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转开门锁,门口两双整齐的摆放的鞋子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刺痛着楚鸢的眼。一双bally的,一双ysl经典红底高跟鞋。隔着两扇门,楚鸢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两个人欢.爱的声音,像是一把刀要生生地把她的自尊劈成两半,脑子还没转过弯的时候,书房的门已经被推开了,楚鸢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和楚辞对上眼。“姐姐今天这么早回来了,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楚辞尴尬地绕过她身边,光着脚踮到玄关处拎着鞋就走。
“楚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坐在镜头前的楚鸢微微一愣,窗外暖橙的阳光打在她明显消瘦的脸颊骨上,更显地几分凄楚,许是光芒太刺眼,楚鸢难受地眯起了眼,缓了一会后开口,声音沙哑地像是锯木头一样。
“有的。”楚鸢拿出一封精美包装的信,“麻烦等我去世后,连同这个一同给我的丈夫沈时泽...先生。”
那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楚鸢哽咽地厉害,她低头看着针痕密布,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腕,眼睛酸楚地厉害,往日高傲上扬的眼尾此刻却被疲惫浓烈地覆盖着,眉角的那颗痣若隐若现。
沈时泽说的对,她现在的样子,像鬼,不,连鬼都不如,难怪沈时泽对她弃之如敝履。
“好的,沈小姐,我们会遵照您...”
“等一下。”楚鸢起身,因为生病的缘故,楚鸢什么力气,双腿隐隐发颤,她痛恨这样不堪的自己,却毫无办法,窗外的向日葵盛开了满院子,金灿灿的……可惜,她的生命不能像向日葵一样迎着烈日盛放了。
楚鸢说,“我去世后,能让沈时泽去我墓前,再画一幅向日葵吗?”
律师愣了一下,这样荒谬的要求在她的执业生涯中也是闻所未闻,但还是尊重她。
一阵风吹来,扰乱了楚鸢的思绪,形容枯槁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光。
离开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楚鸢的肺隐隐作痛,闷闷的窒息感涌上来,楚鸢来不及思考……颤抖着消瘦的只有骨头的手从包里翻出来一瓶止痛药,和着温水喝下去。
药丸卡在喉咙里的时候,楚鸢还是痛出了眼泪。
楚鸢很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呼吸道有异样,一开始是喘不上气,后来是彻夜的咳嗽……最后,她看着自己咳出来的鲜血只剩下了颤抖。
她的肺癌是吸收了大量二手烟导致的,刚和沈时泽结婚的时候,她为了给沈时泽跑业务,拉投资,没少陪那些老总应酬喝酒,漫天熏人的烟味里,她躲不开,避不得。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沈时泽多看她一眼……哪怕再不喜欢她,也能相敬如宾,彼此尊重。可沈时泽压根就不愿意正眼看她一眼,但她没气馁,还是每天拉客户,谈投资,这可一次次的坚持,没能等来沈时泽的注目,倒是先等到了肺癌。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楚鸢抬起手,拼命地擦着眼泪……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眼泪像是怎么都擦不完一样,连同心脏都跟着一起颤抖。
她自诩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但这一刻,连日积攒的委屈和不甘还是将她那点脆弱的自信击地粉身碎骨,连一副骨架都拼不起来,烈日照在她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颊上,格外地灼人。
那瓶药很管用,楚鸢到家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削弱了七分,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浑身僵硬。
「咔哒」一声转开门锁,门口两双整齐的摆放的鞋子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刺痛着楚鸢的眼。
一双bally的,一双ysl经典红底高跟鞋。
隔着两扇门,楚鸢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两个人欢.爱的声音,像是一把刀要生生地把她的自尊劈成两半,脑子还没转过弯的时候,书房的门已经被推开了,楚鸢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和楚辞对上眼。
“姐姐今天这么早回来了,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楚辞尴尬地绕过她身边,光着脚踮到玄关处拎着鞋就走。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沈时泽打着领带从房间出来,面色不悦,像是对她这么早回来有些不满。
楚辞是她的亲姐妹。
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亲姐妹带到自己的婚房做运动,一个丈夫对妻子最大的侮辱也不过于此。
楚鸢眼睛发酸,她早就知道楚辞和沈时泽的关系不正常……但她着实是没想到沈时泽可以做的这么绝,在那张她曾经憧憬过无数美好的婚床上,生生地撕.裂她的自尊,就连找女人,也要找和她长得有八分相的女人!
为的就是侮辱她!
他们结婚五年,他每时每刻都想着要怎么侮辱她!
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让她怎么都喘不过气来,楚鸢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明明不到一个月,他就可以彻底自由,他就连这一月都等不及了吗?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许久没多说,沈时泽不爽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炸响,“楚鸢,你耳朵聋了?我和你说话听不见?”
从结婚到如今,他就没有尊重过她,反倒是她……像是一个甩不掉的影子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后,楚鸢只觉得可笑和可悲。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沈时泽,你在外面怎么搞都行,别把人带家里来,我不想让外人睡我的床,我嫌脏。”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但这句话似乎是触到了沈时泽的逆鳞,转瞬间,他的脸上闪过精彩的颜色,狠狠地抓住楚鸢的胳膊,强制抵到了墙上,眼里是暴怒的阴冷,“你嫌脏?楚鸢,你有什么资格嫌脏?你干净?你可太高看你自己了!”
男人的力道很大,楚鸢根本挣脱不开,全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从手腕处一寸一寸地放射性传遍全身,楚鸢眉头皱地很紧,用尽力气去掰男人的手指,痛地眼泪蹦出来,“时泽...你放手...放手...”
但沈时泽完全不听她的哀求,白净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楚鸢白到发光的脖子立刻红了,“楚鸢,这一切你应得的,你忘了吗?从前,你就是这么羞辱靳玥的,现在只不过报应到你身上了而已,楚鸢,你死不足惜!”
靳玥...靳玥,又是靳玥...
楚鸢和沈时泽结婚的时候,有个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但彼时,楚家的势力强大,沈时泽抵抗不过家族的要求,娶了她,不出两个月,靳玥在国外离世,从此,沈时泽就恨上了她。
一直恨到现在,就连楚辞,都是沈时泽专门找来报复她的!
不知道沈时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楚鸢瘫软着身子靠在红木家具旁,脖子上一阵一阵地疼,连带着眼泪都滚烫地滑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化成了一声自嘲的笑。
不管她怎么做,在沈时泽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害死她白月光的罪人。
一辈子都给给靳玥赎罪。
可是她没有时间了,医生说,她的身体最多只能撑一个月,长到27年的那年,她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过一天,少一天,可她和沈时泽结婚的五年,从未感受过什么爱。
她怎么能甘心?
楚鸢强撑着身体上的痛楚爬起来的时候,沈时泽正好从楼上下来,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他穿西装的样子和楚鸢记忆中一样英俊挺拔。
楚鸢忽然抬头叫住了他。
黑色的皮鞋一顿。
“你又想干什么?”沈时泽低沉着嗓音冷冷地问。
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她,就连说话也总是夹枪带炮的……但现在的楚鸢已经顾不上那些,按下心里多年积压的苦楚,冲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沈时泽,我成全你们,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像爱靳玥一样爱我一个月好不好?一个月后,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