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过!”扎马尾的女生闻言举手,她接过话说∶“我还塞他课本里了,结果被班主任当堂念出来!”孙楠挠了挠头:“那我还有点好受,还好,我女神只是把我的情书又送给她男神了”。周围一片“咦”声此起彼伏。一片哄笑声中,云欢把橘子瓣塞进嘴里,指尖无意识在玻璃杯上画圈。岑砚仰头灌了口可乐,喉结滚动时,目光穿过晃动的光影,落在对面低头剥橘子的云欢身上。他的唇角无声地勾了勾。她的校服袖口沾了果渍,耳后别着支写字笔,这是她做题时惯常的小动作,估计是来的时候忘记拔了。
那天是孙楠的生日聚会,地点选在了江城一中学校附近的“时光”KTV。
他邀请了班里好多熟识的同学一起来庆祝,其中就包括云欢。
他性格跟岑砚还不一样,待人很热情,像个小太阳。
云欢本想在宿舍自习,被他邀请了很多次,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于是拿自己为数不多的生活费,提前给他准备了礼物,问好了聚会的时间和地点。
云欢进来时,大家基本上都到了。
她不是活络社交的性子,也没有聊得来的朋友,只是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包厢里霓虹灯球转出斑斓光斑,音乐声震耳欲聋,场面极为热闹。
她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岑砚,他正懒散地靠在沙发角落,手里拎着听罐装可乐,没骨头似的低着眼。
好似对眼前的热闹并不在意。
云欢觉得这样也挺好,自己的不合群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酒过三巡。
不知道谁开了个话题,聊到孙楠高中时的tຊ白月光,孙楠突然扯着嗓子问了句:
“哎,你们给喜欢的人写过情书吗?”
“我写过!”扎马尾的女生闻言举手,她接过话说∶“我还塞他课本里了,结果被班主任当堂念出来!”
孙楠挠了挠头:“那我还有点好受,还好,我女神只是把我的情书又送给她男神了”。
周围一片“咦”声此起彼伏。
一片哄笑声中,云欢把橘子瓣塞进嘴里,指尖无意识在玻璃杯上画圈。
岑砚仰头灌了口可乐,喉结滚动时,目光穿过晃动的光影,落在对面低头剥橘子的云欢身上。
他的唇角无声地勾了勾。
她的校服袖口沾了果渍,耳后别着支写字笔,这是她做题时惯常的小动作,估计是来的时候忘记拔了。
“岑砚,你呢?”
孙楠把话筒怼过来,不想让自己的好哥们无聊,“听说隔壁班花给你送过情书?”
岑砚挑眉,易拉罐在掌心捏出细微凹痕:“不记得了。”
包厢有些安静。
“这也能不记得啊?”
“。”
孙楠像是不可思议,觉得∶
“那你就没个印象深的姑娘,给你送的?”
“关你屁事。”
他声音懒洋洋的,目光却锁住云欢扑闪的睫毛。
恰好云欢刚剥开手里的橘子,橘子汁溅在裙摆,像是晕开的小朵烟花。
岑砚看着看着就笑了笑,他唇角动了动,说出的话几不可闻,很快淹没在笑声中,没被任何人听到。
他说,“要写也是我写给她”。
聚会还在继续,大家唱歌、玩游戏,热闹非凡。
云欢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有些不自觉地飘向岑砚。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九点的时候,云欢觉得有些晚了。
她不太习惯这样喧闹的场合,便起身准备离开。
她走到孙楠身边,将礼物递给了他,小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孙楠还沉浸在聚会的欢乐中,笑着对她说了句“谢谢”。
她不想打扰别人的兴致,默默出了门,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包厢。
顺着 KTV 后侧的楼梯往下走,楼下就是一个小广场,旁边有几家小吃店和一家便利店,云欢打算去便利店买几瓶水再回学校。
刚走到便利店门口,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是岑砚。
“你也要走了吗?” 云欢有些惊讶。
岑砚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点点头:“嗯,有点吵。”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岑砚突然身子一晃,伸手抓住了云欢的胳膊。
云欢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
“你怎么了?”
岑砚皱着眉,一副难受的样子:
“头晕。”
云欢怀疑地看着他,凑近闻了闻,闻到些许酒味,心里有些疑惑他怎么会喝多:
“你不是只喝了可乐么?要不我给孙楠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岑砚摇头。
云欢想了想,觉得他可能和她是一样的想法,不想打扰他过自己的生日。
可她确实该回宿舍了,她这样,总不可以带着岑砚一块回去。
于是她指了指旁边的长椅:
“那你先在这坐会儿吧,缓一缓。”
言下之意是,你先想想办法,我要走了,所以也帮不了你什么。
岑砚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
可他依然没有松开手的打算:
“我好像有点站不稳,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喝醉酒的岑砚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无法无天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有点求助的意味。
云欢有些犹豫,她不太习惯和男生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但看着岑砚难受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嘶”,岑砚倒抽了口凉气,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 她担心问道。
“胃有些疼”,他像是极不舒服,开口时还带着点微微被嫌弃的委屈,“你能不能扶着我点,就送我到车站那里就成”。
云欢想了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岑砚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一个人的重量压了过来,云欢身子一僵,却并不觉得被他压得喘不过气。
她能感觉到岑砚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颈上,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两人慢慢地走着,岑砚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云欢身上,一点一点,靠得越来越近。
云欢偷偷看了他几眼,发现他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 她忍不住问道。
岑砚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云欢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爱刨根问底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喝醉和隔壁的班花有没有关系,但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
“你还未成年,不要喝那么多酒”,她顿了顿,又说,“心思也应该放到学习上。”
“......”
她的本意是希望岑砚不要因为儿女情长就此消极,可这话传到岑砚耳朵里,就有点像是在指出他,不要没戏硬演,没痛硬找。
他识时务地没有立即开口。
前面就是车站了,等到云欢卖力的将他安置在站牌前的座椅上,岑砚才点点头,慢慢直起身子,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搭在云欢肩膀上的胳膊。
此时街灯大亮,川流不息,城市的繁华尽在眼底。
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我记得了,我下次注意点”。
云欢点点头,以为自己的多管闲事尚有一点用处,只听岑砚又开口:
“只不过,不好意思,我刚才记错了”。
少年看向她,向她伸出手。
他的手里正躺着那只熟悉的写字笔。
岑砚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开口满是意气风发:
“云欢,我喝的就是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