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十分诡谲。她只知道声音是门外传来的,但分不清远近。她不敢点火,小心翼翼走到窗边,透过缝隙朝外看。院落里覆盖着层层夜色,月光不时被乌云遮蔽。西角院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掠了过去。——是猫吗?但好像比猫大一些。月影绰绰,她看不清楚更多……院子里不知何时又已变得安安静静,那窸窣声悄然消失了。夜里很冷,她身上只穿着薄薄一件亵衣,冷风一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十分诡谲。她只知道声音是门外传来的,但分不清远近。
她不敢点火,小心翼翼走到窗边,透过缝隙朝外看。
院落里覆盖着层层夜色,月光不时被乌云遮蔽。
西角院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掠了过去。
——是猫吗?
但好像比猫大一些。
月影绰绰,她看不清楚更多……
院子里不知何时又已变得安安静静,那窸窣声悄然消失了。
夜里很冷,她身上只穿着薄薄一件亵衣,冷风一吹,冻得打了个喷嚏。
就在她闭了闭眼皮松缓神经,再次睁开的刹那间——
一只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正正抵在窗缝上与她对视。
“啊!”
她尖叫一声,吓得晕厥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身体冻得冰凉。
朝四周望一望,原来是自己睡在了窗边的榻上……紧接着,她想起了昨晚上的事。
——是梦吗?
这会儿,她注意到屋外吵吵嚷嚷的。
顺着声音找出去,穿过一个小庭院。木门开着,她凑到门边往外看。原来,她所居住的院落的西墙,就临着张宅的鸡棚猪圈。
难怪风向变化的时候,总闻到臭味……
只见鸡棚里横七竖八倒着歪斜的死鸡。张府家大业大,豢养的家禽也多,这场面着实血腥,从脖子里流出的鸡血淋漓喷洒了一地,粘着鸡群挣扎时挣下的羽毛。
原来她昨日听到的各种声响,正是鸡棚发出来的。
几个家丁凑在鸡圈边,议论纷纷。
“棚子里的鸡昨晚都被咬死了!就剩下那几只飞出去的。”
张祐海和夫人也在。
张祐海扶住夫人的肩,捂住眼睛长叹一口气:“罪过,罪过啊……”
“怎会这样?”夫人开口发问,语气倒是淡淡的。
家丁绕着鸡棚上下检查:“没看到棚子哪里有坏损。大约是栅栏不够高,被黄鼠狼狐狸钻了进来。还是得养几条大狗才行。”
另一个家丁愤愤骂道:“该死的东西,一只都不吃,却全都咬死!”
“呵……不会是最近咱们张家惹到了狐狸精吧?”
这么说的人,是站在夫人身边的小婢女。
一边说,一边还故意瞟了螽羽一眼。
螽羽连忙低下头,走过去挨着张祐海,挎住他的臂弯。
张祐海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慰:“这儿离你的院子近,昨夜怕是吓着你了吧?”
“贱妾昨晚听到响动,不知是鸡圈出事,若是知道,早些禀报,大约就不会造成如此惨状。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你初到乡下,对这些事还不懂。”
“是,贱妾往后会一一学习起来,为老爷夫人分忧的……”
张祐海看着她,顿了几顿,压低声音说道:“你行事仔细谨慎便好。深山里多野兽猛禽,小心为上。”
“明白了。老爷对我如此关心,贱妾心里高兴呢,昨夜发的梦魇这就都散了。”
“好,好。”
张祐海握住她的柔荑拍一拍。
看到这幕,夫人慢悠悠从鸡棚旁走过来。
她笑眯眯看着螽羽,尖声道:“蝈蝈儿,过来!”
“啊!是!”螽羽一哆嗦,赶忙小步走到夫人身边。
“扶我进屋去,伺候我和老爷用膳吧。”
“是。”
螽羽看着夫人抬起手,连忙伸手扶住。
夫人的手小巧白皙、温热柔软,只是掌心与指腹都生着茧。与螽羽手上练琴练出的茧子不同,夫人手上的茧是均匀铺开的薄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