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有人吃得勉勉强强,贺风倒是吃饱喝足,脑子又开始筹划。于是没过一会,他又开始春光满面地提出要去看电影,这次不等任何人拒绝,他就已经提前把理由说好,“已经买好了,现在票也退不了了。”陆早早迅速地做出反应,“那我把票钱退给你可以吗?”“……”属实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贺风正视着陆早早的眼睛,无奈地问:“吃完饭然后去看个电影会怎么样吗?”“不会。”“少上一下午的课会少半条命吗?”“不会。”“这一天不上课就会让你学习退步了啊?”
这一顿饭有人吃得勉勉强强,贺风倒是吃饱喝足,脑子又开始筹划。
于是没过一会,他又开始春光满面地提出要去看电影,这次不等任何人拒绝,他就已经提前把理由说好,“已经买好了,现在票也退不了了。”
陆早早迅速地做出反应,“那我把票钱退给你可以吗?”
“……”属实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贺风正视着陆早早的眼睛,无奈地问:“吃完饭然后去看个电影会怎么样吗?”
“不会。”
“少上一下午的课会少半条命吗?”
“不会。”
“这一天不上课就会让你学习退步了啊?”
前面陆早早都很乖又很快地回答,到这里的时候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小心翼翼又十分谨慎地回答:“这个……我好像不太确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如果是很重要的知识点,遗漏了,确实有成绩倒退的风险。
“行了行了,听我的,我……”
贺风还想再说出什么来劝服陆早早的时候,身后传来极其冷漠、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说完了吗?还走不走?”
“你看谢洄年都发话了,你这是不给我们两个面子。”
确实是很有威慑力的声音,很冷淡,很让人无所适从,感觉再拒绝的话是给人添麻烦,于是陆早早有些抱歉地说:“那谢谢了。”
电影院离那所饭庄不算太远,贺风本来也就是就近买的,没让司机送,也没打车,几人打算慢悠悠走过去,刚刚吃得确实有些撑,现在全当饭后消食。
谢洄年拿起衣服穿上,步伐迈得不大,走得有些慢,贺风突然注意到今天他今天从头到尾,除了刚刚那稍显凌厉一句的话,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保持沉默,于是颇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腿疼?还是哪里又感到不舒服了?话怎么这么少。”
谢洄年踏下石板阶梯,闭眼一瞬,复又睁开,“没有,有没有可能是你话太多了。”
一腔好意瞬间被浇得透心凉,气得贺风拔腿疾走,一举越过走在前头的李简安和陆早早。
两人瞠目结舌,李简安精确评价贺风此刻的走路姿势,“整这一死出,真像一头发了狂的耗牛啊。”
陆早早心里还在想事情,恰巧又听见刚刚贺风询问谢洄年的那些话,但是毕竟隔着些距离,周围又有进出的客人和服务生在不断走动,于是只能堪堪捕捉到某些字眼,例如什么“腿疼”“不舒服”之类的。
于是走得有些慢,李简安还以为她因为感冒发烧身体不适,牵着她的手,也跟她慢慢地走。
谢洄年人高腿长,就算本身走得慢,也逐渐跟上来,不知何时,距离陆早早只有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而且就维持这种情况走了一段路。
陆早早盯着脚下的影子发呆,等回过身来才发现谢洄年就走在她侧前方。不由自主、像是大脑受到了某种指引,于是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问,“你的腿不舒服吗?”
没人回答,陆早早像是被拽回现实,立马察觉到这样说实在不好,正准备道歉,却像要撞上前面人挺阔的肩背,幸好被李简安一把拉住了,她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发现谢洄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原地了。
“为什么听你的语气,感觉跟我很熟的样子。”谢洄年突然这样说。
这句话其实问得十分突兀,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眼下这种境况里,就连有些心大马虎的李简安都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具体不对劲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没有。”然而陆早早丝毫没有觉察到,只是飞快地否认,半秒钟停顿都没。
即使上一世他们是同班同学,陆早早也不敢说他们之间是相熟的关系,只不过说过几句话,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陆早早其实都能记起来,但她其实都不奢望对方能记得住自已的名字。
更何况是现在。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微妙的尴尬,李简安适时跳出来打圆场,“哎呀,早早她是自来熟,表达一下对新同学的关心嘛。”说完又撞了撞陆早早的手肘,“早早,你说是不是?”
低着头,陆早早轻轻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是承认还是否认。
过了几秒,谢洄年突然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他的视线盯着陆早早低垂下去的头。
“看不出来,陆同学竟然是自来熟的人。”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顾着往前猛走的贺风突然停下来,在远处大喊,“你们搞什么呢,能不能走快点,我真服了!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我讨厌你们!”
没人在乎贺风说话,也没人在乎他讨不讨厌,但此刻氛围实在有些不可言说般的微妙,李简安觉得这片地方不宜久待,于是赶紧呼应贺风,一边跑一边对着他大喊,“等等我!等等我!”
除了沉默,陆早早也不知道还能再次辩解什么。
面对谢洄年,似乎也做不到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地撒谎,但说出实话、流露出喜欢他的痕迹对现在的陆早早来说更是荒谬万分,绝不可能。
此刻站在原地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幸好谢洄年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对陆早早的答案和解释似乎也并不感兴趣,说完之后没得到反应便转身走了。
望着谢洄年的背影,陆早早感觉如释重负,终于吐出一口憋在胸腔里许久的浊气。
她想,对于谢洄年而言,自已是个怎么样的人并不重要,她微不足道的喜欢更是无关紧要,跟海市蜃楼没有任何区别。在万千喜欢中,她的那份根本不算什么。
反正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已都是注定的炮灰。
如果可以,陆早早也但愿跟谢洄年不要有任何交集,最好自已是一个存在感、透明度都为零的过路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