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无视夏雄的否认,只是盯着他一瞬不瞬,直到夏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才轻轻一笑:“对你而言,救绿云不过随手为之,可能事后还曾后悔不该管这闲事,可对绿云来说,你是救她的恩人,这恩人还对她温柔体贴,情深意重。她对你感激不尽,又有小女儿的情意,虽不便张扬,却又总忍不住对身边人透露一二,所以她同屋之人虽不知她与你相好,却也知她有一个救过她的大恩人。那天她在街上看见你之后,情绪不稳,屡次偷偷出院子找你,直到
唐煜无视夏雄的否认,只是盯着他一瞬不瞬,直到夏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才轻轻一笑:“对你而言,救绿云不过随手为之,可能事后还曾后悔不该管这闲事,可对绿云来说,你是救她的恩人,这恩人还对她温柔体贴,情深意重。 她对你感激不尽,又有小女儿的情意,虽不便张扬,却又总忍不住对身边人透露一二,所以她同屋之人虽不知她与你相好,却也知她有一个救过她的大恩人。那天她在街上看见你之后,情绪不稳,屡次偷偷出院子找你,直到五月初六那天晚饭都没吃,就出去了。” 唐煜看着夏雄,眼中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接着说道:“那天你本应酉时当值,但你刚出衙门不久,就对同组的申小虎说晚上吃坏了肚子,要去上茅厕,一会去找他,实际上是你看见了躲在墙角的绿云。你把绿云带到隐蔽之处,绿云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你一定很惊慌吧,你趁她不备打晕了她,将她藏了起来,再去追上申小虎。” 等到亥时,你故意说城墙那有动静,让犯困的申小虎歇着,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实际上是转了回来,将绿云扔进了荷塘,还在绿云落水呛醒后,用腰刀压住了她,直到她溺死,才回到城北与正打盹的申小虎汇合。” 说到这儿,唐煜眉毛一挑,“你当晚当值时的所为是我从申小虎那里问来的,你可有疑议?” 夏雄此时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唐煜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你如此心狠手辣,果不是一般人哪!” 朱县令手摸着胡子已经好半天未动了,此时方觉手酸,连忙放下来,看向夏雄,满是疑惑:“你当日到底见了什么人,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夏雄仍旧一言不发,但脸色已有些缓和,他镇定地看向唐煜:“即使我当日当值时,独自离开了一会,也并不能证明我就是杀死绿云的凶手吧,大人如此断定,是不是武断了些?” 唐煜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到此时还能如此镇定。不过你可知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夏雄一愣,望向唐煜:“大人此言何意?” 唐煜笑眯眯地看向夏雄:“我的意思就是绿云亲自告诉了我们凶手是谁!” 室内众人…
唐煜无视夏雄的否认,只是盯着他一瞬不瞬,直到夏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才轻轻一笑:“对你而言,救绿云不过随手为之,可能事后还曾后悔不该管这闲事,可对绿云来说,你是救她的恩人,这恩人还对她温柔体贴,情深意重。
她对你感激不尽,又有小女儿的情意,虽不便张扬,却又总忍不住对身边人透露一二,所以她同屋之人虽不知她与你相好,却也知她有一个救过她的大恩人。那天她在街上看见你之后,情绪不稳,屡次偷偷出院子找你,直到五月初六那天晚饭都没吃,就出去了。”
唐煜看着夏雄,眼中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接着说道:“那天你本应酉时当值,但你刚出衙门不久,就对同组的申小虎说晚上吃坏了肚子,要去上茅厕,一会去找他,实际上是你看见了躲在墙角的绿云。你把绿云带到隐蔽之处,绿云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你一定很惊慌吧,你趁她不备打晕了她,将她藏了起来,再去追上申小虎。”
等到亥时,你故意说城墙那有动静,让犯困的申小虎歇着,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实际上是转了回来,将绿云扔进了荷塘,还在绿云落水呛醒后,用腰刀压住了她,直到她溺死,才回到城北与正打盹的申小虎汇合。”
说到这儿,唐煜眉毛一挑,“你当晚当值时的所为是我从申小虎那里问来的,你可有疑议?”
夏雄此时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唐煜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你如此心狠手辣,果不是一般人哪!”
朱县令手摸着胡子已经好半天未动了,此时方觉手酸,连忙放下来,看向夏雄,满是疑惑:“你当日到底见了什么人,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夏雄仍旧一言不发,但脸色已有些缓和,他镇定地看向唐煜:“即使我当日当值时,独自离开了一会,也并不能证明我就是杀死绿云的凶手吧,大人如此断定,是不是武断了些?”
唐煜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到此时还能如此镇定。不过你可知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夏雄一愣,望向唐煜:“大人此言何意?”
唐煜笑眯眯地看向夏雄:“我的意思就是绿云亲自告诉了我们凶手是谁!”
室内众人此时顿觉后背一阵凉嗖嗖的,各个四处张望,夏雄也是脸色发青,神色有些张惶,他眼珠转了一圈,故作淡定:“大人这话小人就不明白了。”
唐煜也不在意,只是从袖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笑着问:“你可认识这个?”
夏雄见了此物一怔,下意识往腰上摸了一下,又放了下来,说道:“这是一节穗子。”
唐煜也瞄了他腰部一眼,点头道:“不错,是一节穗子,是香囊上的穗子。绿云在端午前夕,给沁香院的孩子做了长命缕,也给你做了一个香囊,打穗子的丝线用的是和长命缕的线是一样的,那天她被你打晕之时抓到了你的香囊,抓了一节穗子下来握在手中,直到最后被溺死也没松手。”
夏雄大吃一惊,手指一动,想去摘腰上的香囊,又尽力忍住了。唐煜冷眼看他,“你是不是想摘下香囊看一看,你看吧,如不相信,也可以让人到后院取了孩子们的长命缕对比一下,看是否一样。”
夏雄紧握双拳,仍然坚持否认:“就算是一样,也不能就此认定。你没有人证,这穗子也有可能是其他时候拽掉被人捡到的。”
屋里众人都觉得这夏雄实在嘴硬,可这的确都是唐煜的猜测,虽能就此判定夏雄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可他若坚持不认,也不能逼他认下,难道要上刑?可看他这样的,说不定就是上刑他都能扛过去。
众人正觉得麻烦,可唐煜却笑了起来,他看着夏雄,眼里带着嘲讽:“你大概不知道,我昨晚就送了封信给朱县令,让他帮忙查件事。”
夏雄闻言心中不安,却不知唐煜何意,只能不发一言。唐煜接着往下说:“我请朱县令查一查你到县衙之前的行踪。”
夏雄脸色大变,田岭几人不解,他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自己来历吗?便又一齐看了看朱县令,却见朱县令脸色沉下,并不说话。
唐煜那边却笑着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几人正等唐煜往下说,夏雄却喊了起来:“我认了,绿云是我杀的!”
几人傻了,看了看夏雄,又转眼看唐煜,发生了什么?刚刚怎么都不承认,现在就提到查了他的来历,他就认了?他的来历到底有什么问题?
此时夏雄却接着说道:“我认了,你们不必再说了,事情正如大人所说,是我杀了绿云。”说着眼睛死死盯着唐煜,唐煜一哂,却也不再说下去。
见夏雄已经认罪,朱县令让人将他带下去签字画押,押入牢中。
屋里其他几个人眼巴巴看着唐煜,那抓心挠肺的模样让人都有些不忍心了。可屋内知情的唯二之人,却压根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朱县令捋着他修剪漂亮的胡须,脸上颇有愁容地对唐煜说:“贤侄,你说夏雄就这么认下了,后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唐煜叹了口气,神色淡定地说:“世叔,您也甭管背后有什么,您只管当杀人凶手报上去就是了,至于上面怎么判,就不关您的事了!”
朱县令又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行,就按贤侄所说。”说着,就站起身来,说道:“案子已经查明,我这就去前面吩咐他们处理后续事宜。此事既了,贤侄就再多住几天吧。”
唐煜起身恭敬回道:“我已在此住了好几天了,假期不多,这两日就要返家了,再过几天就当返京了。”
朱县令又挽留好久,见唐煜主意已定,只好命朱信义好好陪着, 又说离开之日定要相送,方才离开。
他一走,屋内几人一拥而上,围着唐煜,朱信义着急地问:“煜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夏雄之前不是坚决不认吗,怎么你一说查了他以前的行踪,他就认了,你让我爹查他什么了?”
唐煜笑了:“其实我是吓唬他的,你爹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多少东西?我只是见他如此心狠手辣,便猜他以前可能也不干净,有前科,就吓他一吓,果然他心里虚,一吓就招了。”
“哦,原来如此!”朱信义点着头,一脸恍然的表情。可一旁的田岭和陈苏却没有这么好哄,他们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唐煜,唐煜一笑,意味深长,他们便也不再开口。
跟着唐煜回到小院,两人也不着急,阿东上了茶来,唐煜喝了整整一盏茶,才放下茶盏,长出了一口气:“唉,说得我口都干了。”
两人斜眼看他,也不说话,唐煜叹了口气,打发阿东到外面守着,才开口:“这个夏雄不是原来那个夏雄。”
两人闻言一惊,略一思忖,随即恍然,田岭问:“是到县衙来之前换的?”
唐煜皱了皱眉:“应该是。”
田岭拍了一下桌子,“是了,我们之前在杭州调查时,就发现有一些从余杭县衙来的消息,便想着过来看看,”说着看了一眼唐煜,“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因为其中一些涉及到县令家中隐私,开始以为可能是县令家中之人有问题,现在看来是这夏雄利用了府上的丫头。”
唐煜脸色不好,“他们是想找到朱世叔的把柄好要胁他。”
田岭看他一眼,犹豫一下,安慰道:“那些消息不算多要紧,只要朱县令持身正些,约束好家人,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唐煜不语,曲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沉吟道:“那位与夏雄约会的人看来身份很要紧,不然夏雄也不会为此杀了绿云。”
田岭二人均点头,“一定是那边的人。”
唐煜有点好奇地看了两人一眼,欲开口问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还是算了,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
田岭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笑意,事到如今,恐怕不能如这位唐大人所愿了!
案件既了,唐煜在余杭呆的时间已经比计划多了几天,就是现在回杭州也在家中呆不了多久了,于是连夜收拾了东西,前往沁香院与姐姐告辞,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回杭州。
唐琳已知事情始末,只是不知夏雄另有身份,还以为是绿云发现渣男出轨,不依不挠,才被渣男所害,说起来很是怒其不争。
唐琳愤愤地对唐煜说:“这个丫头实在是不值,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嘛,她在我这好好干,到时给她找个好男人有什么难的,我还陪送她一份嫁妆,现在命都丢了,真是傻透了!”说着不住摇头。
唐煜笑着开解:“她是因为缺少关爱,家中爹娘看中儿子,对她不够关心,遇到一个对她好的,就上心了。”这种事在后世也是屡见不鲜的。
唐琳叹了口气,又转向唐煜:“你明日就要回去了?”
唐煜点头:“假期不剩多少了,总要回家呆几天的。”
唐琳犹豫了一会,看向唐煜:“你姐夫……”
唐煜苦笑着摇了摇头:“阿姐,你真了解姐夫吗?”
唐琳一愣,立刻精神起来了:“我还不了解他,他就是一个得过且过,不求上进的人……”
唐煜抬手打断了姐姐,认真地盯着她道:“你不了解他,姐夫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很了解自己,明白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好好听他说说心里话。阿姐,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好好抓住这福气!”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人最怕的就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唐琳疑惑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唐煜却站了起来,说道:“阿姐,今日就这样吧,我先回院子了,明日就回杭州。”
唐琳也站了起来,送他到门口,唐煜笑着挥挥手走了。
第二日一早,唐煜就带着阿东要走,朱信义和唐琳都来送他了,两人似乎昨晚谈了什么,今日脸上都有些疲倦,但精神都还好。
唐琳走到唐煜面前,轻声对他说:“煜弟,你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
唐煜笑了,点点头:“嗯,阿姐,我总是希望你过得好的。”
唐琳也笑了。
唐煜到了门口,田岭和陈苏也到了,准备一起回杭州,就在这时,朱明栩匆匆赶来了,脸色很难看,一见唐煜就把他拉到了一边,小声对他说道:“夏雄死了!”
唐煜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