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把案几上的冷早食推到一边,拿出食盒一一拿出饭菜摆上。吴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用膳。”清玉郡主察觉到奶嬷嬷对她态度的微妙变化,眼中的期待不由暗了几分,登时想发怒,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算了。“在这如何吃得下。”清玉郡主语气更软了几分。她走过去抓着吴嬷嬷的手肘,呜咽着道,“我知嬷嬷最疼我了,嬷嬷定也不愿看我受苦,嬷嬷得想个法子让母亲放我出去才是!”“郡主是主子,老奴只管做好份内之事,别的情感不敢妄想。”吴嬷嬷推开清玉郡主的手,冷声说着。
沈溪月和沈多银又是幸灾乐祸一对视。
这时大师又发了话,他叮嘱福安长公主道:
“老衲损耗五年功德开了通道,让旁人窥探天机,日后谁还想看这恶气自然也能看到,但那人会折寿十年。”
他得给自己圆谎。
“有劳大师。”福安长公主心下唏嘘,看向金嬷嬷,“给大师功德钱。”
“不劳公主破费,让草民来。”沈多银赶在金嬷嬷前,已经拿了钱袋子递过去。
又问,“敢问大师,我预备归家,哪日启程为好?”
大师闻言,低头掐指一算,“后日便是顺风顺水的好日子,定能顺利到家。”
“多谢大师。”沈多银笑着拱手,细不可察间两人眼神有所交流。
一旁福安长公主听着,看向沈溪月道,“既如此,便后日启程。”
说罢便起身出了芳草阁,浩浩荡荡一众仆从跟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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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正午,艳阳当空,可那破败空荡的偏院依旧生不出一丝暖意。
热风拂过院中那棵只剩半截的枯树,树下丛生的杂草沙沙作响,那半朽的灵柩随之摇摇晃晃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但,貌似屋内传出的女子哭泣声更响些。
“母亲当真狠心,竟真把我关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还是前日那身打扮的清玉郡主小心翼翼坐在木板上,那已经被泪水浸得半湿的绣帕捂着口鼻,屁股下垫着她的蜀锦披风,脚踏在带进偏院的小匣子上。
她丝毫不敢乱动,因为周遭处处都生了霉,不时还有蟑螂蜘蛛老鼠爬过。
“郡主快别哭了,昨夜一夜没合眼,送进来的早饭也没动,这可怎么好。”
春沫一边扫着灰尘,一面看向清玉郡主劝道。
春沫对于此处也很厌恶,但相对于春霞春朝的杖杀,她也算知足了。
清玉郡主瞥了那生霉的案几一眼,凉透了的虾肉包子、糖饼、栗糕,鸡丝粥正摆在上头。
她还是郡主,饮食上只是少了几样。
清玉郡主不由怒道,“这叫我如何吃!如何睡!”
清玉郡主实在想不到,公主府竟还有这么个地方,而她堂堂清玉郡主竟还被关了进来!
这一切都拜沈溪月所赐!
这时屋外传来铜锁和木门碰撞的声音,打断了清玉郡主怨怼的思绪。
清玉郡主同今晨似的满怀期待朝门边看去。
只见走进来一位身穿深青色绣菊花褙子的妇人,手上还提着食盒。
“奶嬷嬷!”
清玉郡主看到是自己的奶嬷嬷激动出声。
今早是一眼生的丫鬟进来送饭,她说什么都不搭理她,这回奶嬷嬷来了,那她便可同奶嬷嬷谋划救她出去的法子!
在清玉郡主满眼期待的目光中,吴嬷嬷走到她跟前,不咸不淡屈膝一礼,“郡主。”
随后把案几上的冷早食推到一边,拿出食盒一一拿出饭菜摆上。
吴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用膳。”
清玉郡主察觉到奶嬷嬷对她态度的微妙变化,眼中的期待不由暗了几分,登时想发怒,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算了。
“在这如何吃得下。”清玉郡主语气更软了几分。
她走过去抓着吴嬷嬷的手肘,呜咽着道,“我知嬷嬷最疼我了,嬷嬷定也不愿看我受苦,嬷嬷得想个法子让母亲放我出去才是!”
“郡主是主子,老奴只管做好份内之事,别的情感不敢妄想。”吴嬷嬷推开清玉郡主的手,冷声说着。
清玉郡主被推开的手还在半空悬着,眼珠子滴溜转,怔怔望着她的奶嬷嬷。
吴嬷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瞥眼看清玉郡主:
“公主自有考量,老奴不敢造次,怀嬷嬷和春霞春朝夜里托梦也常提醒老奴,不可造次!”
“嬷嬷可是还在怪……”清玉郡主听到这几人,心下很是害怕,喃喃出声。
吴嬷嬷拿了勺子递到她眼前,打断了她的话,“公主交代老奴务必亲眼看着郡主进食。”
清玉郡主目光落在那镶金的勺子上,听着这话,心下生出不少希望来。
母亲定是知道她没用早膳,这才特地让奶嬷嬷盯着她。
母亲心里还是有她的。
这样想着,清玉郡主拿过了勺子,就站在案几旁,拼命让自己忽略这里的一切,扭捏着伸出勺子,舀了一勺鱼粥。
“啊!呸!”
清玉郡主才入口便急忙吐出来。
感觉到嘴里的不适,她一直吐了一遍又一遍的口水。
她想要漱口的,可春沫好像眼力见似的一个劲在别处打扫。
清玉郡主苦着一张脸质问吴嬷嬷,“怎么是苦的!?怎的还有一粒粒的……泥巴?!”
吴嬷嬷没理她的话,伸手一把捏过清玉郡主的下巴,端起那碗温热的粥灌也灌了进去。
“呜……咕噜咕噜……你敢……咕噜咕噜……”
“公主有命,务必让郡主喝下这碗粥!”
直到一碗粥半洒半下肚灌完后,吴嬷嬷才松开了手。
清玉郡主被松开后,全呕了出来,“吴嬷嬷你竟敢如此对我!我还是郡主!总有出去的一日!”
吴嬷嬷丝毫不为所动,她笑道,“今日大师说郡主恶气太重,一时半会不能出去,每日得进食掺了香灰的吃食,否则危害整个公主府!”
她往清玉郡主那被粥糊了的华丽衣裳看去,敷衍一礼道,“老奴任务完成,这就告退,郡主好生歇着!”
直到吴嬷嬷走到门边,清玉郡主才反应过来,狂摇头喊,“你胡说!不……不是的,不是的!”
这时春沫才上前哭诉她刚刚有多害怕,她不敢忤逆嬷嬷。
“郡主此后得安分些用膳,否则老奴不知会做出什么来!”门边的吴嬷嬷回头,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掺了泥和香灰的吃食算什么!
能有她丧失独女难受吗?
她不担忧会禀报到公主面前。
有人看见吗?
没有吧!
她更不担忧日后。
她会在清玉郡主出来前将她杀掉,给女儿偿命!
吴嬷嬷出了偏院洗掉手上黏糊糊地恶心,便去华宁院向福安长公主复命。
福安长公主得知女儿吃了香灰,立即吩咐人把那碗还剩的香灰水拿去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