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多吉阿妈从柜台下拿出个保温杯,"哲乌交代的,药茶。一天三次,喝完为止。"又塞给她一包糌粑,"路上吃。"保温杯沉甸甸的,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苏燃道谢后走出旅馆,阳光刺得她眯起眼。街对面停着辆破旧的面包车,司机是个满脸雀斑的藏族小伙,正靠着车门抽烟。"去大昭寺?"司机用生硬的汉语问,目光在她手腕的佛珠上停留了几秒,"哲乌的朋友?"车厢里已经坐了五六个藏族老人,散发着酥油和汗味混合的气息。苏燃
"等等!"多吉阿妈从柜台下拿出个保温杯,"哲乌交代的,药茶。一天三次,喝完为止。"又塞给她一包糌粑,"路上吃。"
保温杯沉甸甸的,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苏燃道谢后走出旅馆,阳光刺得她眯起眼。街对面停着辆破旧的面包车,司机是个满脸雀斑的藏族小伙,正靠着车门抽烟。
"去大昭寺?"司机用生硬的汉语问,目光在她手腕的佛珠上停留了几秒,"哲乌的朋友?"
车厢里已经坐了五六个藏族老人,散发着酥油和汗味混合的气息。苏燃缩在最后一排角落,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低矮的白色房屋、五彩经幡、摇着转经筒的老人。
一切都陌生得像是另一个星球。
车子颠簸着爬坡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苏燃抓紧座椅,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点,呼吸变得困难。她摸索着药盒,却发现放在旅馆没带出来。
"姑娘?姑娘!"司机的喊声越来越远。
世界天旋地转。苏燃感觉自己在下坠,却被一双手臂稳稳接住。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闻到熟悉的檀香混合冰雪的气息,还有一声压抑的叹息:"...就这么想逃开我嘛?"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比旅馆那间更宽敞豪华。藏式家具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墙上挂着精美的唐卡,茶几上的银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苏燃想坐起来,却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击倒。
"别动。"哲乌达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脑水肿了。"
他今天换了身藏青色藏袍,腰间系着银饰,整个人看起来威严又陌生。手里端着的药碗比旅馆那个精致许多,碗沿镶着一圈金边。
"这是哪里?"苏燃声音嘶哑。
"我家。"哲乌达瓦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医生说你再乱跑,下次就直接送ICU。"
药碗递到唇边,苏燃下意识躲闪,却被一只大手固定住后脑勺。哲乌达瓦的眼神不容拒绝:"喝。"
药比早上的更苦,苏燃呛得咳嗽起来。哲乌达瓦眉头紧锁,却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咳嗽平息后,一块冰糖被塞进她嘴里,甜味瞬间冲淡了苦涩。
"为什么..."苏燃喘着气,"为什么跟踪我?"
哲乌达瓦放下药碗:"多吉看见你状态不对,打电话给我。"他指了指苏燃腕上的佛珠
苏燃触电般地去摘佛珠,却被按住手腕。哲乌达瓦的掌心滚烫,热度透过皮肤直达血管:"戴着它,至少等你不再拿生命开玩笑的时候。"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床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苏燃注意到哲乌达瓦眼下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他右手小指上有个新鲜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物品割伤的。
"你..."
"苏小姐!"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门口站着位银发老人,穿着考究的藏袍,手里拄着象牙拐杖,"我是格桑坚赞,哲乌的爷爷。"
老人大步走进来,不由分说地抓起苏燃的手腕把脉。他的手指粗糙如树皮,力道却异常精准:"肝气郁结,心脉阻滞...汉地姑娘,你积压了太多悲伤。"
苏燃下意识抽回手,却被老人牢牢握住。格桑坚赞转向哲乌达瓦,说了一串藏语,语气严厉。哲乌达瓦低头应了几句,耳根却微微发红。
"爷爷是藏医。"他翻译给苏燃听,"他说你需要静养两周,不能继续旅行。"
"不行,我的行程..."
"取消了。"哲乌达瓦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屏幕显示机票已退订,"我查过你的搜索记录。冈仁波齐不是用来结束生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