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露见状也不再拦,只说:“侯爷半年后就要科考,若是执意进产房,沾了血气,只怕吓跑了身上的文曲星。”听得此言,老夫人和谢景行的脚步果然一顿。谢家这些年日渐没落,爵位承袭到现在更是到了最后一代。谢家子弟日后都得通过科举入仕,因此谢景行此次科考十分关键。这丫头说的倒也有理。谢老夫人想了想,正要说话。“可是......”话音未落,月露却是直接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老夫人被声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响彻后院——
“夫人生了,生了两个小哥儿!”
姜清月终于生产完,整个人累得几乎脱了力。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产婆激动的报喜声就像毒蛇一样往她耳中钻。
她沉沉的闭上眼,内心翻江倒海。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她和谢景行成婚三年,她为他生下孩子的这一夜。
“夫人辛苦了,我和母亲去看看夫人。”
屋外熟悉的男声传进耳眸。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她生下孩子,谢景行说要进来看她。
然后就......
思及此处,姜清月脑子仿佛被混沌包裹,而后“轰”的一声炸开。
不能让他们进来!
“夫人,您说什么?”姜清月身边的大丫鬟月露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清月的手紧紧攥住被角,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说,拦住侯爷和老夫人,绝不能让他们进来!”
月露愣了愣,却看到姜清月神色不同寻常,似乎是有大事发生。
她不敢多问,一溜烟就跑出了屋。
争执声很快自屋外响起。
“好没规矩的奴才!我和侯爷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你可别效忠错了人!”
“老夫人说笑了,奴婢是夫人从公主府带来的丫头,只效忠公主与皇家,哪里会效忠错了人。”
姜清月静静躺在床上,熟悉的人声从窗边的缝隙一阵阵钻进耳里。
像是浸了毒药的清茶,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分分要人性命。
屋外,
谢老夫人狠狠剜了月露一眼,拉着谢景行便要强闯进去,
月露见状也不再拦,只说:“侯爷半年后就要科考,若是执意进产房,沾了血气,只怕吓跑了身上的文曲星。”
听得此言,老夫人和谢景行的脚步果然一顿。
谢家这些年日渐没落,爵位承袭到现在更是到了最后一代。
谢家子弟日后都得通过科举入仕,因此谢景行此次科考十分关键。
这丫头说的倒也有理。
谢老夫人想了想,正要说话。
“可是......”
话音未落,月露却是直接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老夫人被声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小蹄子,她疯了不成!”
可不是疯了,一个无宠夫人身边的丫头,竟然在她面前这样摆脸色,谁给她的胆子?
月露压根没理会谢老夫人和谢景行。
进了屋,直接把门锁死了。
“夫人。”月露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人打发走了。”
姜清月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木然靠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夫人,是双生子呢,您生了两位小哥儿。”
月露见姜清月神色不好,虽有些纳闷,却也并未细想。
姜清月回过神来,看向襁褓中的两个孩子。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冽。
双生子?
可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只知道有些妇人红杏出墙,腹中的孩儿未必是自己丈夫的。
却不知道也有妇人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儿竟不是自己的。
她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终于醒来了,可是梦里的景象仍然在脑海中交杂重叠。
上一世,产婆喜气洋洋的贺她生下双生子。
谢景行和谢老夫人也都高兴的拉着她的手,说她是他们谢府的大功臣。
她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养大,教他们念书,给他们挑媳,为他们殚精竭虑累坏了身子。
长子谢千棠弱冠那天,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说母亲生养之恩无以为报,必以天下奉之。
必以天下奉之......姜清月闭了闭眼,心头蔓延出一片血色。
那天,两个儿子奉命同去镇守边关,回来的却只有谢千棠一人。
他说,弟弟死在了战场上。
她悲痛的险些晕过去。
一扭头,却见谢千棠一脸莫名的笑意。
她怔怔:“你弟弟死了,你笑什么?”
“母亲若是思念弟弟,不妨去同弟弟作伴。”谢千棠晃悠悠的说。
“你在说什么浑话!”她又惊又怒。
皇上赐封的圣旨已下,谢家次子战死,所有的爵位封赏悉数赐了长子谢千棠。
大权在握,谢千棠现在装都懒得装了。
“母亲知道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弟弟是为了救我,中了敌军埋伏。”
“但他不知道,那其实不是敌军的埋伏,那是我故意设计好的圈套。”
姜清月闻言,骤然瞪大了眼睛。
她死死看着谢千棠,却颤抖到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谢千棠笑着反问了一句,缓缓的说:
“可您当年产下的并不是双生子,
而是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