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事要宣布。黑风寨现在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每个人都在为温饱的生活而努力。冬天眼看就要来了,咱们还是要抓紧时间把房子盖起来,才能度过漫长寒冬。盖房子的事咱们先不说,先来说另外一件事——月钱。从今天开始,每人每天发一文钱,月底一次性结账。黑风寨管吃管喝,发一文,你们就能攒一文!现在这钱虽然少,但要不了多久就能涨!”这话一出,黑风寨的众人一片哗然。“我不是在做梦吧。给吃给喝还给钱?要不你掐我一下!”
晚饭是野菜粥和杂粮饼。
和沈桃那天吹嘘的一样,杂粮饼管够。
黑风寨的众人听到管够两个字,发出欢呼声。
数大嘴瘦这个吃货叫得最响亮。
吃饭时,大家一手端碗,一手拿杂粮饼,吃得欢快。
鲁婶和刘婶吃着吃着竟然掉了眼泪。
其他女人被这股情绪感染,也哭了起来。
鲁齐走到媳妇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媳妇,粗声粗气地说:“你哭啥啊?”
鲁婶瞪了一眼鲁齐,“你懂个屁!这是高兴的眼泪。
从前在村里,咱们家就那么几亩地,每年给官府交了粮食就不剩什么了。
咱家嘴巴多,吃了上顿没下顿。不是我扒瞎,我长这么大,只吃过两顿饱饭。
一顿是老当家走的头一晚,连酒带肉吃了个蹿稀,第二顿就是这顿了。”
鲁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让你吃饭似的。”
“呸!你说得轻巧,家里孩子多,留点干粮也得等到农忙的时候给男人吃。
那是我不想吃吗,我多吃一口,你和孩子就少吃一口!
现在好了,踏踏实实干活就能吃饱饭,还不用担心爷们没饭吃。
要是这好日子能一直过,我做梦都能笑醒。”
思想教育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再没点感慨,再不掉两个金豆子,就不礼貌了。
所以这饭吃到后半段,就变成了忆苦饭,忆亲饭。
不是怀念死去的爹娘,就是哀嚎灾荒里死掉的儿女/丈夫/妻子。
沈桃:……
你们都这么伤心了,我嘴里的饭是咽呢,还是咽呢。
老六叔的妻子早就死了,膝下也没有一男半女.他趁着人家哭的功夫,玩命地往嘴里塞饼子。
鲁齐发现老六叔这么贼,大喝一声,“都别哭了,再哭东西就让老六一个人给吃光了。”
大家纷纷看向老六叔。
老六叔碗里的稀饭早就喝光了,现在左手的碗里装了三个饼子,右手夹了两个饼子,嘴里还叼着一个饼子。
刚还哭得一群人,顿时擦干净眼泪和鼻涕,冲向装杂粮饼的篮子,你一个我一个把饼子抢空了。
大嘴瘦觉得不够,也不嫌弃老六叔埋汰,把老六叔嘴里那个都抢了。
吃过饭,沈桃一声集合,大家急匆匆跑过来,排成两行。
沈桃双手背在身后巡视。
沈桃平日里都笑眯眯的,大家虽然惧怕她,可看她没有生气模样,还能鼓着勇气和她说两句俏皮话。
现在她一脸严肃,而且今天她“推树机”的行径,又把她的凶悍在大家意识里加深了,故而人人紧张,大气都不敢喘。
沈桃看着大家一脸严肃的样,扑哧笑出了声。
这一笑,众人才放轻松不少,肩膀都跟着耷拉下来。
“今天我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事要宣布。
黑风寨现在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每个人都在为温饱的生活而努力。
冬天眼看就要来了,咱们还是要抓紧时间把房子盖起来,才能度过漫长寒冬。
盖房子的事咱们先不说,先来说另外一件事——月钱。
从今天开始,每人每天发一文钱,月底一次性结账。
黑风寨管吃管喝,发一文,你们就能攒一文!
现在这钱虽然少,但要不了多久就能涨!”
这话一出,黑风寨的众人一片哗然。
“我不是在做梦吧。给吃给喝还给钱?要不你掐我一下!”
老六叔那叫一个心疼。
可能有人觉得少。
可他知道,这绝对不少了。
一人一个月三十文,黑风寨有五十三号人呢。
那一个月就要出……
要出多少不重要,可以回去扳脚指头算,总之是很多很多。
桃儿还说以后这钱还要涨。
他的心好疼好疼!
大嘴瘦这人没多少心眼,他挠挠头,说道:“一天一文钱,都不够我下山买好吃的呢!”
大家又沉默了。
对啊,一文钱能做什么?
是不是少了点?
鲁婶坐不住了,拿出泼妇劲儿,掐着腰怒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啊!管吃管喝一天一文钱你们还不乐意要?
咱们刚吃一顿饱饭,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要不是桃儿带着咱们做生意,教咱们做生意,咱们还干那刀头舔血的买卖呢。
要不了两天,官府组织一批人上山,那大刀明晃晃地照着你脖子一砍。
你的脑瓜子就叽里咕噜掉地上了。
脑瓜子都掉了,人都死了,抢来那些钱还有用的地方吗?
等死了,连个办后事和烧纸的人都没有,到那边也是穷鬼一个。
现在给的虽然少,但是你没听大当家说吗,以后钱越来越多。
到时候钱攒多了,你们再娶一房媳妇,生两个孩子,死了也有人在你坟前哭!”
鲁婶这番话,真是戳中了所有人的心。
黑风寨连一个年轻人都找不到,更别提孩子了。
在灾荒中死的死,散的散。
现在死了,真的没人烧纸。
而古人最怕的就是这个。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沈桃道:“你们要对黑风寨有信心,要对自己有信心,要对我有信心,一文钱早晚会变成十文、百文,只要大家心往一处使,劲儿往一处用,能不能做到!”
“能!”
“能!”
“能!”
众人异口同声,肩膀上肌肉迸出,恨不得现在就加班加点干活赚钱。
“好了,散会!”沈桃一拍手,众人散开。
隔天就到了交货给牛大富的日子。
他是第一个从黑风寨定跳棋的客商,一共定了三百副,黑风寨最近加班加点就是干这批活。
牛大富早早在山脚下等候。
大约一炷香时间,大奎等人赶着马车到了山脚。
马车里除了桌椅板凳,还有牛大富那三百副跳棋。
兄弟们搬下来,牛大富这个心细的人正在逐一检查。
末了,他才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大奎:“这是尾金,咱们合同可是约定好了的,你们不能再卖给去罗天洲的客商了啊。”
大奎郑重点头,“我们一定会遵守约定的。另外,我们东家让我和您说一下打开市场的方法,我们期待您再来订货!”
牛大富摸着下巴,“哦?还交给我打开市场的方法?好,你说!”
大奎趴在牛大富耳边,说了几句话。
牛大富眼睛越瞪越大,“极好!如此极好啊!你们东家可真是个妙人!牛大富在此承诺,若此批货卖得好,我一定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