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应了一声“嗯”,之后就挂断电话。他在房间里不安的徘徊着,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过去。“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季眠……”“你到底去哪了?”他转身要走,却不小心碰倒了书桌上的几本书,弯腰去捡,无意间看到了夹在其中的白色纸张。今晚月亮正圆,素白的月光洋洋洒洒的落进来,让沈郁真真切切的看清了上面的内容。病危通知书患者:季眠诊断时间:2020年7月15日
三天后,飞机上。
“你怎么提前这么早回来?”林虎憋了一路,最终还是问出口了。
沈郁闭着眼说:“事情办完了,不回来呆在那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来林虎是一点也不相信,他试探道:“你可别告诉我,这几天你没日没夜的工作,是一直惦记着季眠吧。”
沈郁不说话,林虎知道这就相当于默认了。
林虎叹出一口气,无语道:“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人家,人家伤你那么深,把你甩了,消失了四年,最重要的是她妈妈当年说话那么难听,差点让你学都上不成了,你倒好还惦记人家。”
沈郁睁开眼,转过头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我着急回来见我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林虎心虚的移开目光,随口答道。
“什么!?”林虎顿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他,“你女朋友?你和季眠和好了?”
“嗯。”沈郁点头,不以为意的说,“我出差那天就告诉你了。”
“你什么时候……”
等等……
好像这告诉他了,但好像这和没告诉他也没区别,那时候他们刚下飞机,到酒店累的浑身都疼,林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见沈郁打电话,他随口问了句。
“阿郁,和谁打电话呢?”
沈郁淡声道:“我女朋友,季眠。”
林虎当时实在太累了,也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靠!!兄弟,你这也太没底线了吧。”林虎道。
“林虎。”沈郁突然喊了他一声,随后转脸看向他,语气平静而严肃,“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所以……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女朋友还有他的家人,不要说一些对他们不好的话。”
林虎摸摸后脑勺,说:“我知道,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俩分开这么久,你又这么喜欢她,我当然替你高兴,可是她妈……”
“我理解。”沈郁知道他要说什么,“如果是你的女儿喜欢了一什么都没有的人,你会愿意他们在一起吗?”
林虎闻言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郁平静道:“当时我和季眠在一起的时候,家里破产欠了一屁股债,我爸还生病,只能到处打工,我给不了她好的未来,她父母不想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吃苦,我也能理解。”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能力承诺给季眠更好的未来和生活。”沈郁说着将目光移到窗外漂浮的云,“当年她也是不顾父母的反对和我在一起,把一辈子都赔给我了,那我也不能让她失望,现在即使再难我也不想放弃。”
林虎沉默片刻,说:“那行吧,你是我兄弟,无论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沈郁转头,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谢了,兄弟。”
李虎觉得他矫情:“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和嫂子好好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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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在村口和林虎告别,飞奔回到家,成英阿奶那天做完全身检查后,没什么问题,又被沈父沈母接去照顾。
沈郁没多想,径直上楼去了季眠的房间。
“咚咚咚——”
沈郁轻轻的敲响房门,“阿眠,你睡了吗?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无人应,沈郁又敲了敲,“阿眠……”
还是没人应,沈郁觉得有些奇怪,不安感也在心口蔓延。
“嘭”的一声,他将房门踹开,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阿眠,我回来了,你在哪?”沈郁在屋里找了一圈,锲而不舍的喊道。
沈郁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拨通季眠的电话,关机,又连续拨打了几个,还是关机。
他点开江月如的联系方式,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江月如被吵醒,声音有些暗哑:“喂,谁啊?”
“月如是我。”沈郁强迫着自己冷静。
“嗯。”江月如说,“你回来了。”
“嗯,你知道季眠去哪了吗?”沈郁着急的直奔主题。
江月如声音依旧懒懒散散的,“季老师?这几天我忙着村委会的事,倒是没看见她,她不在你那吗?”
“没有。”沈郁蹙眉道,“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我再打电话问问。”
“这么晚能去哪啊。”江月如迷迷糊糊的说,“那你也早点休息。”
沈郁应了一声“嗯”,之后就挂断电话。
他在房间里不安的徘徊着,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过去。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季眠……”
“你到底去哪了?”
他转身要走,却不小心碰倒了书桌上的几本书,弯腰去捡,无意间看到了夹在其中的白色纸张。
今晚月亮正圆,素白的月光洋洋洒洒的落进来,让沈郁真真切切的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病危通知书
患者:季眠
诊断时间:2020年7月15日
不就是季眠和她分手的后一个月
诊断疾病:白血病
医生:Jhon
看到这沈郁心口一紧,瞳孔微缩,像是被人当胸锤了一拳,脑子空白一时间喘不上气来。
沈郁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刺痛又难受,眼圈泛红,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涌上来,狼狈的落在了那张纸上。
画本很随意的摊开在地上,里面全是沈郁的自画像。
末端附着的日期:2020年9月6日、2020年9月8日、2020年9月10日
…………
2024年5月17日……
厚厚的画本上,全是沈郁的自画像
沈郁抬头时早就泪流满面,他将掉落的那几本书放回去,用袖子将单子上上的水渍很轻的擦干净,又夹回了画本里。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起身冲了出去。
“沈郁!!”跑到院门口,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沈郁闻言转身,不远处路灯落在摇曳的树荫上,泛起了暖黄,枝丫树荫落在地上留下稀疏的暗影。
李静缓缓的从黑暗里走出来,望着沈郁问道:“你要去哪?”
沈郁目光冰冷,面无表情道:“这和你无关。”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却又听见李静急促的说道:“你要去找季眠吗?”
沈郁顿住脚步,重新将目光移了回来。
“呵”李静苦笑,“果然你在乎的只有季眠。”
沈郁蹙眉,不想和她绕弯子,“你知道她在哪?”
李静说:“我知道啊,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沈郁……我以前觉得爱上了你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可我现在发现你才那个最傻的人,你为了季眠什么都能做,可她呢到头来还不是抛下你,去和别人订婚,就连现在自己快要死了,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你,你还真是可怜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郁冲上前揪住她的衣领,眼神中尽是愤怒和暴戾。
“你还不明白吗?”李静满脸不屑和苦笑,“她不爱你!季眠不爱你啊!她现在快要死了都不告诉你。”
沈郁喘的很凶,拳头攥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问她:“季眠现在在哪?”
“怎么?你现在要去给她收尸吗?”李静不以为意道。
沈郁闭上眼睛,愤怒几乎快要将理智淹没,“我问你……季眠她在哪?”
李静嗤笑:“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你也一辈子都见不到她,有本事现在你就打死我。”
沈郁愤怒的挥起拳头,可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上风,他将李静用力推倒在地上。
语气冰冷的警告:“我不打女人,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你要是敢做出伤害季眠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李静看着沈郁走远,指甲扣进肉里,咬着牙道:“沈郁,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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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南川下起了小雨,唐媛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酣。tຊ
一道刺耳的铃声打破房间里的寂静,唐媛原本没打算去接,可电话却不厌其烦的打来。
唐媛烦躁的摸索出手机接通:“谁啊?”
“沈郁!”
沈郁冷声丢出名字,随后直入主题,“季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唐媛心口一紧,彻底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虽然脑子还是懵懵的,但嘴巴却下意识的回答:“南川,我们在南川,眠眠在家里睡觉。”
“哪家?”沈郁又问。
“她……自己的家。”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沈郁得到答案后挂断电话,给车子掉了个头,冒着风雨上了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