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善被她小狐狸的心思笑到,果然她想知道的事情拐一百八十个弯也要问出来,转身后背靠着石栏,松弛地抬头朝着天空出声:“重要吗,微微。”孟知微收起嬉笑的表情,很认真地跟了句:“善哥,很重要。”“我想做的事,是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困难的人,但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这种能力,所以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有足够的钱和能力,等我们强大了,我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间接来说,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我想做的事情。”
早上8点的时候何嘉善才带着满身的疲倦回到家里,扭动钥匙的时候他故意扭得很慢就怕把孟知微吵醒,蹑手蹑脚地朝卧室看了一眼就去卫生间洗漱,挂着条毛巾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直接被孟知微用脚拦住。
何嘉善一夜没睡脑子都是昏沉沉的,擦着头发声音发哑地关心着孟知微:“怎么醒这么早?今天说了休息,你多睡会。”
“何嘉善,别跟我转移话题,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
“找小花啊,我没转移话题。”
“昨天大姐给我电话说了,你们2点就找到小花了,然后呢,你去干嘛了,这个点才回来。”
孟知微并不怀疑何嘉善跟杜姐有什么暧昧和越界,她反感的是何嘉善瞒着自己,这是她的大忌,何嘉善这个人看着随和,实际上一肚子的主意,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自己开始做一些事情了。
她怕他的善良被人辜负了。
何嘉善知道她的心思,伸手想抱抱孟知微却被她侧闪推开,好笑地看着孟知微微叹口气:“找小花到了2点,劝她回去闹到了6点。”
“然后呢?”
“诺,”何嘉善伸手指着桌子的位置,对着塑料袋画了圈说:“然后去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早点,距离有点远就回来晚了。”
“就这些?”
“就这些。”
“善哥,我不是查岗,但是你一定不能骗我。”
“知道,知道。”何嘉善嘴角的笑意已经快压不住了,伸手捞住孟知微的腰,将腰上的手一使劲就将她牢牢困在怀里,哪怕怀里的人抠着他的手臂抠出指甲印了也不放松一点,横抱起孟知微就一步步走到小桌子旁将她放在椅子上,再一个个打开了塑料盒。
各式点心都有,看得出何嘉善赔罪的心。
“善哥,一起坐着吃吧。”
“好。”
两人面对面安静地吃完了早餐,何嘉善看着孟知微通红的双眼就明白了她昨天晚上等了自己一夜,叹口气收拾好桌子就拉着孟知微的手往卧室走,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困在怀里说了句睡觉。
“大白天的,白日宣淫啊。”
“孟知微,我说睡觉,你再乱用成语。”
“好不容易休息,我还规划了好几个出去玩的地方……”
“先睡觉!”何嘉善怀里的人使劲扭动着身体就想挣扎出去,奈何力量悬殊实在没办法推开他常年送货的铁臂,只能乖巧地任由他抱着自己。
等两个人再醒过来,已经下午2点了。
何嘉善的手还在她的腰间搂着,整个人呈现出占有的姿势,孟知微伸手描着他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神奇,记得那天重逢的时候他戴着鸭舌帽压得很低,十几岁的孩子装着一脸老成,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但她就是一认出了他的样子。
她怎么都没想到,干干净净的少年何嘉善会伸手撩起那片油腻的头发。
那片被孟知微小心翼翼藏于青春里的为数不多的自尊。
时至今日,那道疤已经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完全去掉了,但孟知微却不愿意去做微创手术,她觉得这道疤代表的不仅是她痛而多彩的人生,更是她跟何嘉善的人生纠缠。
何嘉善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孟知微,说话的句子都带着黏稠的音调,颇有点撒娇的感觉:“怎么醒了?”
“2点了,哥哥。”
“没事,再睡会。”
“我睡够了。”
“真的?”
“嗯。”
“那就起床,”何嘉善撑起一只手坐起身,揉揉头发打了个哈欠就看到孟知微盯着自己看,好笑地转头看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印子?”
“没有,想起来那次在构树前面你把我头发撩起来的样子了,善哥,你不觉得我的头发很油吗?”
“是吗,我没注意,”何嘉善伸手拿起床边的衬衫就直接套上:“就是看你长大了想逗逗你,怎么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了?”
“没,就是做梦梦见那棵构树了,后面听说砍了是吧。”
“好像是的。”
孟知微没出声,何嘉善套好衬衫感觉到了孟知微的情绪变化,跳到孟知微身边双手捏着她的脸扯了两下说:“穿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知道了。”
难得出门约会,孟知微专门挑了条碎花裙子化了淡妆,两人牵着手就坐车去上下九溜达。
平时都是过来扫货,纯纯游客身份还是第一次过来,何嘉善给孟知微买了两个钵仔糕又买了份马蹄糕,孟知微搂着何嘉善的手吸着芒果紫米露,将吸管递给何嘉善让他尝尝又捏了块点心塞进他的嘴里。
两人绕着街区溜达了一圈就顺着老巷子往外走,木质骑楼泛着阴湿的味道,路边种着各式花草与藤椅老头老太太,说着孟知微听不懂的话,手上拿着蒲扇在藤椅上晃晃悠悠地扇着,穿着背心短裤偶尔哼几句粤曲。
好像时间拉长了一样。
顺着老街的方向走到一家刚出锅的葡挞茶餐厅,买了一盒就端着边吃边说笑,何嘉善则负责端着她的丝袜奶茶、紫米露,孟知微今天跟美食杠上了一样,恨不得每一样都尝一尝。
走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琶洲的水边。
远处的太阳已经降到了天际线,挂在白色的云彩之间仿佛一颗红色溏心蛋,孟知微说了一路第一次安静了下来,走到路灯旁的石头围栏处站住,看着水面呢喃了句:“善哥,现在做的事情,是你想要的吗?”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了?”
“昨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准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吗?”孟知微转身靠着围栏,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何嘉善比出一的姿势:“我们挣到一百万了。”
“喔。是吗?”
“你的态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淡。”
何嘉善没多说什么,从孟知微身前径直走到她的身旁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善哥,我们的GMV已经很高了。”
“挺好的,说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听到他的话,孟知微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使劲张大手臂伸着懒腰,那种日落黄昏带来的惬意与淡然彰显着这座城市的慵懒自洽,何嘉善则看着金黄的光洒在孟知微的头发上入了迷,伸手想要抓住那缕光却抓了空,孟知微好奇地转身看着他。
何嘉善却只是笑着摆摆手说没事。
“善哥,我想着盘子都铺大了,既然要做肯定不能只tຊ是我们两个人继续做了,之前也说过我们成立个小工作室,我招个助理,你招个摄影相关的人,接下来你就主要在谈业务合作板块,零碎的杂活逐渐分出去,你英语好适合谈外贸生意,好不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初期我可能还是要带他一阵子,咱们的网站有自己的风格体系和内容,我觉得突然给一个其他人可能没有那么快上手。”
“嗯,善哥,我最近隐隐觉得电商的白银时代要来了。”
“我同意你的想法,前几天跟几个老板沟通,我觉得不是电商的白银时代,而是内容营销的时代来了,所以我觉得除了我们的店铺也可以把其他几个营销号注册运行起来。”
“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内容的大时代要来了。”孟知微点头同意何嘉善的说法,话锋一转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现在做的事情,是你想要的吗?”
何嘉善被她小狐狸的心思笑到,果然她想知道的事情拐一百八十个弯也要问出来,转身后背靠着石栏,松弛地抬头朝着天空出声:“重要吗,微微。”
孟知微收起嬉笑的表情,很认真地跟了句:“善哥,很重要。”
“我想做的事,是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困难的人,但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这种能力,所以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有足够的钱和能力,等我们强大了,我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间接来说,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我想做的事情。”
何嘉善知道孟知微问自己的原因,嘴角带笑地继续说:“我过去的梦想之一是完成孟知微的梦想,但你的梦想和我是同一条路,不用感到惭愧或者觉得因为你的梦想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你只要答应我永远不变我们的初心就行,我们做生意,做的是大家的生意,是让大家变得更好才开始走这条路的,初心不变,我的梦想就没有变。”
“善哥,”孟知微伸出小拇指做出小时候玩游戏的姿势:“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的手勾在一起盖章认证,孟知微还加盖了个唇章。
俊男美女引得不少人驻足指着他们说说笑笑,好事者偷偷拍了张两人的亲吻照发在微博里询问是不是什么明星。
幸福的孟知微还不知道,她做生意的第一道坎已经在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