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俊北变了脸色,他不自在道,“这些也不全是赏赐,是给你这些日子填补府中的物件。我想着给你银钱怕是俗气了,就特意找了这些。”“啊,原来是这样。”沈映雪不挑明他不直说还款,而是说给。她笑道,“既然是这样,侯爷不介意我让人清点一下吧?”霍俊北原本想着他带着那么多的东西来看她,她必定会感恩戴德的收下。谁知沈映雪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要清点起物品。沈映雪看着他虽然仍旧笑着看她,但眼中已经没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怒气。
沈映雪看着那些东西,一些摆件瓷器她倒是能估算价格,但是字画这种价格不定的东西,她难估价。
不过好在,只有三幅字画。
算起来和她管家这段日子,填补进侯府的银钱差不多。
霍俊北想用送的方式还钱,这是想让她对他感恩戴德吗?
沈映雪笑道,“这不年不节的,侯爷怎么就送了那么多的东西?”
她走下台阶,拿起一副字画打开来看。
春荷带着观言走到廊下,观言一眼就看出那幅花鸟图是霍行宴的。
她看向霍俊北,暗自揣测霍俊北的用意。
春荷见她怔愣,就问,“怎么了?”
观言勉强一笑,摇了摇头,“没事。”
她看着那幅画,还是决定先不要多言为好。
“我回府的这几日辛苦你了。”
霍俊北走下台阶,抬手想揽住沈映雪的肩膀。
沈映雪拿着画卷侧身,巧妙的隔开霍俊北。
“哪有什么辛苦,值得侯爷这样赏赐。”
沈映雪说的是赏赐,不是给与。
给可以说成是还了,但是上次就是明摆着送了。
霍俊北变了脸色,他不自在道,“这些也不全是赏赐,是给你这些日子填补府中的物件。我想着给你银钱怕是俗气了,就特意找了这些。”
“啊,原来是这样。”
沈映雪不挑明他不直说还款,而是说给。
她笑道,“既然是这样,侯爷不介意我让人清点一下吧?”
霍俊北原本想着他带着那么多的东西来看她,她必定会感恩戴德的收下。
谁知沈映雪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要清点起物品。
沈映雪看着他虽然仍旧笑着看她,但眼中已经没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怒气。
她丝毫不惧,“侯爷?”
霍俊北咬牙道,“点,是应该点。”
他紧捏着扇子,又说了一句,“好好点,省得疏忽了。”
说完他抬脚就想走,刚迈出一步,又想起方氏说的话。
脚步一转,走向了屋中。
他不等丫鬟挑起门帘,而是自己挑起,再重重一甩。
随着门帘落下,在场之人除了沈映雪主仆三人,无不心惊。
春荷和夏桃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勉强忍住笑意。
观言低声询问春荷,“这样下侯爷的颜面,没关系吗?”
“没关系,夫人自有分寸,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
夏桃替春荷回答。
她又问观言,“你怎么来了?可是二爷那边有事?”
观言摇头,刚要解释,就听沈映雪道,“春荷,过来清点东西,估算价格,写个单子给我后收入库房。”
春荷吩咐小丫鬟去拿纸笔后,快步走到沈映雪的身旁。
沈映雪卷好画卷,交给春荷,问,“她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
春荷把观言为何而来解释了一遍,又压低声音道,“夫人嘱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二爷的反应在夫人的预料之内。”
沈映雪听完,眉眼间多了些许笑意,“就等他来找我了。”
她回身走上台阶,吩咐夏桃,“你拿了库房钥匙带观言去拿药材,挑好的。”
夏桃应声,带着观言去库房翻找药材,。
沈映雪走进里屋,见霍俊北站在她的红木四方书桌前,正在看她刚写的名单。
“这上面怎么都是母亲院中的老人了?”
“今日在咸福居不是说了吗?府中会发生这种奴才敢杀主子。还没什么人前来相救的事情,只因刁奴太多,得裁撤些人。”
“这些都是本可以拉开陈婆子,但都没动的人。”
沈映雪走到霍俊北的身旁,“侯爷觉得如何?”
霍俊北在书桌前摆着的楠木椅子坐下,随手一甩,名单重新落回桌上,“夫人主意这般大,夫人自己拿主意不就行了,何必来问我呢?”
听出了他在表达自己的不快,沈映雪拿过那张名单。
屋里服侍的小丫鬟搬来了圆凳,放在桌边,扶着她坐下。
“若不是今日太过凶险,我担心婆母也会同我那般,我尚且能架住匕首一会,若是婆母,难说。”
霍俊北闭上眼,摇着折扇,上面的墨竹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沈映雪见他不说话,放缓声音道,“我也不至于裁撤这些人,说来,这些人比我陪在婆母的身边还长,要不是担心婆母安危,我怎么会动他们。”
“侯爷就帮我瞧一瞧。这份名单合适吗?”
霍俊北掀开眼皮看了沈映雪一眼,到底还是接过名单仔细看了。
他拿过笔,在上面划了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就算了。”
他划掉的两个人,一个是石婆子,一个是小翠。
一个妈妈,一个丫鬟。
沈映雪知道他划掉这两人的原因,但装作不知道,“多谢侯爷,若不是侯爷,我怕还因此为难。”
霍俊北看着她笑起来冲淡了清冷感,她眼中似有星光,唇边似乎有一个不明显的酒窝,更显得她温和可人。
仔细看,他这位新夫人,长得还不错。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不明显的酒窝,沈映雪笑着躲开他的手,“侯爷,我虽比你小几岁,但也不是小孩子了,别戳我的脸。”
霍俊北收回手,“你的行事作风太过尖锐,还不如个孩子。你得改改你的脾气,做个淑慎之人。”
沈映雪听得出来,霍俊北是在为刚刚她当众点出她点出他的虚伪而生气。
不过他气就气,她不在乎。
她敷衍答道,“我还有很多不会的,需要婆母和侯爷教我。”
霍俊北把她的敷衍看成是驯服,开心了。
他再次伸手,想要去捏她的脸。
沈映雪探身拿过桌上的青瓷香炉,躲开他的手。
霍俊北没多想,收回手道,“你聪明伶俐,没什么需要我教的,就是驯服,得时刻谨记。”
她敷衍应了一声,让丫鬟拿来香料,“今日容哥儿听见风声前来和我请安,虽说苍松院离咸福居不远,但容哥儿还是个小孩子,若不是身边人打探,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从香料盒中取出一点,添上,“又想着,夜深风露重。丫鬟婆子们也不劝着点容哥儿,纵着他出来,万一回去沾上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她合上香炉盖子,“又听那两个丫鬟出言不逊,这才想惩治她们,谁知她们却嚷着是徐姑娘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