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快说!淑妃察觉到目光落在他身上,又斟酌的拐弯:“陛下,妾的意思是,禧昭仪一直都这样的……喜形于表,乃是……率真之人,嗯,率真!”说着好似心虚的端起茶抿了一口。说假话心慌的很。周尧冷哼一声:“这禧昭仪,看来朕罚他一百遍宫规不长记性啊。”苏憬闻言也是一惊,眼里带着探寻之意:“陛下,您见过禧昭仪了吗?”周尧抬手揽过他:“不曾,朕走的是梨花苑那条道,偶遇禧昭仪罚跪宋才人,”她顿了一下继续说:“禧昭仪说梨花乃是低俗之物……”
周尧踏出梨花苑的时候,侧身深深望了一眼梨花苑。
张怀德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躬身笑道:“奴婢没想到,陛下会对那木雕喜爱。”
周尧闻言挑眉,笑他老奸巨猾,他问的是木雕吗?
问的是为什么对宋才人突然喜爱。
她侧身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咸不淡道:“宋家一事乃朝政,与后宫无关,朕要这木雕,一则让他好好休息养好膝盖,二则想告诉后宫众人,若有禧昭仪这般无故挑事的,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抬眸望着头顶漫天梨花,语气缓和不少:“宫中日子本就艰难,打发日子也是好的。”
张怀德低着头笑了笑:“陛下心善。”
周尧淡淡听着,并没有搭话,兀自叹息一声。
皇后是京都的苏家嫡子,才华横溢却只能困在小小后宫之中施展手脚。
贤妃方辞礼是当年的金科探花郎,看尽过京都的花,那样肆意的人,如今却身处后宫,眼里只有四四方方的天。
令才人是要做豪气的少年将军,为了家族,自断双翼,这只海东青再也无法在疆场驰骋。
淑妃顾泊舟书画双绝,是京都姑娘人人钦羡的对象,却也只能绘画满满红墙,再也没有古道夕阳可画。
周尧常常想,太可惜了,不知道是可惜自己一生都困在宫墙,还是可惜他们,原本是很好很好的人,这世间应该有属于他们的天地,却只能如她一样,红墙绿瓦,再也飞不出去。
一行人无言许久,张怀德看着满园的人,忍不住叹道:“陛下,御花园里真热闹。”
张怀德的声音唤回她涣散的思绪,她睨了他一眼,神态漠然。
良久抬眸望去,不少命妇坐在那里看戏,一些世家女在逛园子,还有许多世家公子在一旁吟诗作对。
盛世才能有如此热闹呐。
周尧面无表情迈步走过去,许久不见的萧昭仪衣着华丽,脸上都带着喜色,正低头和其他宫嫔低声说着话。
她意外的看向亭子间坐着的人,可不就是她的皇后和二妃。
她眼眸带笑,灿烂得没有一丝阴霾,径直走过去道:“今日园子热闹,连你们也来了。”
苏憬正低头看着书,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眉梢渐渐沾染上喜色:“妾参见陛下。”
贤妃淑妃也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惊讶,齐齐起身行礼。
贤妃垂着头,心里打鼓,刚刚还在和淑妃说禧昭仪的坏话,不知陛下可曾听到。
淑妃同样眼神不自然地笑了笑。
周尧微抬了下巴,语气淡淡的:“都起来吧。”
说着往皇后身旁走去,拉起他的手坐下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呢,朕隔老远就听见欢声笑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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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抬眸瞥了一眼两人,浅笑道:“陛下,不过是讨论萧昭仪此次宴会办的十分妥当。”
贤妃眼眸一转:“是的,陛下我们刚刚都在说萧昭仪他啊,本事了得,这场赏花宴,办的让妾都自愧不如。”
淑妃眨了眨眼看着他,轻咳了一声:“可不,妾瞧着进宫不少世家子弟呢。”
周尧哦?了一声,抬手拿起苏憬的书,却是本游记,随意翻了翻道:“听闻禧昭仪不是来参加赏花宴了吗?”
贤妃端起茶抿了一口,求救似的看向皇后。
陛下突然提及禧昭仪,不知是否真的听到了刚才的言论。
苏憬神色平静坦然,缓缓回道:“禧昭仪吗?妾不曾遇到。”
他是真没有遇到禧昭仪,但是听贤妃淑妃说了他半个时辰的坏话。
周尧遗憾的叹了口气,还以为有什么瓜呢,结果就这?
亭子里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都笑僵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让周尧耳熟的声音,顺眼望去,可不就是刚刚提及的禧昭仪。
“没用的东西,”他说着抬腿狠狠踢了两脚地上的太监。
一旁的侍女正低头擦拭着他的衣裳,想来是小太监没注意弄脏了衣物。
禧昭仪气愤的抬脚,狠狠碾了小太监的手,显然没有注意到亭子里人,直接扬长而去。
周尧淡淡收回目光,不悦的皱了皱眉:“怎的禧昭仪如此心性。”
飞扬跋扈。
淑妃下意识接了句话:“他一直都这样……”回过神想到什么,及时闭了嘴。
周尧垂着眸,突然看向他。
快说快说!
淑妃察觉到目光落在他身上,又斟酌的拐弯:“陛下,妾的意思是,禧昭仪一直都这样的……喜形于表,乃是……率真之人,嗯,率真!”
说着好似心虚的端起茶抿了一口。
说假话心慌的很。
周尧冷哼一声:“这禧昭仪,看来朕罚他一百遍宫规不长记性啊。”
苏憬闻言也是一惊,眼里带着探寻之意:“陛下,您见过禧昭仪了吗?”
周尧抬手揽过他:“不曾,朕走的是梨花苑那条道,偶遇禧昭仪罚跪宋才人,”她顿了一下继续说:“禧昭仪说梨花乃是低俗之物……”
余下的便也没说了,但是在坐的几位自然都明白。
贤妃捻起一块糕点,声音慵懒:“妾记得陛下曾赞过梨花的洁白,这禧昭仪显然没时间记这些过往。”
禧昭仪真活该啊!
淑妃嘴角翘起,他柔声接过话题:“辞礼说的极对,禧昭仪当年一事,可谓是居心叵测,一心放在那上面,如何记得这些风花雪月。”
Emmm既然辞礼踩禧昭仪,那自己得添把火。
周尧自然知道淑妃暗指的是什么,禧昭仪当年有孕一事。
她缓缓松开苏憬,拿起一旁的果脯蜜饯尝了一口道:“禧昭仪身后跟着的那个是?”
贤妃细嚼慢咽,声音悦耳回道:“陛下,您说的可是张宝林?他与陆宝林交好,但这不是陆宝林被娘娘责罚,投奔了禧昭仪。”
张宝林就是一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苏憬浅笑的倒了一杯果酒奉给她:“陛下,今年的果酒,妾觉得味道还不错。”
周尧漫不经心地摇晃杯子,良久没有喝的意思,半晌侧脸看他,眼角有微微的笑:“瞧着不错……”
语罢她眼神锐利的落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之上。
那个穿越女?
苏憬察觉她的失神,也顺着方向望去,轻声启口:“陛下,这位可是爱心型珠宝的那位女子。”
爱心型?
周尧摸了摸他的俊脸,动作轻柔,随后舒缓一下笑:“正是那个叶罗丽。”
底下的两位妃子虽然不明白他们两个在谈论什么,但是也顺势望去。
那人身穿齐紫色衣裙,头上戴着赤金嵌红宝石缠丝牡丹头面,鬓角插着鲜花,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与之不匹配的是脖子上的那颗珍珠项链。
贤妃挑了挑眉道:“似乎也没什么特殊,倒是她身侧跟着的男子有些眼熟。”
淑妃心直口快:“辞礼,那人可不就是齐舒安嘛,年少时,在京都学院里,学业不太可,但武艺不错,前不久宠妾灭妻。”
那人确实是齐舒安,虽然他已经不是世子,但是母亲仍旧是诰命,所以进了宫。
周尧淡淡收回目光,嗤笑一声:“宠妾灭妻之人,掀不起风浪。”
她倒是更期待这个叶罗丽能创造出一点利于大晟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