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缓缓抬眸,看他清致俊秀的眉眼,目光落在那双透着薄红的耳尖上,又看到了他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手伸出来。”少年疑惑歪头,把右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姐姐?”“左手。”这次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在女子沉静的目光下缓缓伸出左手,把裹着布条的手指给她看,眼神羞涩又欢喜,隐隐带着几分得意,像是等着夸赞的小孩子。然而下一刻,女子就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那只掌心里,同时袖子里滑落一只巴掌大的卷轴,手指灵活地转了一下,和手帕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一起。
在想如何让你斩相思。
女子缓缓抬眸,看他清致俊秀的眉眼,目光落在那双透着薄红的耳尖上,又看到了他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
“手伸出来。”
少年疑惑歪头,把右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姐姐?”
“左手。”
这次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在女子沉静的目光下缓缓伸出左手,把裹着布条的手指给她看,眼神羞涩又欢喜,隐隐带着几分得意,像是等着夸赞的小孩子。
然而下一刻,女子就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那只掌心里,同时袖子里滑落一只巴掌大的卷轴,手指灵活地转了一下,和手帕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一起。
少年脸上的羞涩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抱歉,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少年立马慌了神,小心翼翼地看她的眼睛,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了一个原因:“……是不喜欢吗?那我再送姐姐别的东西好了。上次在县城里我看到一支很漂亮的银钗,下次我们再去,我买给姐姐好不好?”
陆北依摇头,耐心解释道:“与此无关。许是我娘之前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了……季秀才,我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姐姐的意思是,从未……喜欢过我?”
少年呆住了一样,好半晌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见女子点头,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眼神里写满了难过。
“可是我已经喜欢姐姐了呀?那该怎么办呢?”
可是姐姐不知道吗?你那么好,我是一定会喜欢你的啊。
有那么一瞬间,陆北依看着少年那双毫无杂质的眼睛,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想着是不是自己不该这么决绝,不该这么的,不知好歹。
“我非君佳缘,君非我良人。季秀才是人中龙凤,他日金榜题名时,定能觅得良人归。”
打打杀杀了一辈子,这两句酸不拉几的话几乎用尽了陆北依的平生所学。
她自以为足够委婉,所以在少年一言不发地走进院子的时候,立马舒了一口气。
把话说开之后,她便以为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殊不知,他们的故事至此刚刚开始。
——
林佑娘忽然发现自家儿子的情绪分外低落,这都在屋子里闷了两天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天下午,张二媳妇忽然神神秘秘地从篱笆外探了个脑袋进来,一脸兴奋,“佑娘快过来,我这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林佑娘本来没在意,晾完最后一件衣服就走了过去,也不tຊ开门,隔着篱笆墙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又是谁家的男人昨儿个被婆娘踹地上了?”
“嗐!我跟你说些做什么!”
张二媳妇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又笑容满面,用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大声说道:“佑娘啊,你家秀才公和陆家的亲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啊?我记得你家季秀才也在官配名单上呢,早些办了还能省一大笔银子呢!”
闻言,林佑娘心下一咯噔,和陆家的亲事……她怎么知道?难道是前几天自己去老族长家里时被人看到了?
“哦,这事啊……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小点声,别到处乱说。”
上次她过去也就是跟老族长提了那么一嘴,连颜丫头的面都没见上,可不是没一撇呢。
“哎呦!佑娘你可真会说笑,这还用得着我去说啊,早就满村子传开了!”
张二媳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见女人的脸色沉了沉,更是幸灾乐祸:“之前我说把我娘家的侄女介绍给你家秀才公,你死活不乐意,原来是早就有中意的啊!你也是的,早跟我说你家秀才公的口那般独特,我就不招你烦了!”
人家颜丫头小家碧玉娇小可人,怎么就口味独特了?
林佑娘心下怒意上涌,正准备开口骂人,不想对方一句话直接给她干自闭了。
“话说北丫头苦了这么多年可算是熬出头了,你家季秀才是个会疼人的,日后他们成了亲,你可要好好待北丫头啊……”
“北……北丫头?”
眼见女人猛地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张春巧在心里笑得都快厥过去了,面上还得维持一副唏嘘感慨的表情。
“对啊!就前两天在你家门口,两人那个如胶似漆,简直是啧啧……北丫头还送了帕子作为定情信物,把你家季秀才都感动哭了呢!”
话音未落,就见林佑娘忽地转身,脸色阴沉地径直冲着东屋疾步走去,啪地推开门,紧接着就传出一声雷霆咆哮。
“季怀幽!”
张春巧:意满离~
她还不知道林佑娘那臭德行,自从幽哥儿考中秀才之后眼睛就长到头顶上了,那是谁都看不上,估计在她心里能配得上她那宝贝儿子的就只有公主了。
这次可是他宝贝儿子自己跟北丫头搅和在一起的,不管是不是那么回事,都够她林佑娘窝气个十天半个月。
真解气!
而真正的情况是,林佑娘咆哮过后一把揪起儿子的耳朵,劈头盖脸地教训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和北丫头的事已经传遍整个村子了!季怀幽,枉你还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在家门口就敢私相授受,你让村子里的人怎么看北丫头?”
“说话啊,哑巴了?”
“娘!亲娘,您高抬贵手,先把我耳朵放了……”
季怀幽简直欲哭无泪,他被不分青红皂白吼了一通,现在脑子还懵着呢,“我和北依姐姐之间清清白白,哪来的私相授受,您别学个词就乱用啊!”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佑娘扔了他的耳朵,虎着脸往竹榻上一坐,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少年无奈叹气,合上手里的书卷放在一旁,然后站起身走到木桌前,倒了一杯热水捧到妇人手边,耐心解释道。
“其实这件事我之前就想跟您说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会传这么快……令北依姐姐声名有损,确是我的不是。”
下一刻,少年语气坚定地说道:“娘,我想娶北依姐姐为妻。”
林佑娘脸色大变,不假思索拒绝,“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季怀幽冷静地表示,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被那双黑眸盯得莫名心虚的林佑娘默默绷紧了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脑海中疯狂搜刮平日里张二媳妇她们贬低北丫头的说辞,准备应对来自儿子的质问,不想对方突然偃旗息鼓,俊秀的小脸垮了下来,眼眶慢慢红了。
只见他弯腰从床底的书箱里拿出那一包用手帕包起来的东西和白色卷轴,手帕打开,里面的木簪和石头露了出来,林佑娘正疑惑,就见少年垂头丧气地说道。
“无所谓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反正北依姐姐根本不喜欢儿子,一切都是儿子的一厢情愿。”
林佑娘无比迷茫:“哈?”
少年红着眼眶,转了个身背对她,只留了个落寞难过的背影。
“您听说的定情信物应该指的应该就是这些。这不是姐姐送我的,而是我送给她的礼物……我为了刻那支簪子把手都划伤了!”
“啊……这,这样啊,说……说不定北丫头是嫌弃这些东西简陋,想要更好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