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在场!就这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家夫人,为了个窑姐儿,家都败没了。”“尝点新鲜的吧,总吃一个也不会腻。”周秉川鄙夷地皱眉,肥硕的脸抖了抖,“把他叫过来,今日他的一切费用都算我的!哪儿还能真饿着我的宝贝弟弟了?”他是当真怀疑过周寒珏有什么夺位之念的,毕竟他在朝上表现得太过完美。可谁能想到,居然是个傻的,但凡得了一丁点赏钱,都要花在窑姐身上。家穷得叮当响,莫说幕僚养不起,媳妇都被他养跑了!
老鸨激动的声音已经从楼下传来:“快点快点,将上房给世子爷备好,佩鸢呢,出来接客啦,佩鸢……哦,对,世子爷,咱楼里今儿摘苞,嫩芽儿不少,您先过过目?”
所谓苞,就是楼里新得的雏儿,教习期满后的第一次接客。
被怡红院做成了一种节目,每隔半年举办一回,三五或者更多个新人如货物一般,被一众男人们公开竞选。
尝鲜机会被当做商品,价高者得。
赋名——摘苞。
周秉川瘫在太师椅里,肥肉四散开,随着说话的起伏轻轻颤动:“我的好弟弟呢,他不是日日流连在你这儿,他不摘一个尝尝?”
“二公子啊?”老鸨一怔,神色略变了变,“他把钱都花在佩鸢身上了,哪儿还有闲钱呢?”
身后几个富家子弟附在他耳边打小报告:“昨儿我听说,他将夫人送回大梁之后,那家里唯一的大瓦房都被他卖了,就为了多跟佩鸢姑娘见一见。”
“是啊,我也听说,之前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打赏给佩鸢了,连他跟夫人的定情信物,都赏出去了!”
“我当时就在场!就这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家夫人,为了个窑姐儿,家都败没了。”
“尝点新鲜的吧,总吃一个也不会腻。”周秉川鄙夷地皱眉,肥硕的脸抖了抖,“把他叫过来,今日他的一切费用都算我的!哪儿还能真饿着我的宝贝弟弟了?”
他是当真怀疑过周寒珏有什么夺位之念的,毕竟他在朝上表现得太过完美。可谁能想到,居然是个傻的,但凡得了一丁点赏钱,都要花在窑姐身上。
家穷得叮当响,莫说幕僚养不起,媳妇都被他养跑了!
周寒珏是大概半个时辰后才出现在周秉川面前的,扣子微乱,长衫也有些皱了。
身后还跟着眼眸含泣两颊绯红的佩鸢姑娘。
都是成年人,谁不知俩人这半个时辰都在干什么。
有人揶揄:“二公子,还是年轻体力好,这么久才来啊。”
“怪不得老鸨喊佩鸢喊不来呢,原是被珏弟扣下了。”周秉川不动声色,眼中却掩不住玩味:“吃饱啦?那……这苞儿我是送还是不送啊?”
周寒珏一副抉择不定的模样瞥了佩鸢一眼。
周秉川鄙夷:“你没事吧,在家被夫人管着也罢了,在外还能被个姘头管着?”
“哥哥给你做主了,开春以前,咱就偏不跟佩鸢进一个被窝,她尝了那么多男人,还能霸着你不尝其他乐子!开始吧!”
周寒珏始终未执一言,乖顺安静地站在了周秉川身后。
包间的隔断被打开,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台上的每个角落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雏儿身量都还未长成,站在台上哆哆嗦嗦地演着还不算熟练的才艺,再面如土色地等待各位达官显贵们竞拍。
说不紧张是假的,贵人们花了几十倍的大价钱,那是要玩到尽兴方肯罢休的。
几乎每次摘苞,都会有雏儿挺不过去,死在那个哭嚎求饶的夜里。
周秉川偶尔点评几句,周围也只有附和之声。
在他的坚持下,周寒珏也“摘”了一朵最美艳的,如今与周寒珏一同,立在他身后。
直到最后一个女孩儿缓步走上台。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更映得她身姿婉约,弱柳扶风。
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顾盼流光,满室生辉。
在座所有人,都不由惊艳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除了几个消息灵通的,已然窃窃私语。
这雏姐儿,可像极了周寒珏的夫人啊。
连周寒珏自己都愣了片刻,竟然能这般相似,除了那双妖娆眼眸,几乎算得上一模一样了。
“小女莺歌。”女子轻声开口,声音昳丽婉转,娇态自然。
还不等她展示自己的才艺,周秉川便抚掌惊叹:“太美了,不可方物,不可方物!就她了,我就要她!”
眼中贪婪四溢。
“世子殿下不可!”站出来的,不是周寒珏,而是被挤在角落,双目赤红的田纪。
世子玩女人,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在他手下的亡魂,少说也有七八个。
田纪咬牙,就算是拼出命去,绝对不能允许有人顶着沐熙窈的脸,被世子殿下那般非人地玩弄。
那是对她最大的亵渎!
周寒珏眼眸一凛,他们在大梁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田纪竟然对沐熙窈怀了这等心思?!
旁边已经有人将沐熙窈一事简单与周秉川汇报了一下,周秉川脸上横肉微颤,意味深长地看了田纪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周寒珏身上,笑容鄙夷:
“相似又怎么样?我的好弟弟怎么会介意呢?莫说只是相似,就算我要他将夫人送给我,他不也只能拱手相赠吗?”
“周寒珏,你有什么跟我争的资本?我是世子,这南疆什么不是我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野种罢了!”
这才是周秉川此行的目的,他一早便听说怡红院得了个像极了周寒珏夫人的女人,他就是要借这个由子,当着众人狠狠羞辱他。
最近外界对周寒珏的盛誉太过,让周秉川充满了危机。
这一次,是他给周寒珏的一个小小的惩戒,就看他要不要脸了!
“那个莺歌,买回府上,本世子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tຊ不可以,不可以!”田纪被几个同僚拦着,却仍是声嘶力竭地叫嚷着,脖子上的青筋爆鼓,却依然无能为力。
田纪的表现惹了周秉川的注意:“你,跟着我回府,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我怎么玩死她。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跟错了人,就是这么屈辱。”
“周寒珏,你这个孬种,你还是不是沐熙窈的丈夫!周寒珏……”
一直到田纪被周秉川押送着离开,周寒珏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眼中寒光隐现。
天色逐渐暗下来,怡红院里欢歌笑语,只有这间房间里一片死寂。
周寒珏始终保持着这个站姿一动不动。
周身煞气四溢。
没有一人敢去询问,只好将门窗关好,留下一片清静给他。
直至子时将至,门外才传来佩鸢的敲门声。
声音里难掩激动:“主上,成了。”
周寒珏始终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阴寒的笑意。
周秉川怎么会知道,这个和沐熙窈八分相似的窑姐儿莺歌,恨透了他这个欺男霸女的南疆世子呢。
他可能早就忘了,两年前,他玩死了莺歌的姐姐、打死了莺歌的父母,
这一次,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索命的。
不过不着急,莺歌早就在他的专门调教下,变成了一株扶芳藤,攀上了他,自然是要将他彻底摸清楚,再慢慢绞杀的。
周秉川,下次再见面,他会将所有折辱通通还回去!
“把跟着田纪去大梁的几个副将带过来。”周寒珏眸光一闪,沉沉地出了一口气。
现在,该腾出时间来处理一下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