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又像从前那般冰冷,微微的抬着头,重新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我是好心好意的透个底给你,你要是这般执迷不悟,将来倒霉的还是你自个。等着你年老后,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瞧着有你哭的时候!”“婶母!”安红韶陡然抬高了声音,“我母亲还有我,我的夫家是未来权贵,我母亲如何想来也用不着婶母担忧。”“你算个什么东西?”张氏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不屑愈发的浓了。这种眼神,让安红韶紧紧的抿着唇,忍不住想起了,灵前的媒婆也是这样的表情。
嬷嬷已经进来了,可是张氏却没有走的意思。垅
眼神又像从前那般冰冷,微微的抬着头,重新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我是好心好意的透个底给你,你要是这般执迷不悟,将来倒霉的还是你自个。等着你年老后,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瞧着有你哭的时候!”
“婶母!”安红韶陡然抬高了声音,“我母亲还有我,我的夫家是未来权贵,我母亲如何想来也用不着婶母担忧。”
“你算个什么东西?”张氏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不屑愈发的浓了。
这种眼神,让安红韶紧紧的抿着唇,忍不住想起了,灵前的媒婆也是这样的表情。
李氏手扶着椅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头上的牡丹发饰有一瞬间晃眼,手轻轻的抬着,脚下步子稳当,裙摆安稳的垂着,不见一丝凌乱。
这是世家贵女天生便该带着的威仪,逼的张氏连连后退,“你说我女儿算什么?弟妹看着怎么比我还着急?这是得不逞目的,恼羞成了?”
张氏无路可退,脚后跟碰到门槛,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摔倒,手下意识的拽住了门框,气息有些不稳,“我有什么好的,你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将来又不是我倒霉。”垅
说完,赶紧退了出去。
看着张氏离开,李氏才缓缓的回头,撇了安红韶一眼,并未说话,只是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安红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李氏跟前,“母亲,女儿知错了。”
她为了潘泽宇没少忤逆李氏,更是在成亲前夕,逼着母亲求外祖父给潘泽宇铺路,伤透了李氏的心。
李氏的眼神微动,可却还是坐着,由着安红韶跪着,许久之后才淡淡的说了句,“脑子如今清醒了?”
其实安红韶一直不懂李氏,从前父亲活着的时候,母亲一个妾氏只管着伺候父亲便是了,温声细语红袖添香,可在面对安红韶的时候,素来严厉。
直到现在看到李氏的架势,安红韶才明白,从前母亲不得不低头做人可以随意把玩的东西,可是在这女儿面前,她拾起了骄傲,拾起的自尊,也让女儿看看,在这宅院里没人能教给她的当家主母的派头。垅
母亲从未对她说过爱,可是一次次的妥协却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安红韶重重的叩下头去,无比认真的回答,“女儿,知错。”
屋子里头及其的安静,安静到了就那边清晰的听到了母亲叹息的声音,许久之后,李氏才说道,“起身吧,只是你下次装的像一些,至少身上这身衣裳得换一换。”
声音清冷,可依稀能听出有浅浅的鼻音。
安红韶一直惦记着李氏,倒没太注意旁的,经李氏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虽说她现在翻身了,李氏也买了许多成衣给她,可是安红韶怕潘泽宇瞧了伤了他的自尊,拉远了彼此的距离,所以李氏给的新衣才从未被她碰过。
安红韶有些内疚的扯了扯衣角。
李氏微微拧眉轻咳了一声,虽说不信她真能看明白了,却还忍不住提点,“你的手在做什么?这些小家子气动作,莫要再让我瞧见。”垅
虽说有天家做媒,可是安红韶曾是庶女的身份的旁人也是知道的,这女儿家素来心思多,尤其妯娌之间少不得攀比,安红韶若是立不起来,少不得要让妯娌压下去。
安红韶连忙将手放下,“女儿都省的了,母亲可用早膳了?”
安红韶也不知道婶母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会不会耽误李氏用膳。
李氏点了点头,尚未说话的赵嬷嬷,瞧着安红韶似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夫人这几日长了口疮,也就草草的用了点稀饭,吃不下旁的东西。”
赵嬷嬷没有李氏的心思,只觉得安红韶醒悟便是好事,这姑娘家原就该是贴心的,示个弱也许娘俩的关系能缓和些。
安红韶猛的抬头,这才看清楚,李氏嘴角那一大片口疮。
现下心中更内疚了,她从前只看到,潘泽宇因为他母亲生病着急上火,却没看到自己的母亲身子也不爽利。垅
她慢慢的往前挪了挪,蹲坐在李氏跟前,“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李氏看着女儿的脸贴在自己的手上,动了动想要拿开,可到底还是妥协了,微微的抬头看向远方,“我是不会将银钱给你的,二房的人是生死是与我无关。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我没有能力去管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甚至。”
李氏冷哼了一声,“还是那种东西。”
李氏素来看不惯潘泽宇,没忍住又骂了起来。
李氏其实也并非一直都讨厌潘泽宇,安红韶记得,李氏是从潘泽宇中了举子的时候,才厌恶潘泽宇的。
赵嬷嬷在旁边拉了李氏一下,生怕李氏再激安红韶,让母女俩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紧绷起来,“夫人也是心疼姑娘,这不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还想着得空回趟老爷府里,让老爷出面寻个教导规矩的嬷嬷。”
天家做媒,连家自然不会轻视了安红韶去,可是自身也要能拿的出手。垅
“好,都听母亲的。”安红韶随即点头。
上一世母亲倒也提过这事,只是安红韶的心本就不在连家,刚开始也只是应付着学学,等到潘泽宇写下诗句述说情义,安红韶便是连面子也不做了。
等着嫁到连家,莫说是当家夫人的派头了,成日里深居简出的,跟个妾氏一样。
“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可你既然说你想开了,我便就当真了,昨个留给你的课业,你背与我听。”从前李氏叫安红韶读书写字,多是背着人的,如今也算是熬出来了,自不必避讳那么多。
赵嬷嬷再次拉了一下李氏,“夫人莫急,这才用完膳该歇息歇息才是。”昨个安红韶忙着当聘礼,藏银子,又跪地赌气,估摸着也没背。
“夫人。”正说的时候,一个大丫头进来。
李氏坐直了身子,看着大丫头双手空空,不由皱眉,“东西呢?”垅
大丫头先是看了安红韶一眼,看李氏没有避讳安红韶的意思,便轻声回答,“夫人,奴婢去晚了,东西已经不在当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