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成第一个法印的瞬间。谢月白心口猛然一窒，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在雪地上，剧烈疾咳不止，连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她颤抖着指尖，将那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重新用雪掩住，随后费力抬起手，又要继续结印。一只苍老稳健的手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谢月白一怔，抬眼看去，动了动唇，一句“师父”哽在喉间，说不出咽不下。她早已不是太清观弟子。话到了嘴边，顿了顿，才喑哑出声：“您怎会……”玄道真人板着一张脸，沉沉看着她：“你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子，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最后一刀刻成，谢月白紧绷的心弦却没有一丝松泛。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过面前木像的眉眼：“只差最后一步，你就能重新回到我身边了。”
飞雪如碎玉飘零，落在木雕像的发梢，肩头。
谢月白眼眸微垂，长长的羽睫在脸上落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她拿出那枚附着有秦延川灵魂的玉佩，沉寂如灰的眼中，却有种孤注一掷的温柔。
谢月白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走到如今这般，执念成魔的地步。
她师承上一任国师玄道真人，是太清观最有天资的弟子，只需一眼，便能勘破尘世凡人一切命数。
她本不该被红尘所扰，却偏偏沾染了红尘。
谢月白敛去眸中情愫，在木雕像和玉佩上，各画下一道符文，随后默念法决，双手结印。
然而结成第一个法印的瞬间。
谢月白心口猛然一窒，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在雪地上，剧烈疾咳不止，连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
她颤抖着指尖，将那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重新用雪掩住，随后费力抬起手，又要继续结印。
一只苍老稳健的手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谢月白一怔，抬眼看去，动了动唇，一句“师父”哽在喉间，说不出咽不下。
她早已不是太清观弟子。
话到了嘴边，顿了顿，才喑哑出声：“您怎会……”
玄道真人板着一张脸，沉沉看着她：“你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子，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只不过，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不得再动用太清观任何术法。
谢月白紧抿着唇，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我别无选择。”
“若有任何惩戒反噬，自有我一人承受。”
玄道真人目光静静看着这个最得意的弟子，良久，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你若执意动用禁术，插手天道轮回，必遭反噬，他生，即你死。”
“即使如此，你仍不后悔？”
“不悔。”
谢月白毫不犹豫地回答。
玄道真人没再说话，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目光幽然远去，眼角的皱纹仿佛更深了：“……罢了，罢了。”
“因果自有定数，你我师徒多年，为师最后助你一次，今后能否寻得一线生机，就全看你自己了。”
说完，他给了谢月白一张折成三角的符，随后拂袖离开。
这枚三角符，可保她一命，却不可抵消动用禁术，插手轮回的反噬。
可仅是如此，就已足够。
谢月白看着手心的三角符，再抬眼时，玄道真人早已远离，谢月白双唇微抿，朝着玄道真人离开的背影，遥行一礼。
她转过身，看向那枚秦延川附身的玉佩，寂灭如死灰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活气。
“这一次，无论你想要什么，老师都答应你……”
她声音极轻，落在静谧的雪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随着术法念动，一束淡蓝的光芒顺着玉佩，流淌进木雕像中。
刹那间。
只见淡蓝光芒萦绕下，冷硬的死木有了活人的肌肤，渐渐化作了秦延川的模样。
秦延川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眼前面容憔悴的女人，却只有陌生迷茫。
谢月白神情一瞬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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