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看穿了徐柔儿心中所想,讥讽道,“奸生之子,如若我不想认,他们就得滚出侯府。”“你若是真的心疼孩子,早就入府为妾,为他们博得一个正经身份。”她看见徐柔儿在颤抖,不知是羞愧还是气的。“那会像如今这般,女儿认别人做生母,儿子替代嫡子的身份入府。”徐柔儿想辩解,但方氏不想听,“你最好安分些,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就滚出侯府。”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徐柔儿还能说什么,只能乖顺称是。“我叫你来,不只是为了同你说这件事。”
小丫鬟对沈映雪道,“侯爷本来是去凝香院的,半路突然去了清矿院,说是要找徐姑娘看看这些补药能不能给刘姨娘吃,就先打发了我回来。”
夏桃不知个中缘由,下意识以为霍俊北怀疑沈映雪给刘姨娘这些补药有什么问题,才去找徐柔儿查验。
她板着脸询问,“侯爷这是怎么回事?不信夫人吗?”
春荷见小丫鬟还在屋里,就对她说,“你先出去。”
小丫鬟连忙退出里屋。
见她走后,春荷才对夏桃说,“你当着小丫鬟的面问夫人这句话,你让夫人如何回答?”
夏桃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可能给沈映雪招惹了祸端,她垂眼道,“夫人……”
沈映雪知道夏桃就是这个性子,她没怪她,“没事,记得谨言慎行。”
“他去找徐姑娘,不是怀疑我给的补药有问题,是有点事情和徐姑娘相商。”
她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
夏桃就直言道,“相商什么事情?”
沈映雪笑而不语。
清矿院内,徐柔儿裹着披肩,缩在软榻上瑟瑟发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霍俊北进门就瞧见她如此,上前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丫鬟放下纱帘,遮挡住两人的身影。
徐柔儿扑到霍俊北的怀中,断断续续说着方氏把她叫过去,让她毒哑了陈妈妈的事情。
徐柔儿出了凝香院之后,就被江妈妈带到了咸福居。
她行礼问安。
方氏没让她起来,笑道,“我小瞧你了,在我的眼皮底下,竟然安插你的人?”
徐柔儿心中一惊,以为是霍景然让小厮去告知小翠,沈映雪处理丫鬟的事情暴露了小翠帮她办事的事。
她稳住心神,装作不知道,“妾身不知道老夫人在说什么!请老夫人明示。”
方氏冷笑,“在你妄想用然哥儿替代容哥儿时,我就跟你说过。这孩子进府,以后只能有一个姓名,霍景容。”
“他的生母是国公府大姑娘,沈云桐,和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徐柔儿本以为告诉方氏,沈映雪随意处置霍景然身边的人,她会因此更加厌恶沈映雪。
毕竟方氏更厌恶大权旁落,但她却忘记了,这一举动也让自己在霍景然身边安插人手的事情暴露。
只是如此,她还有辩解的余地。
“我都知道。”
她跪下,跪得笔直,“侯爷和我说时,我就算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为了侯爷,为了侯府也得割舍这个孩子。”
方氏看着她垂泪,再次冷笑。
她这一笑,让徐柔儿险些装不下去,她抹掉眼角的眼泪,道,“但那是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我担心他受人欺负,吃不好睡不好,这才让人跟在他的身边。”
她抬眼看着方氏,“老夫人有孩子,若您也是在我这个处境,难道会放任孩子不管吗?”
方氏脸色微变,不由得跟着徐柔儿的话思考起来。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冷声道,“我可不会做人外室,生下奸生之子。”
外室和奸生之子这些称呼,让徐柔儿起了杀意,她紧抿着唇,低垂着眼,“老夫人怎么能怎么说,说我就算了,孩子们是你的孙女孙子啊!”
“孙女孙子?”
方氏看穿了徐柔儿心中所想,讥讽道,“奸生之子,如若我不想认,他们就得滚出侯府。”
“你若是真的心疼孩子,早就入府为妾,为他们博得一个正经身份。”
她看见徐柔儿在颤抖,不知是羞愧还是气的。
“那会像如今这般,女儿认别人做生母,儿子替代嫡子的身份入府。”
徐柔儿想辩解,但方氏不想听,“你最好安分些,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就滚出侯府。”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徐柔儿还能说什么,只能乖顺称是。
“我叫你来,不只是为了同你说这件事。”
方氏面露凶光,“沈氏要带走陈妈妈,为了避免她说出你同侯爷之事,你去毒哑了她。”
徐柔儿没想到沈映雪会要了陈妈妈前去。
她先是担心自己让人挑唆陈妈妈杀害沈映雪的事情会不会暴露,随后又担心自己和霍俊北的事情,会被陈妈妈说出来。
她抬眼看向方氏,“真的要这样做吗?”
她问不是因为她不想毒哑陈妈妈,而是觉得比起毒哑,杀了陈妈妈更好。
但她不能直白的询问为何不杀了陈妈妈,只能先迂回的拒绝。
“如若你不担心你和侯爷的关系暴露在众人面前,那就不去。”
方氏笑着看着徐柔儿,“外室的名声,可不好听啊。”
徐柔儿见方氏没有接话,她斟酌之后,冒险询问,“我以为以老夫人杀伐决断的处事方法,会杀了陈妈妈。”
方氏一愣,徐柔儿这是在暗示她吗?
她看向徐柔儿,见她眼含泪光,梗着脖子看着她,以为她是在嘲讽她。
她冷笑道,“若不是她要,陈妈妈早就死了,懂吗?”
徐柔儿明白了,方氏不杀陈妈妈的原因是因为沈映雪。
“是,我这就去写药方。”
她起身,江妈妈让人去准备纸笔。
就在这时,府上的大夫前来回禀霍行宴的伤情。
和徐柔儿说的没错,霍行宴右手小臂骨头断裂。
“只要细心调养,百日之后就能痊愈。”
屋中的香炉冉冉升起香烟,很快又消散。
徐柔儿余光看见方氏含笑询问大夫,“如若不好好修养,他的手岂不是会废了?”
她语气温柔,像是在关心霍行宴的伤势,但细想这句话,又觉得别有深意。
大夫也听出了她话外之意,“那是自然。”
若是之前,大夫也就答应下了方氏。
但春荷的话震慑住了他,他只能推脱。
“我听夫人身边的春荷姑娘说,国公府担心二爷的身子,明日会派府中的王大夫前来问诊。”
大夫这句话,令方氏脸色一变。
国公府三翻四次插手侯府中事,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这是不是沈氏示意的?
就在方氏因忍不住要发火质问时,徐柔儿道,“老夫人,药方已经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