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皓冷淡地看着他匍匐在地的狼狈模样,秦司会意,揪着纪子明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再狠狠摔在地上。纪子明背部一疼,眼冒金星,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移了位,去了半条命。“你若是管不住自己,我不介意,府里再多一个瘸腿之人。”纪凌皓冷声道。声音由近及远,纪子明努力抬头去看,发现他们一行人只剩下了背影。他气急攻心,又疼的厉害,很快便昏死过去,被自己院子里的下人抬了回去。回了纪凌皓的院子,沈瓷还在不停地眨眼睛,但是却听纪凌皓的话,没用手去揉。
“秦司!”纪凌皓低声唤了一声,语气带着点急迫。
“我知道了将军。”
秦司会意,立马推着他往前院去,等到了那,才发觉场面有些混乱。
纪子明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正捂着肚子呻吟喊疼,而沈瓷则被两三个下人拦着。
沈瓷正挥舞拳头,脚也蹬着,凶巴巴的,一副还要继续打下去的样子。
他力气大,这几个下人都快按不住他了。
纪凌皓转动轮椅靠近,一把握住沈瓷的手:“沈瓷,冷静点。”
沈瓷一听他的声音就停下了动作,扭过头呆呆地看他,然后眼圈就红了。
纪凌皓牵着他带到自己面前,端详过后才松了口气。
沈瓷虽然能打,但脸上也挂了彩,好在不严重,看上去比纪子明的情况好多了。
直到他揉了揉眼睛,纪凌皓才发现他身上受伤最重的是手。
可能是刚刚揍纪子明的时候被他躲了过去,拳头砸在了地面上,关节处破皮渗血,看上去有些可怖。
纪凌皓掏出手帕,细致地给沈瓷的右手包扎,然后才看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纪子明。
秦司眼疾手快,将地上一团看不出原样的东西捡起来,呈给纪凌皓。
纪凌皓拿在手里翻看,沈瓷则在一旁哑着嗓子,小声说:“是我做的许愿灯。”
“嗯。”纪凌皓摩挲着薄纸,温声道:“看出来了。”
秦司眼角一抽,瞅了一眼那个粗糙劣质的“许愿灯”,心道:将军就是好眼力,都变成这样了也能看出来,怎么我就看不出来呢?
“为何做这个?”纪凌皓放下许愿灯,问道。
“讨娘子开心,过节的时候,可以放。”沈瓷眼圈还是很红,眼里虽没有眼泪,但还是不停地想用手揉眼睛。
“别揉。”纪凌皓止住他的动作,温声道:“没关系,灯坏了,我们再做个更好的。”
沈瓷点点头,也没觉得委屈了,反正他已经狠狠教训过纪子明了。
纪凌皓垂着眸看向纪子明,秦司立马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拖了过来。
一旁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更不敢抬头看。
纪子明满脑门的汗,原先被划伤的伤口像是开裂渗出了血,又挨了一顿打,此时虽然有气无力,但不妨碍他转着眼珠子瞪着沈瓷。
他是没想到,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子,发起疯来简直要人命。
纪凌皓冷淡地看着他匍匐在地的狼狈模样,秦司会意,揪着纪子明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再狠狠摔在地上。
纪子明背部一疼,眼冒金星,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移了位,去了半条命。
“你若是管不住自己,我不介意,府里再多一个瘸腿之人。”纪凌皓冷声道。
声音由近及远,纪子明努力抬头去看,发现他们一行人只剩下了背影。
他气急攻心,又疼的厉害,很快便昏死过去,被自己院子里的下人抬了回去。
回了纪凌皓的院子,沈瓷还在不停地眨眼睛,但是却听纪凌皓的话,没用手去揉。
纪凌皓用温水净了手,一点一点按摩沈瓷的眼皮,给他放松。
沈瓷温顺地坐在椅子上,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来滚去,很不安分。
纪凌皓接过秦司递来的冷帕子,盖在沈瓷的眼睛上,过了一会儿再揭下,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不红也不痒了。
“换身衣裳再吃饭。”纪凌皓道。
“嗯!”沈瓷乖乖的点头。
刚刚他打纪子明的时候,也在地上滚了两圈,衣裳已经沾了不少灰。
看沈瓷跑去里间换衣裳,纪凌皓捻了捻手指,随后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夜。
用过晚膳后,沈瓷便让青柏找来了新的做灯材料。
此时他正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睁着圆亮的大眼睛看纪凌皓做许愿灯。
那固定灯体的竹条在纪凌皓手里异常听话,不过一刻钟,他就做好了一个许愿灯。
沈瓷高兴地拿起来看了看,大喜道:“要写字的!”
说完,他兴冲冲地把许愿灯拿到书案上,提笔落字。
纪凌皓唇角延了笑,有些无奈,也不知到底是谁讨谁开心。
写好字,沈瓷又把灯拿回来给纪凌皓看,只见上面写了五个字:纪凌皓、沈瓷。
沈瓷不会写什么酸诗美词,就把两人的名字写了上去。
纪凌皓伸手碰了一下,墨迹还没干透,沾染上素白的手指,他却不甚在意。
许愿灯上的字迹圆润却不失棱角,笔锋收得恰到好处,透着一股执着坚韧,写得极其认真。
字如其人,纪凌皓想。
把许愿灯摆好之后,沈瓷又坐到了纪凌皓身边。
屋子里燃着碳,倒是并不冷,沈瓷坐在纪凌皓身侧,一会儿拉tຊ拉他的手,一会儿摸摸他的脸。
青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为自己不在沈瓷身边保护,有些内疚。
他出言讨好道:“公子,要不要去院子里放烟花?今日在街市上,我买了一些回来。”
沈瓷眼眸一亮,迫不及待地起身,又下意识地回头看纪凌皓。
纪凌皓放开他的手,道:“去吧,我在门口看你放。”
沈瓷点头,在院子里找了处空地。
青柏搬了些小型盒子烟花过来,然后高高吊起,让沈瓷点燃灯底的棉絮。
这盒子烟花还是青柏专挑的风景故事类买的,给沈瓷解闷用的。
沈瓷点完花盒,连忙跑到纪凌皓身边牵着他,一同看那花盒绽放出大团的五颜六色的光彩,烟火中各种景物不同,明明灭映亮了底下人的脸。
听到动静的其他下人也出来凑了个热闹,沉寂已久的院子里一下有了生气。
沈瓷放了几个烟花盒,也过了瘾,脸颊红彤彤地看着纪凌皓,眼里也亮晶晶的,像是刚刚绽放的绚丽烟火落入了他的眼眸。
“将军,子时要过半了,您该休息了。”秦司道。
纪凌皓拿起刚做好的那个许愿灯,冲沈瓷唤道:“阿瓷,过来。”
沈瓷闻言,跑回来,和纪凌皓一起放许愿灯。
纪凌皓特意用的红纸糊的许愿灯,像团焰火般的许愿灯载着他们两人的名字徐徐升空,摇摇晃晃地越飘越远。
沈瓷仰头认真地看着它消失在夜幕里,而纪凌皓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虽然不是在节日那天放飞,可是沈瓷的心里依旧很满足,他要的从来都只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啊。
夜深了,众人都收拾准备歇下。
沈瓷像往常一样窝在纪凌皓怀里,倒是没再问他今日要不要圆房。
沈瓷困意袭来,快要睡着时,模模糊糊听见纪凌皓在他耳边小声道:“以后不要叫我娘子。”
沈瓷清醒过来,无意识地捏着他胸口的布料问:“为什么?”
“我娶了你,我才是夫君。”
“可是,我是男子。”沈瓷不解,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纪凌皓将他作乱的手握住,道:“难道我不是?”
沈瓷呆愣着,自己的手被捉住也动不了,但也没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只是小声问:“那我要叫你什么?”
纪凌皓下巴抵着他的额头,阖上双眼,困倦道:“自己想。”
沈瓷在他怀里拱了拱,没想好要叫他什么,倒是自己先睡着了。
纪凌皓睁开眼,看着睡熟的人,不由得轻笑一声,捉住他的指尖,小心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