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赢人喜好打扮,对于这衣物、首饰之类颇为看重。众人夸耀沈思琼能慧眼识珠,便是夸她有眼光,一时间,沈思琼攒足了面子,竟忘了这衣服是从洛雁那里得来的。相较之下,听荷所备的那件衣服倒显得粗制滥造了,再加上又闹出了掉色的乌龙,她竟也没脸面在席上呆了。更何况王妃也不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趁人不在意时,听荷溜进了南陵王府的后院。宴会不会举行到太晚,毕竟是中秋夜,大家都想上街热闹热闹。再加上今年还有唱戏班子,许多人提前搬了自家的板凳去占位置,前面几排却是空着。
“何事?”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
与此同时,前院演戏,重头戏还没开始。
洛屿泽脱下外袍,有意向众人袒露里面的衣衫,一袭香炉紫烟色的宽领右衽窄绣衫袍,上面的四方如意团花纹绣得颇为精妙。
也不知谁先起了头,调侃了句:“洛大人身上穿的可是蜀锦,当真华贵!就连上面的绣纹也颇为精妙呢!不知是出自渝州哪位绣娘之手?”
洛屿泽不语,单等着那几人自己猜。
听荷羞涩地垂着头,一旁的沈思琼沉着张脸,攥着酒杯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洛雁靠不靠谱,怎么还能让这贱人出风头。
就在这时,素喜端起酒壶,给沈思琼添满酒,压声道:“夫人,去敬姑爷。”
沈思琼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偏素喜笃定道:“请您信我。”
沈思琼犹豫片刻,真就端着酒杯去敬洛屿泽,恰好这时有人起哄,非要怂着两人喝交杯酒。
面对这等玩笑,沈思琼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她可是名门出身,怎能被一群身份不如她的人置喙呢!
听荷不满自己的风头被抢,美名其曰要为二人添酒,怎料酒添到洛屿泽那杯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连人带酒一同跌了出去。
虽然洛屿泽反应得快,躲了人却没躲到酒,杯中尽数的酒全部洒在前胸的绣花上。
坐席中突然有人惊呼,“洛大人,您这绣花怎么还带掉色?”
洛屿泽低头一瞧,胸前那片最为精致的团花纹被酒冲掉了颜色,只剩白线。
白,在大赢是丧的代表。
在过节的日子出现,实属不吉利。
听荷站稳后,瞧见眼前这一幕,惶恐道:“爷,不是我!我没有要任何诅咒您的意思!”
“闹半天,这衣服竟是听荷姑娘给绣的。”
有人在旁煽风点火。
“听荷姑娘真是位秒人,旁人都盼着与夫君长久,听荷姑娘倒是与众不同。”
听荷没想到自己出口成错,懊悔不已。
但她这会儿进退两难,一时间,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只有跪下。
洛屿泽冷着脸,久未发作,幸得一旁的沈思琼打圆场,“爷,妾给您留了件备用的衣服,您去换了吧。”
洛屿泽拂袖离开,听荷瞬间气焰消了一半。
洛屿泽原以为沈思琼准备的不过是他日常穿的那些,没料到素喜把衣服取来时,他只扫一眼,就黑了脸。
是洛雁给他做的那一件!
洛屿泽胸腔一热。
他说不要,她就当真以为他不要了吗?
竟还“废物利用”,背着他拿去讨好主母。
给他做的物什,就这么不值钱?
偏他又没准备其他衣服替换,只能勉强换上这一件。
等付元进屋,瞧见他身上这件衣服,微微一怔,“这不是雁姨娘做的?”
洛屿泽给了他一记冷眸,“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付元连忙抱拳作揖,“爷,属下这回真的不知。”
“算了。”
洛屿泽刚打算作罢,付元瞥见被他丢到地上的香炉烟色衣袍问道:“爷,这件衣服怎么处理?”
洛屿泽连眼都懒得抬一下,“原就是个工具,现在无用了,丢了便是。”
他眸底雀起冷光,他相处十余载,还不知道他的喜好吗?
当真认为听荷那种货色能入他的眼?
洛屿泽抬手将腰带挂牢,清冷的月光拉长他的人影,在墙面微微摇晃。
绒黑色的毛领将他皙白的脖颈衬得更加修长,平添了一丝雍容之气。
他刚回来,风波乍时又起。
“妙!这件更妙!”
不过接下来的称赞却是对沈思琼的,“夫人当真慧眼,竟能寻人做得如此精美的服饰,还请夫人为在下引荐,好让在下也出出风头啊。”
大赢人喜好打扮,对于这衣物、首饰之类颇为看重。
众人夸耀沈思琼能慧眼识珠,便是夸她有眼光,一时间,沈思琼攒足了面子,竟忘了这衣服是从洛雁那里得来的。
相较之下,听荷所备的那件衣服倒显得粗制滥造了,再加上又闹出了掉色的乌龙,她竟也没脸面在席上呆了。
更何况王妃也不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
趁人不在意时,听荷溜进了南陵王府的后院。
宴会不会举行到太晚,毕竟是中秋夜,大家都想上街热闹热闹。
再加上今年还有唱戏班子,许多人提前搬了自家的板凳去占位置,前面几排却是空着。
中途,南陵王妃回了一趟,并不知晓前头的闹剧,见听荷不在,她也不好再暗示洛屿泽纳妾一事,喝了杯散场酒,愿意留在世子府的,可登高赏月,想出去逛的,也可提前离场。
沈思琼原想留在这世子府赏月,但洛屿泽要以公务为由提前告退。
为了夫妻同进同退的规矩,她便舍下登高赏月的心思,与洛屿泽一道离去。
今日人多,马车过不去街巷。
几人只能徒步穿过热闹的人群,不一会儿便走散了。
素莺踮着脚尖,勾头寻人,奈何她身高有限,怎么也瞧不见洛屿泽与穆编修二人。
余清婉倒是在她们身后,但沈思琼是没闲心与她一道闲逛的。
余清婉也不屑跟她一路,到了一个岔路口,便领着自己的丫鬟拐了进去。
洛屿泽甩掉沈思琼,直奔看戏台子。
还没等他赶到,府衙派来巡逻的人急匆匆地传来噩耗,“洛大人,死,死人了。”
当洛屿泽赶到现场时,人已经没了呼吸。
死的那人正是班主的幼女,要说这死因,倒显得有些怪异。
原本他定的只是普通的曲目,只为求一个合家欢的好意头,怎料这班主的幼女硬要临头换曲目,选了个需要踩着竹竿献技的难曲。
班主虽然不想让女儿冒这个风险,一是这曲目他们排练的次数不多,二是如果跳不好出丑是小,要是闹出了事,便是大。
没想到他这一担忧竟成了真。
他亲眼所见自己最疼爱的幼女被自己的头发缠死,却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