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安笑嘻嘻地应好,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答应再说。“病床上那位。”贺风眯起眼睛看谢洄年,语气很是不屑,“还躺着干嘛,等着我请你去吃啊。”尽管这么说,他还是走到了谢洄年的床边,“赶紧起来,正好这会天气晴了,没那么冷,出去稍微活动一下。”“……他也去吗?”“?”贺风回头,用那种看阎王爷一样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陆早早,“你想让他饿死啊?”“不是不是。”很显然贺风误解了陆早早的意思,只是感觉谢洄年不是那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共进午餐的人,于是才这么多嘴问了一下,而且要跟谢洄年一起吃饭这个认知一旦形成,陡然给她增加了不少
果不其然,话音落地,李简安满面愁容,刚刚的活力不再,只余一脸惨色。
“回什么学校啊。”贺风看了眼手表,“中午了,也到吃饭时间了,我请你们吃午饭吧。”
这次没等任何人说话,陆早早抢先开口,“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她抬脚走出几步,被贺风和李简安一人一只手拉回来固定在原地,李简安用那种十分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那我们一起回学校,我请你吃饭。”
“你忍心让我生不如死地在课堂上度日如年吗?”
“……”
贺风很自来熟地揽上陆早早的肩膀,“好不容易请人吃个饭,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对啊对啊。”李简安眨眨眼,很是自然地演戏,反正过去用这招求陆早早办事,她百分百会答应的,“你就卖给贺风一个面子嘛。”
“好吧。”陆早早果然妥协,“那我们吃完饭就回去可以吗?”
“当然啦。”
李简安笑嘻嘻地应好,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答应再说。
“病床上那位。”贺风眯起眼睛看谢洄年,语气很是不屑,“还躺着干嘛,等着我请你去吃啊。”
尽管这么说,他还是走到了谢洄年的床边,“赶紧起来,正好这会天气晴了,没那么冷,出去稍微活动一下。”
“……他也去吗?”
“?”贺风回头,用那种看阎王爷一样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陆早早,“你想让他饿死啊?”
“不是不是。”很显然贺风误解了陆早早的意思,只是感觉谢洄年不是那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共进午餐的人,于是才这么多嘴问了一下,而且要跟谢洄年一起吃饭这个认知一旦形成,陡然给她增加了不少压力。
“我还以为你恨他恨到这种地步,连饭都不想让他吃,想让他徒徒饿死在床上。”贺风开玩笑,露出一个贱兮兮的微笑,“我去,要真是这样,简直太好了!”
“……”陆早早低下头,声音憋得很小,有些发闷,“怎么会。”
乱七八糟的对话似乎没进谢洄年的脑海里,他起身下床,进卫生间换了一套衣服,深灰色的羊毛大衣,衬得整个人都很清隽挺拔,气质像流水一样纯洁干净。
有司机在医院楼下等着,是一辆并不太显眼的黑色宾利,车身宽阔,内里空间很大,谢洄年坐在副驾。
陆早早感觉自已手心都是汗,明明之前还没有发烧的感觉,眼下挂完吊水打完针,那种感觉竟然后知后觉地侵入整个身体和大脑。
车里温度刚刚好,是令人感到恰到好处的温度,不冷不热,十分舒适。
然而因为太过密闭,相隔再远也不过短短几步,不超过一米的距离,憋得陆早早头脑发闷,她甚至有把窗户拉到底的冲动,好叫冷风灌进来,吹一吹她此刻一点也不清醒的大脑。
过了几十分钟,陆早早仿佛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说是随便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其实是个隐秘性很好的饭庄,门童帮他们泊好车,穿戴整齐的侍应生恭恭敬敬,将几人带到指定的包厢。
里面采用的是中式装修,踩着石阶,旁边是雅致的青竹流水,还栽种了很多剑兰,这个季节没有开花,不过养得很好,叶子呈现一种清新的碧绿。
应该是经常来这里吃饭,贺风把菜单上的菜七七八八地点了一顿,然后询问剩下几个人的意见。
一色的肉类看得李简安头疼,于是又点了一道炒青菜和小甜品,陆早早摇了摇头,她倒不是什么挑食的人,那么多道菜总有几道她愿意吃的,所以对点了什么都没什么意见。
谢洄年把菜单连翻几遍,最后才像是勉强落笔,勾了一道菜。
里面开了中央空调,温度很高。
谢洄年把大衣脱下,里面只穿了一件亚麻的白色衬衫,很瘦,锁骨拉出一条平滑的线。袖口被他卷上去,露出一截凝白削瘦的腕骨和小臂,还有十分明显的青筋。
并没有盯着谢洄年一直看,陆早早的视线很收敛,几乎只是平视前方或者低头看着桌面上的花纹。
要怪就怪头顶的花枝吊灯太过炽亮,她只是稍微一抬眼,就看见谢洄年右手手腕,一根筋脉上的青黑色小痣,就像汪洋大海上的一个不会被人注意也没有人光临的小岛屿,却被陆早早找到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已左手手腕上也有这样一颗青色的痣,于是下意识地盯着自已的左手看了看。
菜等得时间不算太久,虽然是一些家常菜品,但做得很精细,摆盘也很讲究。
贺风和李简安看上去是真的饿了,大概是上午玩游戏真的消耗了太多精力,菜一上上来,立马低头大快朵颐,话都不像之前那么密了。
一道清蒸多宝鱼连续三次转到陆早早面前,陆早早终于用筷子尖夹了一点点放进碗里,不过也没吃。吃饭吃得正酣的李简安小幅度望了她一眼,嘴里含着饭菜,含混不清地问:“早早,你不喜欢吃多宝鱼啊?”
陆早早摇摇头。
不止是这道菜,所有的鱼类她都不怎么喜欢吃,一是因为多刺,二是她总觉无论怎么做都有一股腥味,咽下去的瞬间很难受。
之前她无意中看见谢洄年吃过这道菜,后来在外出吃饭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点了好几次,一筷子下去差点吐出来,最后又不想被别人询问为什么不喜欢吃还要点,于是只好装作平心静气的样子把它咽下去,然后猛灌温开水缓解。
现在想来感觉自已确实有点好笑,因为一直在注意一些无关紧要又莫名其妙的细节,然后做出更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知道陆早早不喜欢吃鱼,随后那道菜被李简安转过去,换了她喜欢吃的粉蒸排骨和香煎腊味,兜兜转转,那道鱼被转到了贺风和谢洄年之间,谢洄年本来在夹菜,不知道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手一顿。
于是便把碗筷都搁置下,喝了一口刚泡好的大红袍润了一下喉舌,没再动了。
从头到尾,他碗里的饭菜也没怎么动过,那一小碗白米饭也才刚把冒尖的地方吃掉。
贺风从碗里抬起头,瞄他一眼,点评道:“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