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男人的声音很轻,拦住她面前的手臂却不容置疑,他的目光越过凌砚脑后,落在安全门上:“不用两分钟他们就能找到钥匙开门,这里是八楼。凌砚面色一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分钟时间,自己根本跑不掉!她猛然转身跑向安全门,吃力地举起斜向卡门的输液器架子,打横后挡在门中央,既然时间有限,那她就让他完全打不开门。“笨办法。黑衣男人悄无声息地跟上
凌砚惊魂未定地在台阶边缘站稳身子,脸颊紧贴着扶住自己的男人的大衣肩章,距离近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她一抬头,先是看到冷白皮包裹的喉结和线条流畅的下颔线,而后是干净利落的面部轮廓,偏薄的淡唇、笔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明显不是国人。
但她莫名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看够了没?”男人黑蓝色的眼珠深处浮现起玩味的笑意。
凌砚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也想起身处何种状况,几步开外的安全门另一边,王文正转着门把手高声呼喊,而一旦他开始撞门,卡在门上的输液器架子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她轻声道了谢,立马错开身子,想要迈步往楼下走去。
“别急。”男人的声音很轻,拦住她面前的手臂却不容置疑,他的目光越过凌砚脑后,落在安全门上:“不用两分钟他们就能找到钥匙开门,这里是八楼。”
凌砚面色一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分钟时间,自己根本跑不掉!
她猛然转身跑向安全门,吃力地举起斜向卡门的输液器架子,打横后挡在门中央,既然时间有限,那她就让他完全打不开门。
“笨办法。”黑衣男人悄无声息地跟上来,抬手握住输液架的上端,没费什么力气就一手将其夺过来,还顺手推到墙角。
“你!”凌砚的不满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的另一只手就将她往旁边一拉,拉到了没有磨砂玻璃的那一侧。
二人的身影瞬间一并沉入黑暗中,而男人还在拉拽中碰到了凌砚手背上的针孔,疼得她“嘶”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抱歉,”男人轻声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而后手指更为用力地摁住她出血的细小伤口:“但是得止血。”
凌砚一皱眉,抬高声音道:“你到底……”
“嘘!”话未说完就又被打断了,男人在拉拽间已经挡在了她身前,还侧过脸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把修长的手指搭在不断摇晃的门把手上。
门外,拍门声和王文的喊声还在继续:“亲爱的,我知道你在里面!求你了,把门打开好吗?我知道错了!”
其间还夹杂着护士的语声和钥匙串晃动的“叮当”声。
凌砚突然明白了面前的男人打算做什么,她面色微白,诧异地看了他宽厚的背影一眼,而后矮下身子避在后面,有些心慌地想着:简直是疯了,这法子也太托大了吧?
“咔哒!”
开锁声突兀地响起,门缝逐渐变宽,随着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亮,周围的状况也逐渐变得清晰,凌砚在门缝中瞥见了王文的衣角和拍红了大手,甚至还听到了门板发出的吱呀声和王文急促的呼吸声,他大概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啪!”一声轻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门把手,挡住了推门者,让门缝的宽窄止步与两指之距。
“什么情况?”王文在门外喊了一句。
“好吵,”黑衣男人冷冷地冲门缝外道,黑蓝色瞳孔在强光照射下危险地眯起:“我就抽根烟,怎么了?”
“啊?啊,不,不好意思啊……”王文心头悚然一惊,一对上门后的那双眼就汗毛直竖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缩回手,还低头道了个歉。
等安全门重新关上,门锁往回转了两圈锁死之后,王文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医院里不是禁烟吗?”
一旁拿着钥匙的护士长连忙拉住他:“好了,王先生,门也开了,看也看了,我们下楼再找找吧?医院里禁烟也禁止喧哗,你已经吵到别的病人了。”
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确认王文已经离开了,凌砚才站直身子,手腕一用力,从黑衣男人手中抽出手,退开半步礼貌道:“谢谢你。”
“举手之劳。”男人斜眼一瞥指尖,而后错开脚步转身向她,安全通道内外幽幽的绿光线给他的面庞镀上了一圈光边。
正面对上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和微卷的刘海,凌砚目光一顿,脑海中某些模糊的记忆开始复苏:“是你?之前……是你救了我?”
“哦,想起来了?”黑衣男人挑了挑一侧眉头,他眼窝深眉骨高,这一挑便有些冷冽的味道:“那可不是道谢就够的。”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凌砚又后退了半步,抿了抿唇抬眼和他对视:“你想要多少酬劳?”
说是举手之劳,可他也的确救了自己一命,她能给的不多,只希望对方不要狮子大开口就好。
“不要钱,我想要你……”黑衣男人迅速倾身靠近,眸中的幽幽绿光飞速后掠,重新变回了蓝黑色冷光,同时还有危险的意味浮现上来。
凌砚还想后退,脚跟一动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逼入墙角,她只得仰起头,强自镇定地冷眼看他,等待他说出后半句话。
“做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什么?”这下轮到凌砚诧异挑眉了,他口中的“举手之劳”应该不是昨天那种“举手之劳”吧?
“放心,这件事你肯定做得到,”他重新站直身子,继续逼视着凌砚:“除非你不想做。”
“如果我不想呢?”
凌砚的话音刚落,男人就伸手搭住安全门的门把手,声音中透着彻骨凉意:“找你的人还没走远,病房随时欢迎你。”
“等等!”凌砚抬手按在两扇门中间,阻止大门敞开:“你这是不平等条约!”
“别说的你好像没拿到好处一样。”男人的目光从她脸上往下移动,而后意有所指地停在她的颈侧。
刚刚一番躲藏,现在又起了争执,凌砚病号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已经松开,衣领一敞露出颈侧的皮肤,左边靠近动脉处的牙印正在安全通道的绿光下泛着森冷之气。
虽然并不清楚这个伤口和他救了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凌砚渐渐明白了,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自然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她咽了咽口水,从门板上收回手,而在同一时间,男人也放开了门把手。
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