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有处玉泉山,水过城内,从东至南汇成金泉河。此时正值上灯时分,河面被星烛映的波光粼粼。岸两边自是热闹不凡,不少摊贩吆喝揽客。忽听一声急响,自人群中闪身而出道颀长俊挺的身影。男人戴着帷帽,遮住面庞,但动作矫健利落,唯有臂膀洇红潮湿,显然是负了伤。那伤口正潺潺冒着血,在地上滴落一串红花。男子身后跟着十七八个着戎服的禁卫军。为首的便是秦朗。他一袭金线暗绣的长衫,便衣打扮,眼神阴冷,口中叫着,“此人乃敌国细作,今若不能活捉,便就地射杀!”
宋永临当了真,俊颜薄红,含笑道,“多谢翠儿姑娘,烦请您稍等一等,我写上回信,劳您带给谢姑娘。”
铺纸研磨,纸短情长,飞快的写完封好。
翠儿见他长得俊,还是个识文断字有才情的男子,竟会喜欢怜香那小贱人。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如今没了三颗门牙,找人包了牙,总不至于影响容貌,可只能吃些软烂的食物,心里正恨得不行。
“宋先生,翠儿也想学写字呢,不知先生可有时辰教授一二,”翠儿脸颊绯红,眼神如丝,故意扭着细腰,将衣带松了松,朝他身边靠。
雪白的酥软被大力的挤成一片,本钱不够丰厚,倒也有二两肉。
宋永临眉心一皱,本能地后退,“姑娘,改日再说吧。”
“择日不如撞日啊,我既帮了你,你教我写字算是回报,”翠儿早就及笄,看过那避火图,知晓男欢女爱,却还没尝过那滋味儿。
眼前的男子比不上大公子,可听说还在考功名,以后说不定能扶摇直上。
大公子是没指望了,她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别处。
翠儿进,宋永临退。
他秉着君子风范,非礼勿视,转开视线,却被逼到墙角。
“宋郎君可是觉得奴一介侍婢,不配得到您的教导?”翠儿泫然欲泣,神色颇为惹人怜爱。
宋永临头皮微炸,面前香气扑鼻,瞧她妩媚情态,不由结舌,“不敢,姑娘何须妄自菲薄,只是我心有所属,不敢僭越,怕辱没了姑娘的清誉。”
“不怕的,郎君思行端正,只是教我读书写字而已,”翠儿拉下衣裙,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宋永临目不斜视,气息微乱,小腹窜过邪火。
面上仍是清流做派。
当真花了点时辰教她写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期间,翠儿时不时拿着丰润的后臀往后蹭,蹭的他欲火焚身,恨不能把人按在书案上剥干净,重重的弄。
他忍着一腔欲念,愣是没有逾越半分。
叫个翠儿春情含怨,无声的怨怪他为何如柳下惠。
夏日燥闷,东跨院内绿植成荫,怜香在廊下悬了许多驱蚊的草药包。
见着严峰,她犹豫半晌,终究没敢询问大公子何时回来。
她只是个侍妾,没有资格过问主家的事。
严峰持佩刀立在院内,仰着脸看向远方,不多时,半空中忽然俯冲下来只黑色的点。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只眼神冷冽的苍鹰。
怜香红唇轻启,唤了声,“阿福!”
阿福一瞬冲到她面前,爪子伸展开落在她纤细的手臂上,强悍的抓握力快要拧断她的小臂。
“你和大公子一起出门,他也回来了吗?”怜香面露喜色。
阿福豆眼大睁,羽毛上沾了几滴殷红的血。
血腥气钻入鼻腔,怜香惊得凝眸。
拨开不再光鲜的羽毛,在双翅下嵌了短箭,经长途跋涉加上负伤流血,阿福体力不支,爪子一松,便倒在了怜香怀里。
严峰冲过来,脸色发沉。
“大公子是不是出事了?”她焦急询问。
严峰不说话,转头往外跑,带了不少侍卫出得大门,眨眼就消失的没了踪影。
怜香心急如焚,抱着阿福回到屋内,恰好萧无垢听到动静,出门看到气息奄奄的阿福。
他自寻了药箱来帮阿福包扎伤口。
熬了些汤药让她喂下去。
“没什么大事,只是中了箭簇,不过箭上有毒,需要休养些时日,”萧无垢言语淡淡,心道秦昭莫不是遇到袭击,连身边的畜生都没能幸免。
怜香不知详情,急的清泪连连。
他拧眉,将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她,“人还未死,姑娘且先等一等再哭。”
“你……大公子不会死的,”她不接帕子,一双清凌凌的眼只盯着阿福。
好半晌,又着急忙慌的起身,薄衫下的两团丰盈软绵绵的晃出一股弧度。
萧无垢转首避开。
等再回头,怜香早就跑出了院子。
绕出月洞门,迎面看到翠儿,她不予理会。
谁想翠儿拦住她,递给她一封信,“你那个便宜弟弟的先生来了。”
一听阿堂,怜香顿住脚步。
“宋先生?”
“正是,瞧他一副紧张神色,莫不是你弟弟出了什么事?”
翠儿故作惊讶,把事儿往严重了揣测。
闻言,怜香心生忐忑,慌乱的接过信,走到僻静处拆开,看了几眼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忍不住胡思乱想。
难道真是阿堂出了事?
观先生字里行间虽无提及,可她不免想的多了。
生生的捱到快戌时,怜香才匆匆到了信上约定的地点。
城东有处玉泉山,水过城内,从东至南汇成金泉河。
此时正值上灯时分,河面被星烛映的波光粼粼。
岸两边自是热闹不凡,不少摊贩吆喝揽客。
忽听一声急响,自人群中闪身而出道颀长俊挺的身影。
男人戴着帷帽,遮住面庞,但动作矫健利落,唯有臂膀洇红潮湿,显然是负了伤。
那伤口正潺潺冒着血,在地上滴落一串红花。
男子身后跟着十七八个着戎服的禁卫军。
为首的便是秦朗。
他一袭金线暗绣的长衫,便衣打扮,眼神阴冷,口中叫着,“此人乃敌国细作,今若不能活捉,便就地射杀!”
四周的百姓见状,吓得纷纷避开。
街巷里一时间乱做一团,男子捂着臂膀,遭前后夹击。
黑纱之后,一双清冷的星眸迸出寒意。
男子握住腰间佩刀,拇指用力顶出刀鞘,随后拔出长刀与禁卫军对峙。
“别逃了,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识相的便缴械投降,我可饶你不死,”秦朗盯着男子,目露凶光,其实心底早就存了杀意。
远处的茶楼和酒楼上各有弓箭手,挽弓搭箭,瞄准被围起来的男子。
男子抬头,微微眯着眸子。
秦朗却扬起手,根本不顾四周还有未躲开的百姓,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利箭破空,漫天如密集的箭雨,落入河水中,便是这等危急时刻,斜刺里又涌出七八黑衣人,俱是身形如虎豹,飞快的挡在男子身前。
“大公子,您没事吧?”其中一蒙着面巾的男子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