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了什么问题?”“说不好,你先睡吧。我再看看。”照片不多,孙迪第一遍浏览过去,正准备交还商玉痕,突然诧异地道:“咦,这个人!”他手里捏着的是那张五男一女的合影照,商玉痕道:“那是苗天启,我问过楚恩,他们是大学同学。”“不是不是!你看这个人!”孙迪指着苗天启旁边的一个男孩道:“他,真的很像袭击我的那个男人。鼻子和嘴这里特别像,但是这个时候他长得白白净净,头发短短的,看起来像个乖学生。可是袭击我的那个人,皮肤又黑又糙,还长着一脸络腮胡子。”
张浅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市局,汇报了这里的最新发现,并主动提出自己留在这里看着,让商玉痕先送孙迪回去。
整个一下午,孙迪吃不下任何东西,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勉强吃了一个馒头,一碗稀粥,吃完没过几分钟,又变了脸色,跑去厕所里呕吐,吐得昏天暗地,整个人都要虚脱。没办法,商玉痕又返回之前他们住的酒店,订了房间入住。
孙迪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忽冷忽热,似乎还有什么挥之不去的东西影影绰绰地缠绕着。再度醒来,窗外漆黑一片,商玉痕伏在桌前忙碌着。他慢慢坐起来,商玉痕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神色关切地道:“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伸手摸了一把孙迪的额头:“刚才还有点烧,现在好多了。”
孙迪低声道:“玉痕哥,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没用。”
“不是,你别这么想。人遇到害怕就会紧急避险,感到累就会想休息,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你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的那么强大,活的那么累。做真正的你自己就好。”
他将桌上的热水递过来,孙迪喝了一小口,两手握住杯子。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人人都夸你是个好警察,人人都喜欢你。你特别能理解人。”
商玉痕淡淡一笑:“那倒不至于。不喜欢我的人多了,你只是选择性看不见。”
孙迪伸长脖子向他的桌前望去,道:“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白丽佟和楚恩的照片,我昨天翻拍了一下,洗了出来。”
孙迪从他手里接过来,一张张地细看。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说不好,你先睡吧。我再看看。”
照片不多,孙迪第一遍浏览过去,正准备交还商玉痕,突然诧异地道:“咦,这个人!”
他手里捏着的是那张五男一女的合影照,商玉痕道:“那是苗天启,我问过楚恩,他们是大学同学。”
“不是不是!你看这个人!”孙迪指着苗天启旁边的一个男孩道:“他,真的很像袭击我的那个男人。鼻子和嘴这里特别像,但是这个时候他长得白白净净,头发短短的,看起来像个乖学生。可是袭击我的那个人,皮肤又黑又糙,还长着一脸络腮胡子。”
商玉痕也十分地惊讶,立即接过了照片细细看着。
孙迪道:“我见过这男人三次,第一次他从背后袭击我,我没看见他长相;第二次就是在山顶,他给了我一棍,那次我只看见他下半张脸;第三次就是医院,我是可以看清他整张脸的,但实际上我们俩都很慌乱,很快就殴打在一起,他的上半张脸长什么样,我的印象反而不深,没记住。”
神秘男人出现时,商玉痕凑巧都不在现场,从未与他直接碰面。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也会出现在合影之中。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些极其关键的点。
为什么白丽佟要到须苟岛这样的地方来?因为有人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专门引诱她前来。
为什么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她刚到岛上就遇到了袭击,随后尸体(如果确定已死的话)就被转移。
这一切的矛盾点在tຊ于,她对此岛一无所知,而有心想要她的命的人,却是此岛的熟人。所以她必死无疑。如果孙迪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答案就好回答了。
他噌地站起身来道:“小迪,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你把门锁挂上。”
孙迪一把扯住他衣袖:“你现在出去?”
“对,不能耽搁。”
他匆匆离开酒店,向苗衡家走去。此时的苗衡陪着苗天启住在市医院,家里只有苗天祝一个人。因为苗天启出了事,村里专门派了人严密地关了他好几天,防止他再搞破坏,弄出什么意外伤人事件。苗天祝似乎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人也变得蔫了很多。
敲了很久门,苗天祝才懒洋洋地爬起来,靸着拖鞋过来看门,眯着眼瞅了半天:“又干嘛啊,啥事啊一天天烦不烦,几点了,让不让人睡觉。你们这么搞不如让楚恩把老子抓去蹲监狱!他妈的,真是烦死......”
商玉痕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他咒骂了十分钟,感觉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来
。末了,男人不耐烦地一甩头发,道:“有话快讲。”
“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
对方歪着脑袋看他。
“你哥有个朋友,应该来过你们这里,你见过吗?”
他把合影照片拿了出来,指着最右边的那个年轻白净的男孩让苗天祝看。苗天祝立即推了过来:“不看,我哥的屁事不要再来问我!”
他说罢就要关门,商玉痕上前一步抵住大门,冷冷地道:“苗天祝,你是真想去坐牢吗?”
苗天祝终于回忆起他来,叫道:“他妈的,原来是你。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怎么了,警察不得了啦,警察都开始要挟吗?爱抓就抓,老子现在不怕你了。”
“对,你不怕,你有牢饭吃也省的你为一日三餐犯愁了,问题是,替你哥进去吃牢饭,愿意吗?”
“放你的屁!”苗天祝勃然大怒:“你休想,我告诉你们,休想!”
“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苗天祝十分不情愿地斜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照片,讪讪地接了过去,借着门口的灯瞅了半天,道:“这人我知道,是我哥中学时期的同学,哼,他们几个搞笑的很,还搞什么桃园三结义,呸,笑死个人。”
“中学同学?”
“那可不,就是那个什么来着,啊对,中二病。”苗天祝语带讥讽地笑道:“这人学习还不如我,没考上高中,说是找了个师傅学做动物养殖。具体我也记不得了。你问我哥去,再不然了,问楚恩去。”
商玉痕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搞错了,他看见他们合影,总以为这是一批大学生聚在一起打球,实际上这些人早在上大学时就已经非常熟了。他本来信心满满,计划明天上午去楚恩的学校调查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既然他不是这学校的学生,这调查也就落空了。
“你哥是哪个中学的?”
“市二中。但是这学校和另一所学校合并了,现在好像是叫什么继续教育学院的附属中学。名太长,记不得。校长老师都换了好几任,你查不到的。”
商玉痕暗自失望,想了想,又道:“他叫什么名?”
“不知道,我哥管他叫二哥。我懒得问。”苗天祝不耐烦地掰着手指:“你还有完没完?”
商玉痕瞅了他半晌,道:“问完了。打扰你休息了。”
他说罢要走,苗天祝愣了两秒,反而追了出来,扯住他道:“你就这么走啦,那我呢。我哥打算怎么追究我的责任啊,是不是要告我。我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他怎么还不死!别让我再看见他,我下次非得打死......”
商玉痕猛地抬手就给了他一拳,正中他的鼻梁。苗天祝“哎呦”一声惨叫,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商玉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上午九点,商玉痕和副所长燕太明赶到了东门大桥的菜市场附近,他们在周边打听,穿过狭窄的胡同,终于找到了姜兰河所说的那家异宠门店。此时有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年轻男孩正在拉卷闸门,见到警察上门,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兀自忙着手里的事。
“你们店老板在吗?”
“不在,老板回家探亲去了,怎么了,有事?”
“哪天走的?”
男孩想了想道:“五月一日吧。大概是,记不清了。”
“这都走了快一个月了都没回来,也没跟你说什么?”
“没有啊,我们这个店的客户都是网上联系的,有时候一天卖好几只,有时候一个月也开张不了几天。老板不需要一直都在,我也习惯了。”
“你说他回老家探亲?他是哪里的人?”
“哎呦,这个可远了,他说他是东北人。”男孩呵呵一笑:“但我觉得不像,他说话一点东北口音都没有,我怀疑他就是本地人。但是他要这么说呢,就随他去,也许是祖籍呢,谁知道。”
燕太明和商玉痕对望了一眼。商玉痕又问道:“你们老板怎么称呼?”
“姓古,古jiaping,古代的古,名字两个字咋写,我不知道。”
“听说他有个师傅?”
“哎,对对,我见过,师傅也姓古,这个店最早就是他开的,营业执照人一直还是他。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爸,但是两人长得不像。而且古师傅一辈子没娶媳妇,没孩子。”
燕太明追问道:“古师傅住哪?”
男孩有点迟疑,问道:“我们老板出什么事了?”
“他没事。我们就是想找他问几句话。”
“古师傅死了,死了好几年了,据说就在西边草果子山那里。”
商玉痕二人有些意外,同时又觉得很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儿线索,没想到人都已经没了。
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燕太明叹气道:“听这口气,他可能已经潜逃出市了。我们手头没有他的档案资料,照片也没有,连这人名都不一定是真的。”
商玉痕思索一番后,道:“燕副所,我们分头行动。你们还是继续通过车站和高速路监控追查他和苗天宝的下落,我想去草果子山那边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人都死了,能发现什么呢。你是不是怀疑他会去祭拜他师傅?要不要我叫个人陪你一道?”
商玉痕笑道:“不了,你们人手那么紧张,我一个人去就好。我其实心里也没底,大概率就是空跑一趟。”
燕太明点头道:“那成。我们分头行动。如果你有什么新发现,及时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