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诧异地望着她:“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这茶馆现在不姓冷,姓金,乃是吏部尚书府金二公子私人所有。”小二所说的金二公子,冷清欢自然认识,就是金氏娘家的子侄,冷清琅的二表哥,一位吃喝嫖赌,纨绔败家的公子哥。这茶铺什么时候易主给他了?正纳闷呢,就听到里面雅厢里有人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喊:“小二,死哪里去了?让你烫的酒呢?”小二应着声,雅厢的门敞开一道缝,探出一个油头粉面的脑袋来,眯着眼睛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冷清欢,然后似是喝醉了酒一般,晃晃悠悠地打开门走出来,径直晃悠到冷清欢跟前,贪婪地望着她,呲牙一笑,一脸不正常
冷清欢瞪圆了一双清明妙目:“我的蜂鸣针一针下去,舒筋活络,可治百疾,千金难求。我都没有向你收取诊金,还帮你收买人心,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慕容麒正在整理衣襟的手顿了顿,直直地望向她的眼睛,唇角微勾,清冷一笑:“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本王见识了。果真,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冷清欢摸摸自已的脸,灿然一笑:“王爷这是在夸奖我吗?愧领了。”
慕容麒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隐去:“今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还让清琅颜面扫地,可是得意了?”
冷清欢将自已所有的东西尽数收纳进药箱里,轻嗤一声:“都说男人提起裤子来就不认人,果真如此。说的好像你们中毒也是我蓄谋已久的似的。我出尽风头那是我的本事,她丢人现眼那是她的本质。”
慕容麒脸色一黑:“真粗俗。”
冷清欢“喔”了一声:“也是,王爷刚才压根就没有脱裤子。”
慕容麒目光有点慌乱地瞥了御史老头一眼:“你还是个女人吗?满嘴胡说八道,真不要脸!”
轻哼一声,拍拍屁股走了,连句谢谢都没说。
可冷清欢分明从他稳健的步伐里看出来了一点慌张。这个好色的男人难不成都没有被调戏过?脸皮这么薄。
冷清欢不急不慌,从她的食盒里拿出纸笔,“唰唰唰”龙飞凤舞,开了一个解毒的方子,塞进正在装死的御史老头手心里:“回去按照这个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连服七日,可以清除干净身上余毒。”
然后提起食盒,拜别老夫人,谢绝齐家人相送的好意,大摇大摆地出府去了。
到了门口,她发现了一个很悲催的事情,自已要靠双腿走回麒王府。
应当谁也不会相信,她堂堂麒王妃竟然会没有马车接送吧?可是事实上,冷清琅坐着马车回了,慕容麒更不可能那么好心,等着跟自已夫妻双双把家还。可怜自已忙碌了半天,又身子虚弱,一步一挨,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男人啊,真是提起裤子来就不认人了。
她认命地撩开步子往回走,最初还有闲情逸致东张西望,后来走得累了,也渴了。突然想起,自已陪嫁的三个店铺里,有一间茶肆就在这条街上,叫什么“清风阁”。
她知道,金氏给自已陪嫁的铺子,铁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收益,不赔钱怕就是好的。原本是打算与慕容麒和离之后,若是能稳定下来,再逐一接手,试着参与经营的。所以,自已没有去过铺子,也没有查过账本。
今日口渴,不如就先到铺子里歇脚,正好也看看生意如何。
她向着路人打听了位置,一路找过去,远远地看到“清风阁”三个大字招牌,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冷冷清清,并没有什么客人。
小二应当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扭脸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这位姑娘倒是面生,刚上道的吧?”
冷清欢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小二话里的意思:“有茶吗?”
“里间雅厢,第一个门,里面有茶。”
然后摇摇头,感慨道:“难得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惜了。”
冷清欢心里道一声奇怪,按照小二的指引,径直走到第一个雅厢门口,还未开门,就听到里面传出莺莺燕燕撒娇卖痴,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来,还有男子更加粗俗的调笑声。
就算冷清欢没有亲身经过人事,但是也立即明白过来,里面是一番怎样春色旖旎的场面。
她顿时红了脸,一半是臊的,一半是气的。茶肆都是风雅之所,竟然有人在这里狎妓行猥琐之事,玷污了自已的店铺,简直岂有此理!
她没有开门,扭过脸来质问小二:“你们掌柜呢?”
小二诧异地抬脸看她一眼:“找我们掌柜做什么?”
她紧绷着脸:“这里乃是茶馆,不是青楼酒肆,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客人?”
小二讥诮地上下打量她一眼:“里面乃是我们东家,你管得着吗?一个青楼的姐儿,装什么清高?”
青楼的姐儿?冷清欢瞬间明白过来,敢情是小二将自已当成了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女子。
不过,他所说的东家是什么意思?正儿八经的东家就在这里,他爱答不理,里面的又是什么东家?
她奇怪地问:“这茶馆原本不是丞相府的铺子吗?”
小二诧异地望着她:“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这茶馆现在不姓冷,姓金,乃是吏部尚书府金二公子私人所有。”
小二所说的金二公子,冷清欢自然认识,就是金氏娘家的子侄,冷清琅的二表哥,一位吃喝嫖赌,纨绔败家的公子哥。
这茶铺什么时候易主给他了?
正纳闷呢,就听到里面雅厢里有人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喊:“小二,死哪里去了?让你烫的酒呢?”
小二应着声,雅厢的门敞开一道缝,探出一个油头粉面的脑袋来,眯着眼睛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冷清欢,然后似是喝醉了酒一般,晃晃悠悠地打开门走出来,径直晃悠到冷清欢跟前,贪婪地望着她,呲牙一笑,一脸不正常的潮红。
“这是哪个花舫派来的姑娘,姿色不错啊?”
直接向着冷清欢探过手来,带着浓重的脂粉气。
冷清欢厌憎地后退两步:“金二呢?叫他出来。”
公子哥没有得逞,笑得格外不怀好意:“你找他做什么?他都被掏空了身子了,本事不如哥哥厉害,还是让哥哥好好心疼你。”
脚下踉踉跄跄地向着冷清欢直接扑上去,冷清欢心里膈应,身子一晃,躲避开,然后脚下一个扫堂腿,将那人直接绊了一个狗吃屎,
不知道他是否是因为醉酒,迷迷瞪瞪地趴在地上,竟然起不来,“哎哟”直叫唤。
屋子里的人听到外面动静,出来看热闹,全都胸膛半露,怀里抱着衣衫不整的烟花女子。
冷清欢从脂粉堆里一眼就看到了干瘦的金二。金二也同时认出了她,斜着眼睛同样笑得不怀好意,
“当是谁呢,原来是冷家表妹,来,跟哥哥们好好叙叙旧。”
冷清欢紧了紧拎着食盒的手:“赶紧带着你的人从我的茶肆里出去!”
金二呲牙一笑:“你的茶馆?姑母说了,这茶馆以后就是我的了。”
“胡说八道,这茶馆分明就是我的嫁妆,我手里有契约。”
“契约?姑母说你若是被休弃,这些嫁妆就仍旧还是相府的产业,她有权做主。假如你不服,可以到衙门告状。不过衙门能否听你的可就另说了。”
旁边的公子哥里有人拽他的袖子,张口流里流气:“这就是你那个嫁进麒王府的表妹?”
金二点头,加重了语气:“而且是正妃。”
旁边的人忌惮地看一眼冷清欢:“咱们走吧?麒王爷可不好惹。”
“怕个球!”金二满不在乎:“麒王爷将她弃若敝履,巴不得和离,让我亲表妹做王妃娘娘呢。她早晚都是下堂妇,丞相府里也没有她的地儿,就是个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好怕的?否则我姑母怎么可能将这个茶肆许诺给我,让咱们兄弟在此寻欢作乐?”
旁边人哄笑,形态放浪:“言之有理。听说大婚第一天,麒王爷就要将她休弃回家的。”
金二更是色胆包天,色眯眯地上前,对着冷清欢就要动手动脚:“等到你被麒王府扫地出门那一日,怕是要求着哥哥们疼你呢。”
冷清欢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金二又不识抬举,她直接抄起一旁的一个椅子,朝着他头上就开了花。
就算自已是下堂妇,现在好歹也是麒王妃,这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们全都不要命了么?打死一个算一个,就不信他慕容麒能袖手不管。
所以冷清欢这一下子一点也没有留情,直接简单粗暴地给金二开了瓢儿,顿时那血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