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天启的精神倒还不错,先是笑着安慰父亲,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商玉痕,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他向商玉痕探出了手,商玉痕走近了他,他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捏得很紧。商玉痕隐约地听见他喉头很勉强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谢,谢,你。”商玉痕突然有点儿内疚,他在想苗天启的喉咙部分受伤大概是真的。他之所以不愿意讲话,是真的发音困难。苗衡离岛三天,村委会事情不断。为了不影响儿子休息,他出了门,去过道上接打电话。商玉痕心里存有很多疑问,想借着这个间隙和苗天启谈谈。苗天启看出了他的意思,脸上带着笑意等他开口。
两天后的清晨六点,苗天启伤情得到控制,被转到普通病房中。主治医生介绍了一下他的具体情况,这次伤得不算重,但因为陈年旧伤的缘故,导致病人的腰部脊髓受到了二次损伤。虽然不至于瘫痪,但日后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希望家属有心理准备。想要完全康复下地走路,还需要两到三个月时间,如果恢复的不好,也可能要半年甚至更久。
苗天启的精神倒还不错,先是笑着安慰父亲,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商玉痕,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他向商玉痕探出了手,商玉痕走近了他,他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捏得很紧。商玉痕隐约地听见他喉头很勉强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谢,谢,你。”
商玉痕突然有点儿内疚,他在想苗天启的喉咙部分受伤大概是真的。他之所以不愿意讲话,是真的发音困难。
苗衡离岛三天,村委会事情不断。为了不影响儿子休息,他出了门,去过道上接打电话。商玉痕心里存有很多疑问,想借着这个间隙和苗天启谈谈。苗天启看出了他的意思,脸上带着笑意等他开口。
“十五年前,是谁伤了你?”
商玉痕决定开门见山的发问,以便节省各自的时间。苗天启以为他要和自己谈苗天祝的事,猝不及防地听到十五年前,眼角突突地跳了两下,看向他的神情显得很不安。
“你肯定知道对方是谁。”商玉痕又凑近了他一点,很认真地看着他tຊ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当刑警呢,因为我有一个小心愿。我无法帮助这个世界上的好人都获得幸福,我只能尽我所能让坏人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你知道吗,苗哥,对坏人的宽容和妥协,就是对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和普通人二次伤害!”
苗天启垂下眼来,神情颓废,一张脸变得灰白惨淡。他许久之后才慢慢伸出手来,在商玉痕手心写字:“别问我了。”
商玉痕默然地收回了手,然后掩上门,走了。
苗衡在过道边上打电话,商玉痕走近他,苗衡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商玉痕淡淡一笑,道:“苗主任,不幸中的万幸,他的伤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苗衡抹了一把老泪,紧紧握住了商玉痕的手,喉头哽咽着道:“商警官,这次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制止住我那个混账儿子,我家天启真的就没了!”
商玉痕安慰了他一阵,苗衡道:“这次花神节取消,村里要付活动方一笔违约金,具体多少钱到现在还没有谈拢。他们催着我回去,可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放心走。哎,我真的不应该答应我叔接替他的班,怪我,都怪我,我想趁自己还能动,给他们兄弟俩再多赚一点钱。哎,我就是不中用的老废物......”
他絮絮叨叨许久,商玉痕知道他心情不好,便陪他坐着听他发泄情绪。苗衡拍着他的手道:“多亏有你在啊......”
商玉痕想着自己出来两天,不知道孙迪情况如何,便道:“苗主任,我求你件事。我那个朋友孙迪,此前你们村里人一直怀疑他是嫌疑人,不许他随意离岛。现在你也看见了,他是受害者,在西南山上还遭到了二次袭击。现在我在市里,照顾不上他。你能不能通融下,让他能离岛早日回家去养伤。至于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们处理余下的事。”
苗衡此时对商玉痕充满了感激,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一听这话,忙道:“这个好说!我跟他们解释一下就好,你放心。”
他立即给村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商玉痕道:“我叫人去发车,送他们几个人去市里车站,他们在那里搭长途车或者坐高铁就能回申丞去了。”
商玉痕长舒了口气,笑道:“谢谢苗主任了!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吃过早饭后,商玉痕接到孙迪的电话。刚一接通,孙迪便气冲冲地道:“玉痕哥,给你报个一个消息,苗天宝居然跑了!”
“别急,慢慢说。”
“慢不了,我都快被气死了。我们刚才走到中心广场北边那里等车,身边有辆黄色双排座农用车正巧从我们身边开过去,速度还很快。我就随意望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居然是苗天宝。我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瞅我一眼,就转过头假装没看见我!更夸张的是,你猜主驾驶位是谁?”
“是谁?”
“是那个在山上袭击我的男人!那个手里拿着蛇的男人!他跟苗天宝说,好了没有,这声音太熟了被我听出来了!”
孙迪激动的叫了起来,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十几个分贝:“他妈的!他们真的是一伙的!我这几天吃不好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内疚的不行,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遇到危险只能逃跑,留下一个十几岁小孩子替我挡着。结果他们根本就是一伙人,我被他们合起伙来骗的团团转。”
商玉痕有些惊讶,但细想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听见孙迪这么激动,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他笑了一声,立即就被对方听到了。
“你还笑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啊?”
“别生气了,只要你现在平安无事就好。你们坐车去车站,然后直接买票回申丞去吧。”
孙迪半天都没吭气,商玉痕以为他还在生气,笑着安慰他道:“好啦,没关系,别生气了。你有爱心你没有错。”
孙迪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过了四十分钟又打了过来:“你们在哪个医院,发定位给我。”
商玉痕将医院地址发了过去,刚过三分钟手机又响了:“我到了,在一楼大厅缴费处呢。”
商玉痕转头了一眼守在儿子床前的苗衡,道:“行,我下来找你。”
见面后孙迪依然气鼓鼓的,像一只充了气的河豚一般。商玉痕看着他这小孩子似的模样,心里有点好笑:“他们准许你们离岛就好,赶紧回家去吧。”
孙迪脸一板,道:“我不。我没打算现在走。”
商玉痕看向了他身边的杨可儿和章峒,杨可儿上前一步道:“商警官,除去我爸的原因,我算不算你朋友?”
“当然。就算你是杨厝的女儿,你依然是我的朋友。”
“那不就得了!”杨可儿笑道:“我们大家是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既然都是朋友,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地方呢!我和孙迪或许能帮上你的忙,再说了,还有我是三叔在,你可不要小瞧他的实力。”
商玉痕苦笑道:“怎么会呢。”
杨可儿转头去看章峒,章峒立即道:“对,我听小姐的。”
商玉痕心里感激,想说感谢的话,却又觉得多此一举,最后只是朝他们笑了笑。
问及苗天宝的事,杨可儿道:“孙迪当时可生气了,都没注意到苗天宝最后从窗口扔出来一张纸,我才赶紧捡起来。”
她从包里掏出纸片来,递给商玉痕。这是从香烟盒上扯下来的一块,上边用铅笔潦草的画了一个大圆圈,在左边和右下角又各画了一个小圈,右下角的左边又画了一小团黑色的东西。孙迪道:“我们看了好久,都没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应该是个地图。”
孙迪恍然道:“啊,须苟岛地图对不对!我真是傻,我居然没想到。这两个小圈代表什么意思?”
商玉痕思索了一下,道:“应该是地图上的位置。对了,是那两个缆车!”
“哎,真的是啊!可是他画缆车做什么?”孙迪挠挠头,又道:“玉痕哥,看来我们还得回岛上一趟,找找他画的位置,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商玉痕笑道:“你还敢回去啊?”
“有你和章哥在,我根本就不怕。再说了,你不好奇苗天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吗?会不会除了长命锁,他还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好奇,我很好奇。不过你们还是呆在市里好,真要调查什么,也是我们做警察的职责。”
孙迪笑道:“当警察的朋友,就得有随时涉险的觉悟。”
商玉痕在心里叹了一声。孙迪没有在意,又问起苗天宝现在住在哪一层。商玉痕给他说了病房号,孙迪几个人便跟着他上楼去看望病人了。走到病房口时,楚恩突然给商玉痕打了电话,商玉痕便向他们示意先进去,自己则压低声音躲到外边接电话。
此时的楚恩因为妻子失踪事件,已经临时在家休息避嫌了,白丽佟失踪事件由他的副所燕太明调查,无名女尸案子则转交于市局的第二刑侦队,队长叫荣浩,楚恩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了商玉痕。
商玉痕问道:“楚恩,你现在在家吗?”
“当然在家,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去哪?”楚恩无奈地笑道:“我家在安静区太白路这边,离医院不远,你要不要来坐坐?”
商玉痕也不跟他客气:“好,正好下午我有点时间。”
临走时孙迪有点紧张地问道:“我总感觉这位楚所长有点奇怪。玉痕哥,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啊。”
商玉痕笑笑:“不用了,他是个警察,多少知道点分寸。再说了,真要动手你在也没用。”
孙迪一副受伤小狗似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商玉痕拍拍他的肩:“我速去速回,医院这边如果有事,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