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时,王管事又将酒楼中的账目拿出来供她检阅,说酒楼兴旺,说自己管的也是井井有条。姜青隐淡笑:“王管事是之前家父所看中的人,做起事来定不会马虎,交给王管事,姜家自然是放心的。”王管事像是得到前所未有的称赞,连忙笑道:“好嘞,在下一定会尽心尽力,那就不打扰小姐用膳了,若是小姐有需要叫我即可。”姜青隐微笑点头,王管事下去后,姜青隐粗略用了些晚膳,吩咐尾牙寒露二人也去休息后,自己回了二楼厢房。摘下幂篱,正走到床榻上准备脱衣换洗时,突然间一股小风拂过她的发丝,只听“嗖”的一声。
“家父虽爱饮酒,可也不是酒鬼,但不知那日怎么回事,父亲喝得烂醉,回来时就......”
柳亭儿说着声音渐渐哽咽。
看到柳亭儿,姜青隐亦不禁想到自己,柳亭儿与她身世同悲,又何尝不是可怜之人。
“柳姑娘请节哀,令父虽已不在,可世间的每个父亲定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成长,想必令父亦是如此。”
柳亭儿挤出一抹淡笑:“没事,都这么久了哭也哭够了,就是不知这位小姐询问阿父的事是要做什么?”
姜青隐道:“我们问此事,是因为令父与三年前的一场旧案有关,当年那场山匪截粮案只有顾家顾侯和令父逃出,不知柳姑娘可否听令父提过,当年那场案子中,究竟是何人犯案。”
柳亭儿神色一僵,愣了好一会摇头:“不知,父亲他从未对我提过此事,当年一案不是山匪所做吗,此案你该去问大理寺才对。”
寒露道:“柳姑娘,你当真不知吗,如若三年前那场案子真有异常,你父亲的死可能不止那般简单。”
柳亭儿脸色突变:“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有什么必要非得骗你们吗。”
寒露还想说什么,却被姜青隐拦下。
“她性子急,柳姑娘莫要怪罪,既然柳姑娘不知,那我们也不便叨扰,这便告辞了。”
“好,那便不送了。”柳亭儿和气道。
姜青隐起身走出屋子时,院内传来一阵呢喃。
“杀死你们,杀死你们。”
只见院中井边蹲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手拿一把菜刀对着地上的蚂蚁不停呢喃。
想必这便是王氏了,姜青隐想凑近时却被柳亭儿拦住。
“这是我娘,她如今有些病,小姐还是莫要靠近,免得伤了自己。”
姜青隐礼貌一笑,瞥了一眼王氏,遂退出了院子。
王管家和两个下属还在外等候。
踏上马车,姜青隐吩咐回酒楼。
马车上,寒露不解:“小姐,那柳亭儿僵住的模样一看就是知道什么,为什么咱们不问下去。”
姜青隐看一眼寒露:“那柳亭儿确有隐瞒,可强行逼问不但问不出来,反倒会引起她的反感。”
姜青隐蹙眉将马车窗帘掀开,看向大理寺的瑾朗:“瑾朗大人,不知二位今夜可否跟随那王氏与柳亭儿,看看那王氏是否是真疯还是假疯。”
瑾朗蹙了蹙眉,似是瞧出他的犹豫,一旁的知温将马调转冷脸道:“我去吧,你保护她。”
说罢知温策马离去。
“姜小姐莫怪,我二人要以你的安全为主。”
姜青隐温和一笑:“怎么会呢,有劳二位大人了。”
“姜小姐还是莫要叫我们大人了,您与我们大人是姐弟,未免有些于礼不合。”
说罢瑾朗便鞭马行至马车前去引路。
姜青隐抿抿唇角,这两人看起来对阿焰倒甚是忠心,一个冲动却又内里柔善,一个温和知礼却又聪慧。
只是前世他们亦死在了阿焰与顾家的那场厮杀中。
姜青隐抛去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如今她重生有许多事已经改变,那些事情自然也不会发生。
反而是今日那王氏,一个真疯了的人,整日拿刀子玩泥,指甲怎么可能那般干净,定然是有古怪。
若真是装的,那这母女二人又在隐瞒什么。
回到酒楼时已近暮色,王管事又差人做了好些望阳城中的美酒佳肴。
用晚膳时,王管事又将酒楼中的账目拿出来供她检阅,说酒楼兴旺,说自己管的也是井井有条。
姜青隐淡笑:“王管事是之前家父所看中的人,做起事来定不会马虎,交给王管事,姜家自然是放心的。”
王管事像是得到前所未有的称赞,连忙笑道:“好嘞,在下一定会尽心尽力,那就不打扰小姐用膳了,若是小姐有需要叫我即可。”
姜青隐微笑点头,王管事下去后,姜青隐粗略用了些晚膳,吩咐尾牙寒露二人也去休息后,自己回了二楼厢房。
摘下幂篱,正走到床榻上准备脱衣换洗时,突然间一股小风拂过她的发丝,只听“嗖”的一声。
一只箭头径直掠过她的额前,插在床榻帷帐的柱子上。
姜青隐一惊,忙起身向箭射来的方向看去,箭是从隔壁射来的,箭头处插着一张纸。
她转头将箭头拔下,拆开纸条,上面写着:窗外有人。
姜青隐瞳孔骤缩,又看向窗外,一片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
是谁?
姜青隐大气不敢出,捏紧竹哨紧张地盯着窗外,身子逐渐往厢房门口处退,快到门上时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打开。
姜青隐脊背生冷,刚想吹竹哨时,却被人捂住了嘴,一只大手覆上她拿竹哨的手,紧接着整个身子坠进清幽淡雅的月麟香中。
姜青隐心尖一颤,卫颐苏?
又是吱呀一声,门被合上。
温润的气息自耳边呼来:“嘘,别出声。”
姜青隐轻轻点头,半分都不敢动,任由卫颐苏将她揽进门边的角落里。
她整个人都被卫颐苏紧紧环住,力道大得她一点都动不了。
她有些崩溃,她不知道卫颐苏为何会在望阳县城,他不是应该在京城皇宫里。
难道是为了杀她?
可也不应该追这么大老远来杀她吧。
就在她担惊受怕时,突然一个人影从纱帐里面的床底下钻出来。
姜青隐瞳孔一震,方才她床下有人?
只见那黑衣人蒙着脸鬼鬼祟祟从床底爬起,在她厢房内到处摸索搜寻。
在她这里找什么?看其身形不像是普通盗贼。
她一向没有仇家,除了卫颐苏和顾家。
卫颐苏在她身后,那便只能是顾家,怕是他们猜到密室之事是她所为,来找那些信。
姜青隐攥紧手心,两个人在门后的角落里静静观望着黑衣人的行动。
她来时什么都没带,他们能来这,说明这时西苑居里也应该派去了人。
在她遐想间,突然间她的身子被放开。
一阵风从她耳畔掠过。
在一转眼,卫颐苏已经将那黑衣人擒住。
好快。
快到她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过去的,快到那方才环住她的余温仿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