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看着女儿白净的脸做下决定:“灵衣,去将我的东西收一收,入夜我们便搬出去吧。许是我的语气太过轻飘,灵衣有些不敢确认:“小姐,您说什么?”“我说搬出去,沈屿墨这个人……我不强求了。灵衣见我不是玩笑,似是想劝,但最后什么都没说:“是。话落,她便开始收拾。我望着眉眼处与沈屿
我拼着最后的清明留下这句话,彻底的昏了过去!
……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灵衣守在我身边昏昏欲睡,臂弯里还圈着个熟睡的婴儿。
是我的孩子吗?
我望着,伸手想要去碰,却先牵动了小腹,疼得我忍不住闷哼。
“小姐,你终于醒了!”
灵衣将孩子放到我身边,眼眶红的像兔子,“大夫看过了,小小姐身体很好,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倒是小姐您是早产,再加上受了惊吓,体内又寒气淤堵,差点儿……差点就挺不过来了!”
早知生产是在鬼门关走一趟的事,我费力笑了笑:“我这不是没事嘛。”
说着,我扫了眼再无第三人的屋子,轻声问:“沈屿墨呢?”
灵衣没有回答。
我也懂了。
他这时候该是陪在赵意绵身边嘘寒问暖,怎会来看我和孩子?!
到底是我还心存奢望,到如今,也该醒了。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看着女儿白净的脸做下决定:“灵衣,去将我的东西收一收,入夜我们便搬出去吧。”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轻飘,灵衣有些不敢确认:“小姐,您说什么?”
“我说搬出去,沈屿墨这个人……我不强求了。”
灵衣见我不是玩笑,似是想劝,但最后什么都没说:“是。”
话落,她便开始收拾。
我望着眉眼处与沈屿墨有几分相像的女儿,想给她取个名字,却怎么都不满意。
到最后,我想起幼时母亲曾教我背的一句诗:“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我碰了碰女儿的小手:“以后你便随我姓赵吧,赵梦凉。”
……
入夜,我带着孩子,同灵衣一起坐上了离开沈府的马车。
短短七个月,像是隔世经年。
“小姐,真的走了?”
灵衣的话在耳畔响起,我看了眼沈府的门匾,点了点头:“走吧。”
然后收回视线,再无留恋。
四个时辰后,我们在京城外十里处的庄子住下。
没有人再提沈屿墨,我也不再想,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
我身子不好,便请了大夫日日吃药将养。
为了女儿,我想努力的活下去,活的久一点,多陪陪她。
可天不遂人愿,我的身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衰败下去,全靠补药吊着。
直到这日,我又一次听闻了沈屿墨的消息ʝʂց——
他要大婚了,和赵意绵。
我不意外,只是心里的精气神好像被什么抽掉了,清醒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小姐,你不是最喜欢迎春花吗,等冬天过去,奴婢便去给你摘最好看的迎春花回来。”
“小姐,您得熬过去,小小姐还这么小,离不开您。”
灵衣日日在我的榻边,红着眼一声声给我鼓劲儿。
可真的太累了。
我靠在榻上,病弱枯骨,望着窗外纷扬落下的初雪,提不起丝毫力气,连女儿都抱不动了。
如今的我,比赵意绵看上去还要脆弱。
可惜沈屿墨不会过来,也看不到。
我越来越虚弱了,昏昏沉沉记不清日子。
等再清醒,已是花灯节那夜,外面火树银花好不热闹。
都说快死的人,是有预感的,
我想我大概是熬不过今晚了,便寻了个由头,让灵衣带着孩子出去走走。
我想我大概是没有瞒过灵衣,我依稀记得她出门时,又哭了。
可惜,我没有机会再哄她了,就连女儿,也只能交给她照顾。
强撑着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给自己化了妆,可原本很衬我的妆容,在如今比雪还白的脸上格外丑。
我想擦掉,却没有力气了,最后只能这样躺回了床榻。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回到了和沈屿墨的初见,也听到了他和系统的对话。
他回头看见了我,问我是谁。
我沉默了很久,却没像从前那样骗他。
“我叫赵繁苏,赵家庶女,我长姐赵意绵在那里,你过去吧。”
沈屿墨很意外我会主动告知,但还是朝赵意绵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渐渐的,我眼前慢慢模糊,最后沉尽了黑暗里,断掉了呼吸……
另一边,沈府。
明日大婚在即,府邸内外又是一片一片喜庆的鲜红。
书房里。
沈屿墨正与系统说着话:“任务完成,什么时候能脱离回去?”
机械的沙沙声响起:“三天后就可以。”
得到答案,沈屿墨点了点头,可心脏却莫名空了一块,像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他蹙眉抬手抚上心口,想要按阻这种不知名的情绪。
动作间,却带落了腰间的香囊。
青石砖地上,银白的香囊格外显眼。
沈屿墨俯身捡起,就瞧见上面绣着那两个字——繁苏。
繁苏,赵繁苏。
沈屿墨心颤了颤,想到那个为自己生下女儿却又被冷落离开的女子,他心里升上几分愧疚。
赵繁苏是真心爱他,也不曾做过任何伤害赵意绵的事。
他其实什么知道,只是故意装傻,肆意伤害她,只是为了留住妻子的位置,完成迎娶赵意绵的任务,成功回家!
可现在任务即将完成,沈屿墨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捏着香囊,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看看赵繁苏。
风雪之中,沈屿墨刚出了沈府大门,就看到一个单薄的人影缓缓走来。
他脚步一顿:“灵衣?”
闻声,灵衣抬头看他,斗篷帷帽下的一双眼红肿如核桃。
沈屿墨看在眼里,心忽的往下坠了坠。
他往灵衣身后看了看,没有赵繁苏。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赵繁苏呢?”
听到这个名字,灵衣干涩的眼眶又一阵滚烫:“小姐她……来不了了。”
沈屿墨呼吸微滞,有些不能思考:“什么?”
灵衣没答,只是将一直藏在斗篷里的手伸了出来。
也是这时,沈屿墨才发现她怀里竟一直抱着一个孩子!
他怔怔望着,耳边也再度响起灵衣的话——
“她叫赵梦凉,你和小姐的女儿,我今夜是来替死去的小姐……向你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