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温嘉衍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下巴上已经出现了些青色的胡茬。小厮看着温嘉衍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想到外厅等着的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世子,首辅来了。”温嘉衍的脚步一顿:“裴言?”“是的。”温嘉衍皱着眉,抬步向外厅走去。温嘉衍看着坐在外厅的裴言,冷声开口:“今日首辅登门,有何指教?”他一向看不起裴言,即便对方官居首辅。裴言眸色凛寒,压着怒意:“温嘉衍,你根本不值得沈昭昭那么爱你。”
温嘉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昭昭。”
话一出口,他才猛地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沈昭昭了。
他更不敢相信沈昭昭会这样死掉……
温嘉衍僵硬着身子走到床边,扶着沈昭昭的肩膀想要将人扶起。
沈昭昭的头毫无知觉般地垂了下来,她身下的被褥被血浸湿,身体没有一丝温度。
春华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房间内的这一幕,踉跄地跑了进去。
“小姐!”
温嘉衍回过神来,朝着春华大喊:“快喊府医来!快!”
春华连忙点头,慌乱地跑出去喊人。
沈昭昭浑身没有一点人气儿,脸上更是苍白的几乎透明。
温嘉衍僵硬地将人抱在怀里,不敢靠近她的鼻息。
他在害怕,害怕地发抖。
府医跟在春华的身后匆匆赶到。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府医看清屋内的一切后,还是被震撼地呆在原地。
“呆在那做什么!”温嘉衍失控地朝着府医吼道。
府医立刻回神,从进门的那刻起,他便知道人已经没了。
可看着处于癫狂边缘的温嘉衍,他还是硬着头皮给沈昭昭把脉。
温嘉衍红着一双眸子,紧盯着府医的动作。
府医被盯得头皮发麻,他装模作样地给往沈昭昭的身上扎了几针。
随后以需要安静为由,让温嘉衍先在外面等着。
这几日,温老夫人住在温府看孩子,一得到消息便往这边赶。
她还未进门,便看见温嘉衍像块木头样,守在门前。
他的外衣上沾染着血迹,脸上呆呆地,双眼空洞。
这样的他险些让温老夫人认不出,本想指责沈昭昭的话也梗在了喉间。
片刻后,府医面色沉重地走了出来。
触及到府医的眼神后,温嘉衍心中倏地“咯噔”一下。
他喉间发干,声音嘶哑:“说!”
“夫人失血过多,抱着必死的决心,世子节哀……”
府医瞥过眼,不敢再看温嘉衍的眼睛。
温嘉衍如遭雷击,面上瞬间失了血色。
温老夫人也是一惊,下意识看向温嘉衍。
温嘉衍越过府医,看到他身后黑暗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暖色的火光照在锦被上,无端地令人觉得冷。
温嘉衍突然间是那样的害怕,他站在外面,却没有一丝勇气再往里走一步。
他只是想让沈昭昭听话,不要想着和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嘉衍沉默地低下头,木然地看着双手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是他害死了沈昭昭……
一个时辰后。
沈家人赶到了温府。
沈父窝囊了一辈子,这次却不知何来的勇气,直接冲上去指着温嘉衍大声质问。
“你娶昭昭的时候怎么保证的!她为什么会自杀!”
温嘉衍颓着身子,上位者的气势烟消云散,紧抱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对啊,为什么,明明那么爱我……”
一旁的沈母扑在沈昭昭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我可怜的女儿……”
从前的龌龊,好像随着沈昭昭的死亡消失了。
现在,他们一个是晚年失女痛哭的父母,一个是痛失所爱的痴情人。
翌日。
一夜未睡的温嘉衍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下巴上已经出现了些青色的胡茬。
小厮看着温嘉衍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害怕。
但想到外厅等着的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世子,首辅来了。”
温嘉衍的脚步一顿:“裴言?”
“是的。”
温嘉衍皱着眉,抬步向外厅走去。
温嘉衍看着坐在外厅的裴言,冷声开口:“今日首辅登门,有何指教?”
他一向看不起裴言,即便对方官居首辅。
裴言眸色凛寒,压着怒意:“温嘉衍,你根本不值得沈昭昭那么爱你。”
温嘉衍面色一沉:“你是何意?”
“我以为你至少会发现,却没想到温世子在做丈夫这方面,失职到这种地步!”
说到后面,裴言的情绪变得不稳,没了一贯的温和。
“你知不知道,她有很严重的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