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身孕是隐秘,可苏落落心仪裴玄未必就是。何采薇一心嫁入永平侯府,早已把自己当成世子夫人,对于苏落落觊觎裴玄又怎会容忍?“你们女子这些弯弯绕,为兄不懂。”裴祁的视线透过窗纱,定格到谢曜与姜晚禾衣袖下交叠的手上。光线照不到巷子里,四周一片昏暗,两侧的墙壁上长满青苔,与巷子外阳光明媚独立开来。“别动,握着!”谢曜微微俯身,在姜晚禾耳边蹭了下,他声音很轻,语气却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娘,您不信女儿的话,却相信流言。”
姜晚禾试图解释,林氏则一点不在意,心想女儿及笄了,提到亲事害羞,当娘亲的不好挑明,于是用宠溺的语气哄道:“好,娘知道了,咱们按照你祖母的意思,继续与国公府议亲。”
姜晚禾:“……”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永平侯府突然上门给姜晚禾敲响警钟,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两句,等回过神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小姐,您是不晓得,自从传出姜谢两府议亲,平日与奴婢有来往的姐妹都对奴婢怒目而视了。”
在国公府别院,白芷很忙,忙于应对各方的嫉妒和敌意。
得知苏落落坠湖溺亡后,白芷唏嘘几声,没有多说什么。
耳边充斥着喋喋不休的念叨声,姜晚禾没有理会,她正在猜测裴家上门的意图。
得知苏落落已死后,裴家兄妹为脱身必定会查缺补漏。
在国公府别院人多眼杂,姜晚禾跟着苏落落身后走又没有避着人,应是引发了二人怀疑。
恐怕这一趟,提亲是假,试探是真!
如果她真的看到了什么,定会战战兢兢躲在府中。
阴狠小人,招式层出不穷,还真不好应付!
想通以后,姜晚禾该吃吃该睡睡,一切如常,翌日一大早,她收到沈姝的帖子,沈姝约她在西江月茶楼见面详谈。
白芷对昨日发生的一无所知,得知沈姝送帖子,不屑地道:“小姐,您不必理会,那位沈小姐定是因嫉妒找您麻烦的!”
“那又如何,我会怕了她?”
姜晚禾不顾规矩叫嚷了几声,等坐在马车上,唇边的笑容转冷。
刚刚她看到二门处有一个婆子探头探脑,看来姜府也并不是那么密不透风。
似乎为印证猜想那般,姜晚禾吩咐车夫直奔成衣铺锦绣坊。
似乎一切都是巧合,她刚下马车,正与裴家兄妹碰上。
裴如月一身骑马装,笑容爽朗,她上前一步打招呼道:“晚禾妹妹,真巧啊,昨日赏花宴时机不对,不如咱们姐妹去锦绣坊小坐如何?”
“裴姐姐,你也来买成衣吗?”
姜晚禾还如往常一般,快走两步上前,她稍稍偏过头,不出意料迎上一道隐晦不明却充满探究的视线。
裴祁,果然在怀疑她!
“姜小姐,应该不介意我在吧?”
裴祁施了一礼,看似是笑容满面,仔细看眼底闪烁着寒意。
姜晚禾心中直呼:最难的关卡来了!
她犹豫了下,点点头道:“可以小坐,不能太久,裴二公子毕竟是外男,我怕引人误会再传出什么流言。”
“姜小姐还惧怕流言?”
裴祁面色不善,言辞尖锐了些许,“实不相瞒,侯府有提亲的意向,昨日我想寻找时机找姜小姐说几句话,奈何……”
裴祁面色黑,长相憨厚,细看之下竟有几分凶相。
若姜晚禾心中有鬼,被这么一吓,肯定招架不住了。
“提亲?”
姜晚禾面色泛红,眼神却没有半点躲闪之意,羞恼地道,“裴二公子,你这人好生无礼!”
“姜小姐不愿意,难道是因为谢世子?”
三人刚到雅间坐定,裴祁又憋不住了,质问道。
这下,白芷的暴脾气上来,忍不住道:“裴二公子,你这是什么毛病?莫不是因我家夫人拒了侯府的亲事,你小心眼地来找茬吧?”
谢曜是国公府世子,也是京城第一公子,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裴如月站起身充当和事佬,挤眉弄眼地道:“晚禾妹妹,难道昨日你与谢世子……”
“我与谢世子清清白白,并没有私会!”
姜晚禾气急,还不等裴如月明说,按捺不住大声反驳道。
说完,她自知失言,以手掩口神色既羞赧又有几分说漏嘴气急败坏的颓然。
一番试探后,裴祁与裴如月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讽刺。
昨日杀人是临时起意,准备的不充分,兄妹俩总感觉漏掉了重要之事。
等姜晚禾气得拂袖离开,裴如月这才收回目光,嗤笑道:“二哥,我就说你太敏感,姜晚禾一个草包,素来一惊一乍,若真是看到了什么,早就吓得如鹌鹑了!”
赏花宴上,除去姜晚禾不在,消失的还有谢曜。
“看来我想的没错,她与谢世子私会了。”
裴如月啧啧两声,可惜了,她还真想要一个没脑子的二嫂,好拿捏。
“为谨慎起见,最好继续要跟着她。”
疑心病作祟,裴祁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还不等起身,小厮进门回禀道:“二公子,姜小姐被谢世子拉入胭脂水粉铺子旁的小巷子。”
“当真?”
裴祁不敢置信,谢曜竟然好这一口,无视京城有才学的贵女,反而看上一个没脑子只知道争风吃醋的草包。
“或许,男子都吃英雄救美这一套?”
裴如月跟着裴祁上了二楼,从锦绣坊一侧雅间的窗户往下看,谢曜与姜晚禾正在狭窄的巷子里,如果她没看错,二人宽大衣袖下,手是握在一起的。
“当初大哥斩获何采薇芳心,靠的也是英雄救美这一招。”
去年秋猎,何采薇突然惊马,当时场面极度凶险,还是靠裴玄出色的马术将何采薇平安救下。
从那以后,何采薇就时不时地找裴如月套近乎,每每提到世子裴玄,都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二哥,苏落落虽然死了,真凶未必只有你我兄妹。”
左右无人,裴如月说出她的猜测,“难道你不觉得苏落落突然昏迷落水很反常?”
“是有些。”
裴祁仔细回想细节,发现了几处疑点。
若真如裴如月所言,那个下迷药的人会是谁?
“何采薇与苏落落也是好姐妹,二哥你说呢?”
虽有身孕是隐秘,可苏落落心仪裴玄未必就是。
何采薇一心嫁入永平侯府,早已把自己当成世子夫人,对于苏落落觊觎裴玄又怎会容忍?
“你们女子这些弯弯绕,为兄不懂。”
裴祁的视线透过窗纱,定格到谢曜与姜晚禾衣袖下交叠的手上。
光线照不到巷子里,四周一片昏暗,两侧的墙壁上长满青苔,与巷子外阳光明媚独立开来。
“别动,握着!”
谢曜微微俯身,在姜晚禾耳边蹭了下,他声音很轻,语气却有不容拒绝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