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王弥被娘家连累,卷进印子钱风波里,她的私有物全被查过,账本上的这些人也一起被查了。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张嬷嬷床底下的账本被官差翻了出来。这八年里,她借着为王弥打理财产的名义和一大串商人勾结,把一笔笔银两以走明账的形式塞到王夫人的荷包里。商人们只需在账本上挂个名字就能得到二两,何乐不为?谁知杀出一个平安香蜡店的刘老板,这人颇有些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傲气,对同行们的行为不耻很久了,平白摊上这种事,怎能干休?
三个少女大大咧咧的围上来,王述浑身紧绷,心想:“她们简直不成体统,怎能直接凑到外男身边呢?要是在王家就要被骂死了。“
庄恩她们心想:“这人真是古怪,像刚化出人形的竹子精,坐不惯椅子,怪好笑的。”
她们和王述说了几句话,他叫她们闭嘴。
刚开始他这种叛逆的精神还很有意思,但发现他只会叫人闭嘴后,大家就失去沟通的欲望了。
庄恩见张嬷嬷还没招,气得跳起来。
“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想耍赖?嫂子,她床底下还有好多银子呢……大概有一千两!”
张嬷嬷抹了把泪,顺便也就把嫌疑抹到庄恩身上。
“姑娘,奴婢只是少夫人身边的一只蚂蚁,您何必捉弄奴婢?少夫人,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这些年我不说呕心沥血,但也劳心劳力!姑娘们一个玩笑,就把老奴推进火坑里了!”
庄恩大骂:“你不要脸,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捉弄你!”
她一鞭子抽上去,林稚连忙拦住她。
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庄恩这一鞭子下去就属于动私刑了,坏了王弥的计划十分不美。
王弥:“那么账本呢?”
“账本的确是老奴做着玩的!”张嬷嬷大声道,“少夫人,您要是不放心奴婢,尽管去查,只要能还奴婢的清白,死都值了!”
【有可能折腾半天,把你的名声整清白了,但生死簿上又添一个笑话?】
【而且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们把银子放在萧家柴坊了,很好找的,还有那个平安香蜡店的老板,白白上了你的账本却闲云野鹤的窝在店里炒花生,记得把二两银子的挂名费给人家,别为了小命,坏了情分。】
上辈子王弥被娘家连累,卷进印子钱风波里,她的私有物全被查过,账本上的这些人也一起被查了。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张嬷嬷床底下的账本被官差翻了出来。
这八年里,她借着为王弥打理财产的名义和一大串商人勾结,把一笔笔银两以走明账的形式塞到王夫人的荷包里。
商人们只需在账本上挂个名字就能得到二两,何乐不为?
谁知杀出一个平安香蜡店的刘老板,这人颇有些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傲气,对同行们的行为不耻很久了,平白摊上这种事,怎能干休?
当时闹得鸡飞狗跳呢。
王弥眸色深深,说道:“我自然信得过张嬷嬷,这样,先派人去找找账本上这些人,就从平安香蜡店查起吧——”
张嬷嬷膝盖一软。
香蜡店藏在账本的犄角旮沓里,她怎么发现的?!
“少夫人,那个什么香蜡店,老奴实在不记得啊!恐怕是底下的人写岔了!”
王述扫了她一眼,不悦道:“每一笔账都合得上,你又想撒谎么?”
张嬷嬷想说写错店名了,可王弥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八年来我名下这些店铺在他那里花了三百两银子,若是记岔,那钱去哪了?嬷嬷,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啊。”
秦管家立马派人去和香蜡店对账,张嬷嬷脸色灰败,她怀着一点希冀小心的看着王述。
他总不能向着姐姐,就忘了娘吧!
王述撑着下巴,眼神冷漠的望着虚空。
【这傻大个也算是王家唯一一个良心尚存的人了,虽然不多,好歹在嫂子出事时从三千营赶回来了。】
要不是他出来顶罪,王家人全得死。
而且他心算极快且准,才进三千营一个月就被户部的人看中,上了特优免选的名单陈放御前,只差圣旨下来,就能进户部了。
他上断头台时,王家人干嚎了几声,唯有户部尚书、侍郎和一帮清吏司的郎中秃着脑袋,哭得昏天黑地。
王弥看了弟弟一眼。
他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所有想法全摆在脸上,小时候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多年过去,他长大了,像一棵被外力定型的病梅树,竭力模仿官宦公子们为人处世的风格,却适得其反的仿出一股子装腔作势的晦气。
这样的他自然是更加不被爹娘喜爱,所以还穿着去年春天王弥送过去的衣裳,袖子有些短了。
王弥问道:“你可知父亲借银子做什么?”
王述一脸茫然,垂眸道:“兴许是手头紧了,养那么多下人,又给四弟大办生日,几位姨娘的胭脂水粉……都得花钱。”
说到“四弟”时他手紧了一下,抿了抿嘴。
他不争气,但四弟可比他争气太多,这才八岁,就过了县试,等四月过了府试,就是个小童生了。
爹娘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但四弟生日那天他只得到一个馒头,这些他不打算和王弥说。
“下月,我就要去三千营了。”王述眼睛亮了起来,腼腆的笑道:“秦总督说他每月会给我五两银子。”
等发了银子,他就把钱存起来,以后王弥手头紧了,他可以帮衬着些。
【……】
【秦溟?那个想把天底下的俊俏男人全放在身边的混账王八蛋?他的确会给你五两,但那是卖身钱还是俸禄,得看你的表现。】
表现好嘛,就是“卖身钱”,表现不好,就是卖身钱,前者和后者虽然外表一样,但里面别有洞天。
庄恩顿时有些唾弃秦溟。
她就说嘛,这个总是翘着兰花指的骚包玩意脑子不正常!
王弥向弟弟说道:“先不急,去皇宫当值银子更多,过几天我告诉你好消息。”
以这傻小子贫瘠的内心世界,“男人和女人躺一张床上会蹦出一个小孩”就是他的想象力极限了,哪里懂那些纷繁复杂的男男之情?
就怕他还没开窍,秦溟自己先跌进去了,他那大长公主的娘会善罢甘休?
王弥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会拒绝。
“不要。”王述一口回绝道,“我和他约好了,不能食言。”
王弥:“……”
“阿姐不是说要信守承诺么?”他不满的看着王弥,她说好会保护他的,可他挨打时她连个影子都没来,早就上了他的失信名单了。
王弥:“………”
庄恩急道:“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要是被秦溟——”
外面的喧闹声打断了庄恩。
小厮飞奔而来:“少夫人,那香蜡店的刘老板来了!”
“请他进来。”
张嬷嬷糊了一脑门的冷汗,惨白惨白的。
须臾,刘老板就气喘吁吁的来到王弥面前,随意的一拱手,怒道:“我从没跟你们姓林还是姓王的做过生意,何时竟有三百两银子的牵扯?!今日这个话要是不说明白,咱们府衙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