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副驾上这位斯文男,应该就是黑人口中的老大。祝余忐忑不安地打量着斯文男。由于车内光线太过昏暗,斯文男又背对着她,她看不真切斯文男的真实模样,只模模糊糊看到了他深邃立体的轮廓。忽然,斯文男开口了:“不好意思,祝小姐,冒犯你了。”声音不疾不徐,修养良好。祝余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男人:“我姓程。”祝余清眸里暗芒闪过:“程先生,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把我绑来是什么意思?”
傅望栖一定还在停车场里。
“救——”
祝余刚张口呼救,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捂她嘴巴的那只大手黑乎乎的,比她的脸大那么多,手上还有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
“呕——”
祝余对气味很敏感,这种浓烈的古龙香直接让她生理性反胃,连恐惧都抛到脑后了。
“别说话!否则我杀了你!”男人恶狠狠地威胁她。
哎,这男人怎么还有外国口音?
“我们老大想见你,你跟我来。”男人的刀抵着祝余的细腰,从背后推着她往前走。
祝余艰难地扭头,一看,劫持她的是个黑人。
怪不得她刚才能闻到那么浓烈的古龙香呢,她在美国待了那么久,发现十个黑人里,不管男女,有九个身上都是这味道。
令人作呕,熏得人发晕。
这个黑人又高大又强壮,身高估计有两米,体重估计有三百斤。
在力量方面,他们如此悬殊,祝余觉得自己逃生无望。
就在这时,她远远地看见傅望栖正要坐进他的迈巴赫里,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使劲摇晃着自己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戴有一只金镯和玉镯,摇晃之下,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
她想以这种方式,引起傅望栖的注意。
但是,没等引来傅望栖的注意,黑人又把刀抵进了她的腰间一寸:“Bitch!老实点,不然我杀了你。”
皮肉被尖刀刺到,细密的痛如潮般涌来,应该是流血了。
祝余这下彻底老实了。
很快,她就被黑人推着上了一辆宝马车。
车里还有两个男人。
一个脸上有刀疤,刀疤一直从眉间贯穿到鼻头,三角眼,看起来像凶神恶煞,面相特别邪恶。
而另一个男人,穿着质感极好的黑色西装,面容清绝,气质极好,文质彬彬的,约莫四十来岁。
刀疤男坐在主驾,应该是司机。
而副驾上这位斯文男,应该就是黑人口中的老大。
祝余忐忑不安地打量着斯文男。
由于车内光线太过昏暗,斯文男又背对着她,她看不真切斯文男的真实模样,只模模糊糊看到了他深邃立体的轮廓。
忽然,斯文男开口了:“不好意思,祝小姐,冒犯你了。”
声音不疾不徐,修养良好。
祝余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男人:“我姓程。”
祝余清眸里暗芒闪过:“程先生,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把我绑来是什么意思?”
程先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祝小姐,熟悉这辆车吗?”
在他的提醒下,祝余开始打量起了这辆宝马车。这内饰……这个型号,好像和那天追击她和陆砚池的那辆宝马车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们。”
“我和陆砚池已经把赢的钱都退回去了,你抓我什么意思?”
程先生笑:“祝小姐真聪明,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赌场很欣赏祝小姐的赌技,希望祝小姐能加入我们。”
祝余一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立马进入了防御状态。
这是个火坑啊。
车内死寂一般。
过了好久,程先生再次打破沉默:“祝小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一回,语气里带着压迫感。
绝对不可能!
但祝余没敢说出口,她只故作轻松:“我不懂赌博,那天只不过是幸运而已。”
程先生没有生气,笑得依然温和,但却令人毛骨悚然。
“祝小姐,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反复观摩过你那天在赌桌上的表现,你能赢,明显是因为你的运算能力惊人,并不是意外。”
开赌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真正的赌并不是凭运气,完全是凭脑子。
祝余不敢说话了。
她开始计算着,车里现在这种情况,她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程先生看起来是特别想她加入,苦口婆心:“祝小姐,我们组织很尊重你这样的人才,你加入我们,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至于安全方面,你更加不用担心,我们有的是办法规避警方的调查。”
别说这点蛋糕,根本诱惑不了见过更大世面的祝余。
更重要的是,祝余早已经金盆洗手了,不会再沾染这些。
她试探着问程先生:“如果我拒绝,是不是下一秒就没命了?”
程先生回答得模棱两可:“祝小姐,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答案显而易见。
祝余只能采取迂回的战术:“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稍微低头,瞥了眼抵在她腰间的刀。
要是能把tຊ刀夺过来就好了。
祝余忽然想起来她今天头发上别发卡了。她不动声色地取下发卡,用尖利的那一头,狠狠地划在了黑人的手背上。
下一秒,黑人因为疼痛,本能地松了手。
祝余眼疾手快,捡起刀,跳到驾驶座,把刀架在程先生的脖子上,冷喝道:“让你的司机停车,把我放下去。”
黑人和刀疤男恶狠狠地瞪着她,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相反,程先生却十分的闲适。他云淡风轻,唇边竟是浮起浅笑:“祝小姐,你冷静一点,别干傻事。”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祝余清眸里透着坚定,下定决心自救。
真可笑啊,她从小到大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都没有人来救她,她也从不对任何人抱有任何希望。
可是,刚才在停车场里,她竟然傻傻地希望傅望栖可以来救自己。
她怎么能对别人抱有希望呢。
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祝余敛神,把刀真的刺进了程先生的脖颈,瞪着刀疤男:“快停车!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
五分钟后,宝马车停了下来。
祝余从车上跌跌撞撞地滚下来,浑身染了血,额头还在冒血,小脸上没有血色,一阵青,一阵白,和那种冤死的女鬼一样。
在黑夜里,尤其凄厉。
她瘫坐在地上,像离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而傅望栖这边,他的迈巴赫刚驶进傅家大宅,忽然就意识到,这一路上,他好像没看见祝余的车。
这时,警察给他打电话了。
听着警察说的,傅望栖的脸色越来越冷峻,眼眸也暗沉几分。他立即掉头,往派出所里赶。
派出所里,只见祝余坐在那里,浑身是血,失魂落魄,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仿佛是一潭死水,空洞,麻木。
她额头上的血凝住了,但血流了一脸,眼睫毛上也沾着血珠。
何其惨烈!!
傅望栖的心尖好像突然被针刺了下,有点疼。
这种轻微的痛感,一直持续着。
完全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祝余跟前,本能地揽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小腹处。
这是个保护欲十足的姿势。
祝余仿佛没有了灵魂,他按着她的脑袋靠,她就靠,完全任他摆布。
紧接着,傅望栖开始向警察了解情况。
警察把他们听到的和看到的,都跟傅望栖说了。
是祝余自己报的警。
她说她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