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怕自己的病气传染给女儿,另一方面……梦凉长得越来越像赵繁苏了。他每每看到母女俩那相似的眉眼,都有些不敢去看。他心里到底是对赵繁苏有愧的。沈屿墨强撑着起身,半靠在床榻上,冲梦凉招了招手:“梦凉,来。赵梦凉这才推开门跑进去,然后扑进他的怀里:“爹爹,你是不是也不要梦凉了?”一句话就让沈屿墨再也忍不住。他眼眶通红,极力
赵梦凉七岁的那年,沈屿墨的身子彻底垮了下来。
他整日卧榻,偶尔才有力气起身在院子里走走。
沈家甚至请来了太医,但他的精神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沈母哭红了眼睛,沈屿墨强扯出一点笑拉住她的手:“母亲,不要再让太医们费心费力了,我的身子我清楚,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憎恶。
他不属于这里,对自己的身份,对所谓的父母,自然也没有感情。
他那时一心思只想赶紧离开。
但从沈屿墨决定留下来之后,他开始接受自己,开始能看到沈父沈母对他的重视,他感受到自己对赵繁苏的爱,更能感受到他对赵梦凉的疼爱。
人心都是肉长的。
在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时,他就想尽办法想要弥补沈父沈母还有梦凉。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得到平复?
“屿墨啊……”沈母声音ʝʂց颤抖,“怎么就会这样呢?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病,就连太医都说找不到你虚弱的原因。”
沈屿墨压制住涌上喉间的血腥味:“这是我的报应,因为我,繁苏离世,也让梦凉没了母亲。”
“母亲,不要再为我伤心了。”
沈母不忍,捂着嘴转身离开卧房。
她刚离开不久,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露出赵梦凉担忧的小脸。
“爹爹……”
从沈屿墨缠病卧榻以来,他已有好几日没见过赵梦凉。
一方面是怕自己的病气传染给女儿,另一方面……梦凉长得越来越像赵繁苏了。
他每每看到母女俩那相似的眉眼,都有些不敢去看。
他心里到底是对赵繁苏有愧的。
沈屿墨强撑着起身,半靠在床榻上,冲梦凉招了招手:“梦凉,来。”
赵梦凉这才推开门跑进去,然后扑进他的怀里:“爹爹,你是不是也不要梦凉了?”
一句话就让沈屿墨再也忍不住。
他眼眶通红,极力压抑着泪意:“不是,爹爹怎么会不要梦凉?”
“可是那些太医都说……”梦凉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她虽然才七岁,但早已开始学习,不是听不懂那些人欲言又止的话,也不是看不到祖母以泪洗面的日子。
沈屿墨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梦凉,你知道吗?其实你和你母亲长得越来越像了。”
他希望她和赵繁苏长得像,却又不希望。
他看着她,总会想起七年前与赵繁苏相处的种种。
也会想起那个孤凉的夜里,赵繁苏凄惨的死去。
“这一生,我亏欠你母亲太多。”沈屿墨失神地抚着梦凉的头,“我对不起她,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若没有你,我大概会早早死去去向她赔罪。”
“梦凉,你长大了,以后就算没有爹爹,灵衣和祖父祖母也会护你平安一生。”
“只是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这辈子,千万千万不要全心全意爱上一个男子。”
不要像你的母亲那样,遇见个像我这般的男子,最后落得个那样的结局。
沈屿墨让灵衣将赵梦凉带走了。
夜,他起身找出与赵繁苏初次相见的那套衣衫换上,然后扶着廊墙,一步步走进了灵堂。
他倒在灵台下,颤抖着手用尽最后一丝拿下赵繁苏的牌位抱在怀里。
“繁苏……对不起。”
如果还有来世,如果我还能再次遇见你……
沈屿墨的手重重落下。
最后一眼,他仿佛看见那年花灯节璀璨的烟花下,赵繁苏转头望来,朝他露出个好看的笑。
“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