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礼应声,那禀报之人便去请了人。芝芝小眼神儿缓缓转动,脸紧贴在裴承礼宽阔的肩膀上,眼中还挂着泪,我见犹怜,伏于他胸膛前的小手微微颤了两颤。这般时候,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停在了珠帘之外拜见。刚一张口,裴承礼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要事。“他死了?”珠帘之外的久柒摇头,“末将前来便是与殿下禀告此事,末将抓获了赵粟及着别院的所有人,但例行殿下所言,准备斩立决时,那赵粟却突然嚷着要见殿
◎芝芝不让殿下去...◎
赵府别院
无可反抗, 也没法反抗,那一百多个打手见军队进来,一个个便吓得傻了眼。
此处的领军人是七卫之一, 久柒。
大军入内,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控制了别院之内的所有人, 自然包括那罪魁祸首——赵粟。
赵粟早已眼眸猩红, 魂飞魄散了一般, 双膝抖动, 被人踢跪在地,绳锁缚身,人早没了之前的嚣张, 抬头哀求:
“小人要见太子,大人, 求大人通融,小人要见太子,小人有要事与太子禀报!”
久柒是七卫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不过十八岁, 生的眉清目秀, 一脸的少年模样,听罢笑的悠闲:“知道姜大人是太子了,既是知道了就更该知道, 太子是不可能见你的。”
赵粟继续哀求,“求大人帮帮小人,小人受人蛊惑,被人利用了!”
旁的罪行或是还有一线不死的希望, 然行刺储君是死罪, 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
久柒脚踏椅上, 有些吊儿郎当,瞧看着自己手中的爱剑。
“太子有令,斩立决,你去和阎王说。”
赵粟颤声:“不,不不不,大人,大人通融,求大人通融,小人真的有要事同太子禀报。”
久柒道:“我说了,去和阎王说。”
说罢少年把脚从凳上拿下,唤了士兵来。
“押出去,砍了。”
赵粟双目睁圆,脸如枣色,当即嚎叫,“大人,大人,小人有天阁密报!天阁密报!”
久柒抬了眉眼,抬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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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卫中的四人带兵分别去了四个地方:赵粟别院、赵府、赵伯爷府上及着这扬州的知府李大人府上。
太子年都未过,腊月便亲自前来,所为“逍遥散”一案。
此乃邪物,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能使人上瘾,得到满足,飘飘欲仙,甚至产生幻觉,高价暴利,三年前自扬州兴起,害人无数。
往昔但凡来查案的官员,有的离奇失踪;有的回去后暴病而亡;有的小有成效,然走后没多久,妖物便又会如雨后春笋般再度出现,继续兴风作浪,祸害世人,甚至已经到了长安。
三个月前,一名三品大员于家中发病,生出幻觉,屠戮妻儿,皇上勃然大怒,秘派太子亲来相查此事。
太子所到半月,已然将事情彻查清楚。
其乃一兰文网商人传入大梁,官商勾结,谋财害命,牟取暴利。
扬州知府与那簪缨世族平阳伯赵伯爷,乃表面之下的罪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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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缓了好久方才平静。
裴承礼将她慢慢放下。
小姑娘重新躺了下来,身子依然颤动,眼神飘忽,明显受惊。
大夫赶到时,人已无大碍。
那老神医开了些安神之物,也便罢了。
人走后,小姑娘眼中含泪,可怜兮兮的,这方才软糯糯地开了口:“是...是梦...”
“嗯。”
裴承礼耐心相应,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际,触觉温凉,人已退了烧。
“你感觉如何?”
芝芝转眸望向了他,带着细微的哭腔,“感觉好多了...就是一睡着就梦到昨日,殿下...”
说着人又要哭,娇柔的身子朝床边挪了挪,伸出细臂,欲要抱他。
裴承礼如她所愿,坐了过来。
人过来,小姑娘便就蹭了过去,小手伏在他的胸膛上,头靠上了他的肩头。
“那个人,怎么那么坏,他怎么敢?殿下都敢行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便就算他眼中的殿下是大人,大人亦是朝廷命官,对朝廷命官皆如此,可以想象,还不知会如何欺压百姓!”
她说着便又微微地打了两个觳觫,继而香软娇弱的身子更靠近了裴承礼。
裴承礼开口,“还冷?”
芝芝摇头,“不冷。”
裴承礼:“那怎么还哆嗦?”
芝芝道:“害怕...总能想起那个坏人的脸...”
她说着又流下眼泪来,抽噎道:“殿下,坏人会得到报应么?”
裴承礼:“孤,肯定会杀了他。”
芝芝像小猫一般,应声点头。
“芝芝也觉得他好生讨厌...一定要严惩他,谁伤害殿下,芝芝就恨谁一辈子......”
她糯声糯气地提及这事就哽咽,就要哭。
裴承礼拍抚了她两下。
“行了,好好休息,过两日就忘了。”
小姑娘埋在他肩头点头。
正这时,珠帘外走进一人。
“殿下,久柒回来了。”
裴承礼应声,那禀报之人便去请了人。
芝芝小眼神儿缓缓转动,脸紧贴在裴承礼宽阔的肩膀上,眼中还挂着泪,我见犹怜,伏于他胸膛前的小手微微颤了两颤。
这般时候,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停在了珠帘之外拜见。
刚一张口,裴承礼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要事。
“他死了?”
珠帘之外的久柒摇头,“末将前来便是与殿下禀告此事,末将抓获了赵粟及着别院的所有人,但例行殿下所言,准备斩立决时,那赵粟却突然嚷着要见殿下,说自己手中有天阁密报,殿下可要见人?”
芝芝自打裴承礼的那句“他死了?”开始,就知道这久柒所办的正是赵粟一事,待护卫的话全说完了,一切也便毫无悬念了。
果不其然,那赵粟绝境之下,意欲与她鱼死网破,拉她下水,揭发她,求生,便是连砝码都与她所料的一模一样。
既是一样,芝芝自然早想好了对策。
她很是自然,在护卫说完后便抽噎,糯声糯气地道:“坏人,一听就是又要使坏,殿下不去...”
裴承礼本来肃着脸面,听她那带着哭腔又可怜巴巴,对那赵粟满心仇恨感,又心娇的小声音,不由的笑了。
芝芝继续,“本来就是,有密报就与护卫说,护卫自会传给殿下...为什么非要见殿下,一看就是要使坏,芝芝不让殿下去...芝芝再也不让他见殿下...死也不让...”
那最后几声又哽咽了,哽咽之后,很自然地又抽抽搭搭了起来。
眼下有眼下的好,她只讲情,不用讲理,那事刚刚发生,她可以闹情绪。
何况本也如她所言。
“殿下...”
她说完就搂住了他的脖颈,娇的如水做的一般。
裴承礼回了话,“使坏倒是不会,他已没那个本事,但,当然,他也没有密报。依沈昭训所言。”
男人扬声,久柒领命。
芝芝埋在他胸前,缓缓攥上了小手。
归根结底,那赵粟已穷途末路,没了战场,和她斗不了了。
裴承礼盯了他半个多月,不可能不知道他和天阁有无来往。
既是选了以“天阁密报”诱裴承礼前去,他也就是选了死路。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密报。
自然,如若不是选了“天阁密报”,做了最后的求生挣扎,他也吸引不了久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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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芝芝有些迷迷糊糊。
昨夜半宿未眠,她确实困得很;但精神紧绷,心中有事,困也睡不着。
人只是闭着眼睛休息。
裴承礼未走,但也未在她身边。
他与她一帘之隔,在旁屋。
断断续续各个护卫皆回来禀了事情。
李知府,赵伯爷及着那兰文网女子,许多人皆已被收押天牢。
淮南军的脚步响彻府宅。
芝芝一直等着久柒。
良久,他几近是最后一个返回之人。
卧房之中,听得他的声音,芝芝当时便清醒了,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紧张不已。
旁屋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来。
“说什么?”
“如殿下所料,他根本没有天阁密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意义为何?”
“末将猜测,或是异想天开,对李知府与平阳伯存着一丝希望,拖延些时辰。”
裴承礼未语。
久柒道:“这人乃当地恶霸,欺上瞒下,死不足惜,去年查案的孟大人就是死于他手,被他做成了意外,想来本是想故技重施,岂料...”
久柒笑。
裴承礼亦“呵”笑一声。
“原也活不久了...”
久柒应声,接着便欲告退。
然话刚说完,尚未走,突然想起什么一般。
“对了,殿下....还有一个小事。”
“什么?”
“那赵粟被拖走之前大喊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久柒嘶了一声,“钟..五?亦或...中午?”
旋即笑,“末将也不知是不是名字,他连喊了两声,‘中午害我’,且不知是何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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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芝芝心口紧绷,尤为听得“钟妩”二字!
直到那边没了动静,久柒退下,她一直没上来的一口气,方才上了来,不觉间,已满额汗珠,好一会儿方才恢复过来,心中不由得暗道:小姑奶奶,又活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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