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几十块钱,他倒是也不太放在心上,反正是岑鸢鸢出钱,相当于是周家的钱,有点心疼,但是不至于生气。他不说话,烟斗抽得吧嗒吧嗒响,要不是人多,他都要动家法了。阮婆子和他生活几十年,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多了几分底气。眼神狠狠地剜着周云兰,既然岑鸢鸢听不懂话,就拿她开刀。
周云兰憋了半天,很没底气的威胁道,“下次,我就告诉姥姥你是坏孩子,她也会不喜欢你。”
她彻底没办法了,现在的娇娇,死猪不怕开水烫。
以前威胁的法子,一个都没用了。
岑鸢鸢扬了扬下巴,“姥姥肯定会高兴的。她估计想不到,她精心养大的闺女,嫁人之后当牛做马来了。”
姥姥这么久以来,都不知道阮家人在乡下欺负妈妈。
她知道的只是,阮家人贪财,把小俩口的工资拿走了而已。
在她的想象里,去年自己发烧是个意外,阮家人应该把她的闺女当财神爷供起来。
当然,这和周云兰不停地给阮家说好话有关。
哼,要告状,谁怕谁。
“你威胁我?”周云兰冷着眉,厌恶的说道,“到底是谁教得你这么心机深沉的?”
岑鸢鸢啧啧两声,“对啊。我心机深沉,还不是和阮家人学的。你别动不动管我的事了,不然我就告诉姥姥阮家人的所作所为!看看姥姥打不打爸爸就完了。”
“岑鸢鸢——”周云兰声音尖利了几分,“你是希望我和你爸离婚?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孩子,这样做对你有什么....”
“没好处。”岑鸢鸢冷冷的接过她剩下的话,“我就是不爽,你再敢指手画脚,说话恶心我,你也好不了。”
她当然不希望离婚,记忆里爸爸是顾阮家了一点,对她也是不错的,不过这是妈妈的软肋,不用白不用。
周云兰已经气疯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妈。”
“换个词。”岑鸢鸢掏了掏耳朵,“我知道的,你放心,你老了我会给你养老。”
她说完放下水杯走了出去,因为她听到爷爷回来了。
外面的骂声也停了。
周云兰再不满也不敢继续吵,她也怕阮老爷子。
她看着岑鸢鸢的背影,忍不住怀疑,这个叛逆又恶毒的女孩,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不管就不管!
等她被婆婆欺负了,有她哭得时候。
岑鸢鸢安静的站在房檐下,看着阮婆子哭诉,“老头子,今天可不关我的事,刘婆子冲院子来,我正在猪圈里喂猪,她一脚踹翻了我的泔水桶,我才打起来的,是她欺负人。”
她说着,还撩起头发,头顶秃了一块。
“你看,我的头好痛。必须要让刘家给我一个公道。”
“你放屁!”
刘婆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是你孙女问我买了东西,不知道你从哪听说了,就隔墙骂我强盗,我家的名声要不要了?”
俩人说着,又开始推搡起来。
“都停手!”
阮老爷子冷喝一声,敲了敲烟斗,“岑鸢鸢,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打听了,你确实让人送柴去了薛家,这是为什么?”
她话音刚落,阮婆子迫不及待的说道,“娇娇!你放心大胆的说,是不是这老货为了坑你钱,非得把几根烂木头卖给你,你又没地方放,就送去了别家?”
“老东西!你搁这给串口供?”刘婆子呸了一口,放软了语气和岑鸢鸢说,“好女娃,你告诉大家。是你要买的,还是我老婆子逼你的?”
岑鸢鸢瑟缩了下,张了张嘴,好像十分为难,又把头低下去。
阮婆子急了,喝骂道,“你倒是说啊,你怕个屁?难道你说了实话她还敢杀了你?”
“女娃娃,你说。”刘婆子也不服输,还捧了一句,“我不信你城里来的,能和这老东西一样颠倒黑白。要是真是这样,就算我刘家倒霉!你说吧。”
岑鸢鸢这才抬起头,犹犹豫豫的说道,“是我问刘奶奶买的。”
刚说完,就看到阮老爷子冷漠的眼神看了过来。
岑鸢鸢佯装害怕的低下头去。
这老头肯定是希望她撒谎,可是她是个十一岁的娃娃,怎么会撒谎呢?
当然是瑟瑟发抖,有什么说什么。
阮老爷子什么都没说,阮婆子跟疯了一样,喋喋不休的辱骂,“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贱蹄子,你是和这些人串通了骗我吧?老娘心疼你被人骗,才想帮你说几句公道话,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我不活了啊,我亲孙女伙同外人欺负我。”
她拍着大腿嚎哭,光打雷不下雨。
其他人看得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
阮老爷子脸都黑了,一个个丢人现眼的。
老的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只差满地打滚。
小的惹了事,都教着她怎么说话了,居然还能说出对自家不利的话出来,真是脑子让狗啃了。
相比阮家人的不高兴,刘婆子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拍着手夸赞,“就知道娇娇这女娃娃是懂事的。城里的娃就是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有的人,无理也要瞎搅和。”
她指桑骂槐的说完,又看向阮老爷子,问道,“你婆娘莫名其妙的骂我,你现在管不管?听说村里还打算让你做小组长,你可要公平公正啊!”
“那你没打我?”阮婆子蹭的从地上爬起来,梗着脖子骂,“岑鸢鸢的话不可信!指不定是我昨天打了她一巴掌,她就伙同你们坑我!”
“奶奶....”岑鸢鸢弱弱的出声,捂着脸要哭不哭的,“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买个东西,你居然会找到人家的门上去骂啊。”
阮老爷子的脸色更黑了,真是脑子不好使。
他不在乎阮婆子,但是他很讨厌刘家。
上一辈的时候,俩家就是一直不对付的,刘家占据的上风。
阮鹏程读了大学,刘家也有点衰败了,都夹着尾巴做人。
他不好明面上欺负刘家,免得被别人说小人得势,对于阮婆子时不时去找刘家的茬,他也是乐意的。
有这么个机会能败坏刘家的名声,他不知道多高兴,偏偏让岑鸢鸢全毁了。
真是个蠢东西。
女娃脑子就是不行,要是个男娃子,估计都懂他的意思了。
至于几十块钱,他倒是也不太放在心上,反正是岑鸢鸢出钱,相当于是周家的钱,有点心疼,但是不至于生气。
他不说话,烟斗抽得吧嗒吧嗒响,要不是人多,他都要动家法了。
阮婆子和他生活几十年,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多了几分底气。
眼神狠狠地剜着周云兰,既然岑鸢鸢听不懂话,就拿她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