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慕容麒沉声道:“进!”书房门被推开,冷清琅一袭白衣,长发垂腰,提着食盒袅娜地走进来,一股花香之气瞬间渲染了书房的墨香。“听说王爷回府,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您的身子可好了?”慕容麒点点头:“已经无碍。”“妾身下厨煮了几个小菜,给您煲了个汤,陪王爷小酌一杯。”慕容麒收拾起烦乱的思绪,站起身来:“你的伤刚好,这些事情尽管吩咐下人,你不需要亲自劳作。”冷清琅上前收捡书桌上凌乱的宣纸,手下一顿,歪着头细瞧。然后抬头冲着他嫣然一笑:“王爷很喜欢紫藤花吗?”
冷清欢是真的暴跳如雷,一边骂,一边连踢带打,口不择言。
慕容麒被踹了一身的脚印,不得不松开了手。
冷清欢大口喘气,感觉自已歇斯底里,就跟个疯婆子似的。
慕容麒凶狠地瞪着她,额头青筋直冒,磨了磨牙:“不承认也无妨,别让我寻到证据,否则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撂下狠话,竟然转身就出了门,拂袖而去。
神经病吧!
冷清欢掐着腰,气得简直升了天,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仍旧余怒难消。
这男人脑子里都是屎!她冷清琅不害我都烧高香了,我能害得了她?再说金二那是人家的亲表哥,我难不成还能跟金二同流合污?
小二躲在远处,畏畏缩缩地看着二人起了争执,再然后,自家这位大小姐竟然敢对着堂堂战神麒王爷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他直接缩在了柜台里,不敢露脸,唯恐一个不小心,再被杀人灭口。
直到慕容麒甩门而去,他这才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凑到冷清欢跟前。
冷清欢一连喝了三碗凉茶,才勉强收起怒火,向着他质问茶馆的情况。
才知道,这金二忌惮金尚书的管束,不怎么留宿烟花柳巷,就将玩乐的场所搬进了自家茶馆,时常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前来聚众胡闹,将茶馆里的茶客赶得干干净净,闭了茶馆的门,从旁边的青楼叫几个姐儿过来作陪,乌烟瘴气,不堪入目。
正是因为此,茶馆的生意一落千丈,已经是入不敷出。金氏也拿自家这个侄子没有个办法,索性将茶馆就给了冷清欢做嫁妆。
前几日,金氏前来查账,碰巧在这里遇到了金二,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金氏临走的时候就交代掌柜,日后金二就是这茶馆的东家,以后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就可以。
对于冷清欢,她们吃准了她会被王府扫地出门,这嫁妆被娘家收回,官府也断不了这家务事。
冷清欢是一个头两个大,许多事情自已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假如自已真的离开麒王府,想要跟兜兜过安稳日子,看来不容易。自家名下这些店铺田产,金氏若是想要收回去,也是轻而易举。
她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从穿越之后,糟心事一桩接着一桩,自已压根就没有个省心的时候啊。
这茶铺继续经营,依照现状,每天都是亏本。想要扭转这局势谈何容易。想要改变经营,那就需要启动资金,而且将来还随时都有易主的危险。真正的进亦难,退亦难。
现在,有两条出路。
第一,趁着金氏还没有全部侵吞自已的店铺与田产,尽快变卖成现银,自已暗中另外置办田土。
第二条路,找一条又粗又壮的大腿,牢牢地抱紧了,将来即便自已落魄,也能有所依仗,不至于被人踩到脚底下。
这个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慕容麒肯定是指望不上,谁的金腿缺挂件呢?
慕容麒回到王府,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心烦意乱,想要骂人,不,只想杀人。
他从伯爵府里出来,望着已经空荡荡的大门口,想起这个女人貌似没有马车,所以牵着马,哪里也没有去,在大门口踟蹰了片刻。
这个女人虽然可恨,但是今天勉强算作是帮了自已一次。男宾首席上坐着的都是当朝权贵,冷清欢今日救了他们,帮他们挽回了颜面,也就相当于帮自已拉拢了人脉。
这算是个人情,自已就勉为其难,等她一会儿。
伯爵府对门有一个专门售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里面商品琳琅满目,还有书生们手提的书箱。
他突然想起,冷清欢适才提着的那个竹编食盒,还有围观的人诧异的目光,简直太丢他麒王府的人了。堂堂王妃竟然连个像样的药箱都没有,用十分廉价的食盒装药。
想到这里,他拴好了马,进了店铺,一眼就相中了这简单大方的原木书箱,里面还有收纳用的暗格,趁手轻巧。
那些材质好一些的,比如像样的紫檀木,花梨木制作的书箱虽然名贵,但是沉甸甸的,拎着十分吃力。她那小手腕那样纤细,好像轻轻一折都能折断,哪有力气。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已错了,这个女人非但有力气,还很强悍。
他提着书箱出门,就看到冷清欢拎着食盒的纤细背影,已经没入街道拐角。
他略一犹豫,就跟了上去,眼见她东张西望地四处打听,进了一处茶舍,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进去吃茶的样子。
他满腹狐疑,甚至于在怀疑,她难道是去见什么人,跟谁幽会?小心眼令他也好奇地进了茶舍,然后就看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抡起椅子,竟然将上前调戏她的男人砸得头破血流。
姿势简单粗暴,下手快准狠,一看就是练家子,惯会打架的主儿。
他脚下顿住了,隐在门口看热闹。
再然后,金二等人出言不逊,她拳打脚踢,就像发威的小老虎。
因为离得远,他不知道金二等人为何会与冷清欢起争执,单是看那些人望着冷清欢黏腻的目光,就十分窝火,一时冲动,上前替她出了头。
收拾几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对于他而言易如反掌,只需要他麒王爷的名头就可以令这些人闻风丧胆。那么,这些人哪里来的胆量敢对麒王妃不敬?
他不相信冷清欢辩解的话。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从自已鼻端扑过,那香甜的有点发腻的味道,是他所曾经熟悉的,也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他看到,冷清欢瞬间变色的脸。一个处在深闺里的女子竟然会识得合欢散?就算她是大夫,见多识广,又怎么会知道这种花街柳巷的虎狼之药?
冷清欢的反应令他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他冷冷地瞪着她,想质问求证,可是又难以启齿,最终也只是甩下一句警告的话,气怒地回了王府。
自已怎么可以认为,冷清欢这个女人可怜呢?受害的分明是冷清琅,被她差点毁了一辈子啊。
他越想越气,心里对于冷清琅就多了些亏欠。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书房门外环佩叮咚,冷清琅娇滴滴地询问门口侍卫:“王爷可歇着呢?”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慕容麒沉声道:“进!”
书房门被推开,冷清琅一袭白衣,长发垂腰,提着食盒袅娜地走进来,一股花香之气瞬间渲染了书房的墨香。
“听说王爷回府,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您的身子可好了?”
慕容麒点点头:“已经无碍。”
“妾身下厨煮了几个小菜,给您煲了个汤,陪王爷小酌一杯。”
慕容麒收拾起烦乱的思绪,站起身来:“你的伤刚好,这些事情尽管吩咐下人,你不需要亲自劳作。”
冷清琅上前收捡书桌上凌乱的宣纸,手下一顿,歪着头细瞧。然后抬头冲着他嫣然一笑:“王爷很喜欢紫藤花吗?”
宣纸之上,挥毫泼墨,一架紫藤朦胧成荫,一串串风铃一般的紫藤花从架上垂泻而下。原本秀气雅致的花草,因为了他豪放的笔锋,也变得大气而又不羁。
慕容麒灼灼地盯着她的眉眼:“难道,你不喜欢?”
冷清琅漫不经心地归置到一旁,从食盒里端出几样小菜与酒壶:“只要王爷喜欢的,清琅也喜欢。”
慕容麒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暗沉,捉了她的手,搁在自已的掌心:“可我好像听出了敷衍。”
冷清琅流水一般,向着他靠过去:“王爷钟情于紫藤花,又让妾身住在紫藤小筑,显然您是极宠我的,妾身欢喜还来不及呢。”
“那你可知道,本王为何要让你住进紫藤小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