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大领导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当面褒奖了他,还送给他两包大前门,他不抽烟也没舍得拿到黑市换掉。“你的手艺我早有耳闻,酱我就收下了。”祝良才把烟塞回他的布包里,起身把两人送到门外。“大伯,你把我送回家吧。”坐上车,宁溪特意说了一句。林勇军虽然是食品厂的员工,但并不住在家属院这边,他也出生在成里,又是家里的独儿子,有自己的房子。何红娟跟他结婚之后就搬到了林勇军家,离食品厂家属院隔了三条街。
宁溪把自己的本意直接说出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祝良才略作思索,灵光一闪:“你要卖工作,找到人了吗?”
“没有,还想让良才叔帮我想想办法。”
这个工作也算是烫手山芋,林勇军这种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看祝厂长这副样子,应该是心中有人选了?
祝良才一拍手,“小风,你把建军家把他娘叫来,就说是我找她谈大事,让她准备好。”
刘建军的父亲以前也是厂里的职工,不过干的是最累的搬运活,去年一次厂里意外事故去世了,刘建军的大哥刘建国接替了工作。
但是体力劳动辛苦,刘建国身体素质一般,干得很吃力,但一个萝卜一个坑,换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他娘没少愁。
“小风啊,你咋来我家了?”这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汪翠萍都已经睡下了,被祝清风的拍门声吵醒。
一看到是厂长家的小儿子,她心里还纳闷,难道是有什么好事?
食品厂的家属楼还在建,但这一片都是厂子的地,不少住房紧张的工人都被临时安排在这边。
“婶,我爸说有大事找你。”祝清风一字不落传完话就走了。
黑灯瞎火的,他害怕......
“大事?难不成......”汪翠萍想到一个可能,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一巴掌把沉睡中的小儿子呼醒,叫着他一起去厂长家。
她跟厂里领导最多的交集就是求他们帮忙,给她大儿子刘建国换个岗位,不过这一年多了,都没办成。
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事!
“真的把这工作卖给我?”
汪翠萍眼神炙热盯着眼前瘦削的女孩,活像盯着一块金元宝。
宁溪点点头:“当然。”
既然是厂长叫来的,肯定是符合岗位条件而且有钱的。
“我这一有好事不就头个想到你了,小溪这事挺急,你们商量好,明天就去厂里把事情办了。”
这事当初是厂里同意的,还写了字据证明,祝良才不可能在自己家里就把事给办了。
到时候宁溪下乡找不着人,林勇军反咬他以势压人,他不死也得掉层皮。
“还好你们是晚上来找我,不然明天下午胡主任几个要去庆城出差。”
“我大伯就是替我焦急,这才大晚上来找良才叔,我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这个岗位能换什么,良才叔能不能帮我拿个主意?”
宁溪没有自己跟这个大婶商量,反而是让祝良才做主。
“600块钱,你再添十尺布票,两张肥皂票,加十斤粮票,怎么样?”祝良才说了个价格。
“600块?!太多了吧......”
汪翠萍倒吸一口凉气,别看她大儿子在厂里干的是最累的体力活,但是工资很低,一个月只有二十三块。
更别提还要吃喝,600块钱全家勒紧裤腰带,攒几年都攒不下来。
要不是她也在厂里干后勤,儿子那点钱都不够一家子吃饭的。
祝良才没有松口:“小溪这个岗位是财务岗,正式工,进去就是坐办公室,你不要外面有的是人要。”
事情是这个理,王翠萍也怕机会溜走,再干体力活她家建国身体都要垮了,赶紧点头答应:
“这么多我一时也凑不齐,能不能缓几天?”这大晚上的就急着把她叫过来,这丫头家里肯定急着用钱。
所以汪翠萍就想着先拖一下说不定能少点钱。
祝良才端起杯子喝水,眼神斜睨了汪翠萍一眼,把对方看得心里发慌,刚刚在厂长面前使小心眼的胆子瞬间消失了。
“我记得你们隔壁老朱家小儿子今年也毕业了吧?不知道工作有没有着落。”
汪翠萍一听,心里立马急了。
朱主任家里两口子都是厂里干部,要是退下来让儿子顶班,就要从普通员工做起,待遇低了不止一点。
要是真有这个机会,他们家砸锅卖铁都要把这工作买给小儿子。
“别别别厂长,朱主任肯定会给他家儿子安排tຊ好的,我们家情况最急,您放心,我今晚就算爬着跪着,也能把这钱票借来。”
汪翠萍连忙把小心思掐灭,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八点钟来我办公室。”祝良才了解汪翠萍家里的情况,当然知道对方有能力拿出这笔钱。
汪翠萍去世的丈夫是家里的老小,上头还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关键还挺团结,再加上之前意外事故的补偿款,拿出这钱没问题。
有这么一个大家庭,把这工作让给刘建国,林勇军绝对不敢背地里来惹事。
而且汪翠萍隔三差五就来办公室说她儿子工作的事,领导们也很头痛,这下能把问题解决,估计大家都没话说。
祝良才是把各方面都考虑得很周到。
“那厂长我先走了,得去娃他几个伯姑家筹钱。”
汪翠萍打了声招呼,脚底抹油般离开了祝家。
“良才叔谢谢你,要不是有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宁溪站起来给祝良才鞠躬。
“应该的应该的。”祝良才把她拉起来。
“麻烦您了祝厂长,这是我自己做的酱,给您添个口,还望您别嫌弃。”
宁知松看事情已经办成了一大半,赶紧把准备好的礼品拿出来。
他只是话少,不代表不会说话。
两包大前门,两罐肉酱,是拿得出手的礼品。
这两包烟还是去年有大领导来明江市轴承厂视察,被安排在城西红星饭店吃饭。
结果大领导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当面褒奖了他,还送给他两包大前门,他不抽烟也没舍得拿到黑市换掉。
“你的手艺我早有耳闻,酱我就收下了。”
祝良才把烟塞回他的布包里,起身把两人送到门外。
“大伯,你把我送回家吧。”坐上车,宁溪特意说了一句。
林勇军虽然是食品厂的员工,但并不住在家属院这边,他也出生在成里,又是家里的独儿子,有自己的房子。
何红娟跟他结婚之后就搬到了林勇军家,离食品厂家属院隔了三条街。
宁知松没问为什么,掉了个车头往林家的方向骑。
“明天早上七点我来胡同口接你。”宁知松把宁溪送到院子外,看着她进了家才离开。
“哟!还知道回来呐!这大晚上的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刚打开门,宁溪就听见继父林勇军阴阳怪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