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三意外地瞧张辰一眼,“想不到你生得干净,心思还算龌龊。”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夸还是在骂,但无论如何,说的话是正确的。“那你再猜一猜,那个人的结果是什么?”朱重三又问。张辰这次摇了摇头,“猜不到。”回答得干脆利落,实际上也是他不愿意去猜,只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毫无意义,毫无意义,也就代表着累,虽然张辰这个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累。朱重三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忽然大笑,从桌上长身而起,脚下有劲气升腾,下一瞬已高高跳跃,腰间同时有寒光闪过!
张辰很少开别人的玩笑,因为他一直不能理解开玩笑这件事的乐趣,但是这一刻,忽然问了一声,“兄长怎么又要捏着嗓子说话呢?”
毕竟是第一次调侃,其实没有掌握好分寸,但这里的两个人显然都不在正常普通人范畴里,朱重三面色如常,“刚才说了的,终究还是要给点儿面子,毕竟是亲戚。”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似乎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眼瞧着九殿下将要从大厅走上阁楼,忽有一头戴方巾的读书人上前,虽被下人拦住,但仍高声道:“殿下,在您出现之前,有人高声喧哗,玷污了清净,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人人都知道今日是您体察民情的大日子,无论往日是什么模样,既有琴音无双的芷安姑娘以歌舞颂扬您的亲民,都该有所收敛,这是对您的不敬,草民虽只是一介书生,三尺微命,但绝不愿意瞧您受辱,草民恳请,殿下将此人赶下船去!”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书生说得是谁,作为当事人的朱重三当然更清楚,他笑着道:“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这么做,你别听他说的大义凛然,也别瞧他每一句骂的都是我,说到底不过是早知道九殿下喜欢那个女人,所以借这个机会投其所好罢了,你猜,这个儿子会怎么做?”
他说的这个儿子当然是九殿下。
张辰发现自己好像接触到了所谓大人物之间的博弈,虽然这种博弈极初级,甚至也谈不上博弈,不过他想了想仍然给出一个故意的回应,“他或许,早已经知道你在这里?”
这句话其实不是猜测,而是确定,因为在刚才,他发现包括九殿下在内的三四个人,都在环视整个厅堂,似乎在寻找谁的影子。
朱重三意外地瞧张辰一眼,“想不到你生得干净,心思还算龌龊。”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夸还是在骂,但无论如何,说的话是正确的。
“那你再猜一猜,那个人的结果是什么?”朱重三又问。
张辰这次摇了摇头,“猜不到。”
回答得干脆利落,实际上也是他不愿意去猜,只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毫无意义,毫无意义,也就代表着累,虽然张辰这个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累。
朱重三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忽然大笑,从桌上长身而起,脚下有劲气升腾,下一瞬已高高跳跃,腰间同时有寒光闪过!
他的朝向是九殿下,当他在半空中时,九殿下左右有二人即刻动身,将要拦截,朱重三一声大喊,“都给老子滚开!”
说话的时候,朱重三腰间不知是什么一闪而逝,还在半空的二人急急撤去手掌,反倒显得自己落地时十分狼狈。
噗!
寒光之下,刚才出声状告的书生一分为二,鲜血四下飞溅,但是四周又有阵法运转,那些鲜血好似被吸收了似的迅速消失。
朱重三重重落地,也不知这厅堂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就连声音和震动都被迅速缓冲降到了最低。
他不去看脸色有些难看的九皇子,反而转过身冲来处道:“兄弟,出来吧!”
张辰这才缓步走出来,他瞧着九皇子的面色在短暂的青红交接后迅速变得平常,心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养气功夫,只是显然还不到家,或许换做那些在人情场上浸淫多年的,书上所写喜怒不显于色的人物,就连刹那的惊怒都不会让人瞧出来。
“原来是重三哥!”九皇子的脸色在经历了短暂时间的变换后,从极难看到极欣喜,好似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
朱重三这才看向九皇子,微微躬身一礼,“殿下,方才有宵小妄图以谗言挑拨,其心可诛,倘若这样的小人追随了殿下,常言近墨者必受浸染,微臣情急之下擅自出手,不慎惊扰了殿下,请殿下降罪!”
二人的关系显然不只是外人瞧着的臣子关系,九皇子顺着朱重三递来的台阶儿,反而忽然笑出声来,“三哥说得是什么话,刚才那人我早瞧得出其心不轨,三哥是忠心能臣,况且在青衫薄,你我只需论兄弟,哪有什么皇子臣子。”
他回头对身后一人吩咐道:“快,收拾收拾三哥的物件儿,带上二楼。”
于是,张辰也沾了光,到了船舫二层。
相比较一层,二层的奢靡才是常人无法企及和想象的,只因为一层厅堂的屏风或者种种器具还只是常人可以铸造的,到了二层,那些只有修行者才能做到的精妙阵法几乎烙印在每一个物件儿上,无论桌椅板凳还是左右鸟语花香的幻境屏障,再加上各个屏障隔开的空间之中,舞台上的的妙音都如近在咫尺,此外的所有杂音都被完全过滤,这些阵法无时不刻不在运转,其间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又不知多少,无愧于销金窟三个字。
朱重三以极不雅的姿势躺坐在椅子上,身后是涂了腮红和红嘴巴儿的二八姑娘,她们轻轻柔柔地给厅里几位爷摁着肩膀。
朱重三一伸手捉住了姑娘的手腕儿,姑娘也毫不避讳,任由他塞进胸膛,朱重三毫不在意在这个所谓殿下面前的放浪形骸,甚至可以说毫无恭谨。
至此,张辰忽然明白,刚才朱重三说的那几句话,似乎并不是吹牛皮,而他压低了声音,也并不是为了照顾九殿下的颜面。
“娘的!”朱重三忽然道:“长得好看果然是件极痛快的事儿,你看这屋子里的姑娘们,心思都不在我们身上。”
九皇子现在坐立难安,他原本就因楼下突发的事情心里不太舒服,谁知从刚才他们上得楼阁开始,不管哪个姑娘,眼神儿都时不时冲着某一处瞟过去。
只因这些姑娘们在这里形形色色也不知自己见过多少男人,自以为阅人无数,谁曾想世上还有这样的美男子。
一念及此,她们倒有些羡慕伺候那个俊俏男子的姑娘。
李光自诩也是仪表堂堂,但今日见到张辰,才知这世上美男子也分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