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知道相亲就是把人切块,放到秤上称重估价。她很想问爸爸,还记得伊妈是怎么去世的么?再生个儿,再生个儿,百年船业有儿承。“福兴我会申请破产清算的。”林颂转身出门,疾步下楼,眼眶顿时红了。医院大楼外的日光晃得林颂眼前一片白,三十多度的夏天,漫天遍野的茂盛生命力,榕树上蝉鸣不止,她却只觉疲惫。林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上楼时没有理会一直要跟她讲话的叶玲,关上了卧室的门,
林颂知道相亲就是把人切块,放到秤上称重估价。
她很想问爸爸,还记得伊妈是怎么去世的么?再生个儿,再生个儿,百年船业有儿承。
“福兴我会申请破产清算的。”
林颂转身出门,疾步下楼,眼眶顿时红了。
医院大楼外的日光晃得林颂眼前一片白,三十多度的夏天,漫天遍野的茂盛生命力,榕树上蝉鸣不止,她却只觉疲惫。
林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上楼时没有理会一直要跟她讲话的叶玲,关上了卧室的门,她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了邮箱。
她打了很多很多字,最后又删掉,只剩下一句:伊妈,我好想你。
微信上的校友群还很活跃,大多数人都在研究所或船级社,有的在海外,还有的转码转行了。
经济好的时候,他们都看不上中小船厂,更不用说现在这时候了,寒冬中将会有无数个福兴倒下。
林颂潜水看她们的讨论,SDM方法、无人水面艇航,发期刊的发期刊,升职的升职。
大学的舍友关心她:“颂颂,你家里的厂子怎么样了?”
林颂没脸回答,深吸一口气,准备修改简历,找找看船级社、研究所的岗位,营运船验船师、船体结构设计师。
她得润色下她在福兴的经历,编辑完之后,自己都笑了,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临危受命,继承家业,却遗憾没能穿越寒冬的造船人。
一直忙到了深夜,邮箱里突然跳出提醒,有一封回信。
她心跳漏了一拍。
邮件里只有一句简单的话:颂颂,伊妈也想你。
林颂知道,代回信的人是林律师。
她有了邮箱后,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封来自妈妈邮箱的生日祝福,但写信的人是妈妈的律师。
因为她,林颂一直都对律师这个职业有些滤镜。
所以,林律师介绍周其均时,她还是有过期待的。
而现在,林颂拉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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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均是隔天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因为总部的大老板特地私信他,让他不用管福兴船舶未付的账单,她那边会处理的,还拜托他回复林颂的咨询tຊ。
周其均看着那个被拉黑的感叹号,气笑了。
虽然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被人拉黑,但本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只不过,前天陈淮川告诉他,几年前在纽约学生公寓楼下,喝醉发疯的陌生人就是林颂,他不记得人长什么样,一个是他对人脸识别能力比较一般,另一个是因为他也喝醉了。
不过,他倒是记得对方怎么骂他的。
那是深夜,他聚会完去公寓找陈淮川,在门口台阶坐下后,才注意到身旁有个中国女生在哭着打电话。
周其均难得好心,默了默,用中文问她:“还好吗?”
不知道哪里激怒了她,她突然就炸了:“走开,离我远点,你这种男的我见多了,看见个有钱女的就往上贴,装英雄救美,好让自己发达,他骑自行车几十公里,就为见她,浪漫吧,干,他看上的是老丈人的车。”
周其均把她归为疯子,但疯子站起来差点摔倒,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温热。
然后就挨打了。
陈淮川从公寓出来接人,连忙拦住两人,巧的是,两人他都认识。
周其均酒醒后,只记得事,不记得人。
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缺乏想象力,就是脑海里没有画面感,小学写作文,老师说,大家闭上眼,看到了阳光草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