟婉,你非不愿意,一直拖着。”“如今拖到那小杂种回来了,事事都要干扰,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裴卿礼就是不想要我好过,但凡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他都要插上一手。”越是这样想,赵氏心里就更烦。“大嫂,昌哥儿的事儿咱们就暂且放一边儿先不说了,我儿如今被关在大牢里,这要是被治罪了,他这辈子可就完了呀!”
她说不大上来这种感觉是什么,想着大抵是衣衫料子磨出来的罢。
“少夫人。”云珠过来伺候她洗漱。
芷兰是一大早就出去打听消息了,于一旁说:“昨儿侯爷在瑞鹤堂发了脾气,说是三房一脉,多是混账货色,还不配过继到大房这边来。”
“老太君被气晕了去,府医过去看了,其余耆老也不大敢发话的,想来这过继昌哥儿的事,也就过去了。”
芷兰脸上带着笑意,瞧着孟婉的精神头不是很足,但气色却是比昨天好了不少。
“不过……”芷兰顿了顿,说:“三房一大早就去大房那边儿哭了,想来这事儿不会罢了。”
何止不会罢了,依着赵氏和庄氏的性子,定是要给孟婉难看的。
孟婉也深知其中厉害,无奈叹了口气说:“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侯府里本就无甚仰仗……”
孟婉忍不住想起裴卿礼说的话来。
他说,裴延昭是赵氏在外头和马夫生的,根本就不是老侯爷的亲儿子,和裴卿礼更是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若是能够将那马夫找着,是不是就能证明,赵氏生的儿子,是外头的,不是这侯府的?
不过对于当年的事情,孟婉根本就一无所知。
且裴延昭都已经死了三年的,人都死了,这死无对证的事情,如何去查?
要说证据,只怕是那些证据都在裴卿礼手上吧?
孟婉也总觉得,裴卿礼此番回京的目的,绝对是不简单的。
再说,赵氏敢做出这种事情来,那势必也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否则依着裴卿礼的性子,不可能在回来后,还没有对赵氏下手。
唯一能够说明的便是,裴卿礼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
说不定现在就连裴卿礼也在私底下调查和收集证据,若能找到了证据。
证明裴延昭不是侯府血脉,那赵氏这个侯府主母,也就算是彻底完了。
如此一来……
那她和裴延昭的婚事,自然也就是当不得真的。
既当不得真,那她和裴卿礼……
不、不可以!
孟婉猛然收回自己的思绪,才发现自己的思想居然抛锚了。
定是因为昨晚裴卿礼的话影响到了她的思绪,才会让她生出这般荒唐的想法来。
哪怕他们不是亲兄弟,可自己现在也已经嫁人了。
在大雍,妇人二嫁,是要受人诟病的。
东院那头,庄氏还在不停地哭。
一是哭自己大儿子被大理寺抓了去,二是哭孟婉竟然不要昌哥儿。
哭得赵氏心里甚烦。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先前就跟你讲过了,让你早早将昌哥儿过继给孟婉,你非不愿意,一直拖着。”
“如今拖到那小杂种回来了,事事都要干扰,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裴卿礼就是不想要我好过,但凡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他都要插上一手。”
越是这样想,赵氏心里就更烦。
“大嫂,昌哥儿的事儿咱们就暂且放一边儿先不说了,我儿如今被关在大牢里,这要是被治罪了,他这辈子可就完了呀!”
庄氏过来,主要是想让赵氏想想法子,如何将自己儿子从牢里捞出来。
赵氏瞪着她:“我能有什么法子,是你儿子自个儿手脚不干净,做了这偷鸡摸狗的事儿,亏他还是个秀才,秀才能顶什么用?”
“在这侯府里的账房先生,那也是秀才出身!”
赵氏冷哼了声,一直以来,庄氏都仗着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且还有个儿子是秀才的事儿,而处处压她一头。
尤其是在老太君那里,耀武扬威,洋洋得意,让她好生不痛快。
要不是孟婉那该死的贱蹄子克死了她儿子,如今这侯府早就轮到她来当家做主了,上上下下都得听她的。
哪怕是裴卿礼回来了她也不怕,哪里还轮得到孟婉那贱人来执掌中馈?
庄氏瞬间就哭不出来了。
“大嫂……”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至于叫超儿真的被治罪,那可是刖刑啊,刖刑之下无完人……”
所谓刖刑,就是要砍去偷盗者的四肢。
“这样,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裴超的事儿,我会想办法。”
赵氏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的,尤其是自从裴卿礼回来后,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了。
总觉得裴卿礼回来这一趟,是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来的。
她还有一桩陈年旧事没有解决,若是叫裴卿礼发现了一点儿风声,她这个侯府主母,只怕是要完犊子的!
“大嫂你说,只要能将阿超救出来,你让我作甚都成!”
庄氏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旁的事情再怎么难办,能难过自己儿子被治罪吗?
“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个人。”
“若能找到,就将他……”
赵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算是将庄氏给吓得不轻。
“大嫂,这、这可是杀人啊!”
赵氏一眼瞪过去:“没用的东西,你要是不去,我就托别人去,左右不过是给钱的事儿,不过你儿子只怕是……”
“好、好,我去,我去!”
庄氏是个没脑子的,向来都是赵氏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这些年也是靠着赵氏,他们三房才能在侯府里将日子过得滋润了点儿。
赵氏盯着庄氏离开的背影,冷哼了声:“真是个蠢货。”
“老夫人,这三房……咱靠得住吗?”李嬷嬷过来问。
赵氏眯了眯一双老眼:“靠不靠得住,如今也得靠住了。”
“你当真以为裴卿礼那小杂种只是回来继承侯府的?”
她冷哼道:“当年他就已经晓得了那件事情,若非如此,我也不必买凶杀他,只可惜那些个货色都是酒囊饭袋,竟是让他活了下来!”
赵氏想到这里,便是一阵恨得牙痒。
“且不说这些事情,还有昭和公主的死,裴卿礼那小杂种恐怕也是要查的。”
当年昭和公主可不是病死的。
而是被她和老侯爷联手给害死的。
老侯爷死了,她还活着,裴卿礼哪儿就能善罢甘休了。
一旦被他抓住了把柄,自己就只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