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闭目养神的白衣公子俊眉微挑,抬手打起车帘,稀碎的光芒落在眼底。一阵烟尘刮过,美目闭了闭,再睁开,只瞧见一个纤瘦的身影驾马飞奔出城。“小五。正给城门守卫出示令牌的小五匆忙回身。“刚刚经过的可是陆姑娘?”小五举目远眺,哪里还有影子,抿了抿唇。完了,主子不会真的对那丑丫头动心了吧?小五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容珺目光凉薄似水地从他脸上滑过,手放下,车帘遮掩住了绝美的面
贺文书一向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钱廷的屋子,灵体只能看出和它自己不是一回事,其他的可能性还得贺文书自己去看。
“进吧,”姚思思看着自己还走不了路,坐在轿撵上的贺文书,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了门。
她本来还想借着昨日庆元道长的本事,把这个妖女赶走,哪里想到姑婆居然被她气到昏迷,庆元道长也被关了起来。
“哟,昨天还怕我哥哥吹风,今天怎么不怕了?”
钱苑毫不客气地嘲讽。
“你们快点,是不能吹风。”姚思思立刻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气得钱苑直接翻了个白眼。
贺文书自己精神头不佳,进了屋子,凑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钱廷。
一个清秀的年轻男人,眉目之间有钱夫人的影子。
原本是个翩翩公子,一年不能动弹,身体虚弱不堪,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钱苑看到自己哥哥这个样子,眼睛立马就红了。
“被抽走一魂一魄。”
灵体悄然从平安扣中飘出。
贺文书看了钱廷的面相,天庭宽阔,龙骨高挺,是个有福的,一生顺风顺水,甚至官运亨通。
怎么看命里都没有这一劫,更不是一个早夭的面相。
“如何?”
钱苑紧张地问道。
“暂时还看不出什么,”贺文书摇头,事情过去太久了,如果是在昏迷的当天,她还能有办法追踪钱廷身上留下的气息,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钱苑点头,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她就是很相信贺文书。
“也就会一些歪门邪道。”姚思思在门边小声嘟囔。
“你可别忘了,你请来的名门正道可是还被绑着关在柴房里呢!”钱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提起不争气的庆元,姚思思不吭气了。
得了口舌之利的钱苑昂着脑袋跟着贺文书离开,一路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那双阴沉的眼睛。
“陆妹妹,这个姚思思就是仗着祖母疼她,她惹你的时候你就直接怼回去……”
直到回了院子,钱苑的嘴巴还是没停。
“小姐!”
贺文书刚刚从轿撵上下来,在院子里转圈的文竹立刻迎了上来。
“嗯?”
贺文书看着院子里表情难看的钱家管家和几个家丁,挑起眉。
“怎么回事?”连说得正开心的钱苑也发觉了不对劲,“管家,陆妹妹可是我和母亲请来的贵客,你可别学姚思思那女人搞什么幺蛾子!”
钱管家差点哭出来。
他哪里敢搞什么幺蛾子,庆元道长可是还鼻青脸肿地关着呢!
“小姐,您来瞧瞧。”
文竹过去扶着贺文书。
一进屋子,贺文书的眉头即刻皱了起来,一股子不属于她家鬼修的阴气若有似无地飘荡着。
文竹让开了身子。
马仁悄然躺在外间榻上,闭着眼睛,人事不醒。
“管家说,马仁是在店里后巷理货,一直没回前面,等到店里其他人发觉不对出去看,就发现人躺在地上了。”
贺文书上前伸手覆在他前额,细细探知后收回了手。
转身,看到文竹和钱苑担忧的神情,还有门外管家坐立不安的动作,贺文书扯起嘴角。
“好事。”
文竹:?
“苑儿,你哥哥有救了。”
钱苑有点呆愣,为什么马仁晕倒了,哥哥就有救了?
贺文书笑了起来,运气不错。
躺在这里的马仁什么都正常,也就是少了一魂一魄。
房间里多出来的这股子阴气,就是找到凶手的最好路径。
日暮刚刚西沉,贺文书就站在院中,手指间夹着一张寻踪符,顺手给自己身上也贴了一张固气符。
钱夫人带着钱苑站在一旁,“你的身体当真撑得住?”
她眼含担忧,只要贺文书露出一点不适,她说什么都要把人拦下来。
“放心,我的固气符撑一晚上没问题。”
贺文书应着,掐了个手诀,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那张寻踪符便晃晃悠悠地飘了去。
“诶诶,跑了!”
钱管家眼睛瞪得老大,钱家下人和仆妇也纷纷叹道:
“陆姑娘当真有本事。”
“这次少爷一定能醒来!”
“老天有眼,不知道老爷回来看到少爷醒来会有多高兴!”
姚思思挽着刚刚醒来没多久的钱老太太,看着贺文书追着符箓而去的身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哼!”钱老太太脸色不佳,“我倒要看看,这个妖女本事够不够,要是廷儿没醒,看我不把她赶出去!”
“庆元道长都敢抓,我看这个妖女还有什么不敢的!搞不好廷儿昏迷就是她自导自演的把戏!”
姚思思目光一闪,火上浇油。
这话说得没道理也诛心。
钱苑实在没忍住反驳,“人家陆妹妹自己带的人也昏迷了,总不能对自己人下手吧?”
“不急,且等着看看。”
钱夫人赶忙拉住冲动的钱苑,毕竟老太太刚才醒来,要是再被气晕过去,钱苑难免要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头。
不过也不能由着老太太闹的。
“这次廷儿要是能醒来,我愿拿出康乐坊一条街的铺面感谢陆姑娘。”
钱夫人双手合十,十分虔诚,而后目光闪闪地看向钱老太太。
“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为了孩子好,老太太这个当祖母的一定也会为了孙子好的。”
“是吧?”
话音刚落,院中的家仆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钱老太太。
被架上了梯子下不来的钱老太太脸色一阵变化,胸脯起伏一定,终于咬牙:“当然,只要廷儿能醒来,我拿出东郊温泉庄子和着百亩良田感谢她!”
钱夫人笑着瞥了眼自己家闺女,“还是你祖母大方。”
钱苑暗暗竖起大拇指,对自己母亲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头钱家人给的感谢礼层层加码的事贺文书并不知道,她正目不错睛地盯着头顶上的符箓一路直直地飘向东郊。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进了东门。
“驾。”
清脆的女声传入马车中。
正闭目养神的白衣公子俊眉微挑,抬手打起车帘,稀碎的光芒落在眼底。
一阵烟尘刮过,美目闭了闭,再睁开,只瞧见一个纤瘦的身影驾马飞奔出城。
“小五。”
正给城门守卫出示令牌的小五匆忙回身。
“刚刚经过的可是陆姑娘?”
小五举目远眺,哪里还有影子,抿了抿唇。
完了,主子不会真的对那丑丫头动心了吧?
小五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容珺目光凉薄似水地从他脸上滑过,手放下,车帘遮掩住了绝美的面容。
“小五。”
“属下在。”
“把你那愚蠢的想法收起来,孤的那个新娘要是再没消息,死的就是你了。”
车外的小五冷汗淋漓,车内的容珺俊眉微皱,似有感觉,抬手,手心的皮肤下,一个凸起的小点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