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们先坐着,我上楼去叫甸甸和益阳下来吃饭,本来还担心那个丫头的性子这辈子不会谈恋爱了,结果遇上对的人了,也跟其他女孩子一样,都喜欢腻歪在男朋友跟前……”程大爷说得满面春风,只是这些话落在程明阳耳朵里,并不是那么好听。“呵呵……”程大爷乐呵呵地上楼叫闺女和他的首长女婿下楼吃饭啦!程大爷上来的时候,程甸甸还窝在韩益阳怀里说着悄悄话。很多时候她觉得首长大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话不多,也不爱摆谱摆姿态,但是等她说完也会给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是一种他尊重她的每个想法和每句话的表现。
程家位于鹿侨的河湾别墅村,独门独院,周围绿树环绕,中间开渠了一条人工河,潺潺流水搭着做旧的石板桥和依依杨柳,还算有些雅致。
客厅里,程大爷跟韩益阳说起了自己的军旅生活,无意和有意地提了好几次自己以前做的菜如何得到了上级的大力赞扬,然后被提到了大班长的位置。
“哎哟,老爸您这破事已经说了一百遍都不止了,您还没有说烦啊。”程甸甸抱着卷毛挤在了程爸和韩益阳中间,喂了点卤花生给卷毛,目光触到韩益阳,又给他抓了一把花生吃,“我爸爸的独门花生,你尝尝。”
韩益阳拿了一颗剥了放进嘴里:“程叔手艺真好。”
程大爷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过度谦虚得有点不像自己了:“很一般啦,如果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我做个几十斤,您带回去给您……你家里尝尝……”
程大爷的“您”字落在了坐在沙发里每个人的耳朵里,程甸甸挽上韩益阳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身上,呜呼一声,“你要受住!”
“甸甸,伯父只是太紧张了。”赵筱敏开口,她坐在程甸甸的对面,笑容浅浅。
韩益阳低头拍了拍程甸甸的脑袋,然后转头对程大爷说:“程叔,即使我不是甸甸的男朋友,您也是我长辈,您真的不用对我太客气,倒是我过来有点打扰您跟阿姨。”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程甸甸赞赏地看了一眼韩益阳,韩益阳顺便摸了下她的头,跟她摸卷毛似的。
这个首长,真是年轻又有礼貌啊!程大爷鸡啄米地点了点头,然后探过身把茶几上的卤花生送到距离韩益阳更近的地方:“喜欢就多吃点。”
程甸甸相当无语地笑了。
赵筱敏也笑,笑容浅得随时要散去。
“对了,阿姨身体怎么样了?”程甸甸早在前几天从妈妈那里得知赵阿姨的情况,摔折了一条腿,不过已经无恙出院了。
“没多大事,现在在家养着。”赵筱敏说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秀气的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明阳怎么还不过来?”
程甸甸喂卷毛的手稍微怔了下,抬头看向赵筱敏。赵筱敏像是感觉到投来的视线,对她弯了弯嘴角,“明阳本来有一份很好的offer,不过他爸妈只有他那么一个儿子,他必须要接手家族企业,一个人要操心一个公司,从回国到现在,我就没有看到他闲过……”
程甸甸:“……”她家首长,一个人还要操心好几个团呢。
其实程甸甸一点也不想知道程明阳继承哪门子的家族企业,她只想知道,为什么程明阳也要过来吃饭,明明是他首长的接风宴,怎么就变成了这两口的蹭饭日了。
“对了,甸甸你男朋友也是独子吧?”赵筱敏问的是韩益阳的问题,而她询问的人却是程甸甸。
“不是。”程甸甸开口。
“我还有一个弟弟。”韩益阳自己回答道。
“还有个弟弟啊,当时S市的计划生育是不是还没有出台啊,怎么会有两个小孩,按理说……”
“我跟我弟弟同父异母。”韩益阳口气随意,放下茶杯扫了赵筱敏一眼。
程甸甸低下头,心情真的很不好。
“啊……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赵筱敏语气带着点自责。
同父异母,我六岁之前都是在乡下跟着外婆的……程甸甸想起首长前不久说的话,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原来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没什么,我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韩益阳说到这儿,侧头看了眼程甸甸,眼神里有她能看懂的安抚,他在告诉她没事。
程甸甸将手放在韩益阳的手背上。
“我跟我继母关系很好,并没有亲不亲生的区别。”韩益阳继续说。
程甸甸是看过韩益阳跟韩老太太的相处方式,如果他不主动说,别人又怎么会看出来,倒是赵筱敏,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点什么。程甸甸觉得自己有点多想,不过现在实在有点不爽,她拉上韩益阳的手:“想不想看我以前的照片,我带你上楼转转。”
韩益阳:“还真想看。”
家里的照片都是爸爸在收拾,首长要看,程大爷不仅拿出了程甸甸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还把自己军旅生涯所有的纪念照和纪念章全部带了出来,邀功似的要把背后的故事讲给韩益阳听。
原来自己老爹才是最大的电灯泡,程甸甸只能靠在韩益阳身上叹气,没想到上楼了还要继续听老爹讲他那老掉牙的故事。
终于到了晚饭,程大爷也下楼帮忙了,楼上楼下隔音并不是十分好,隐隐可以听到赵筱敏围着她妈打转的声音。
程甸甸在房间里依靠在韩益阳的身上,轻声问:“那个你跟你妈妈的事情……”
“因为我觉得不重要。”韩益阳摸着女人一头披散下来的中长发,开口,“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改变想法呢?”
“怎么会!”程甸甸一口否定。
“那不就好了,根本就是一件小事。”韩益阳目光温柔,嗓音低沉干燥,像是秋日的天空,“甸甸,我妈妈会是一个好婆婆的。”
“我当然相信。”程甸甸有点急了,怕韩益阳因为她是担心某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非凡心情不好,仰着头急切地跟他解释说,“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事情,即使你妈妈是一个坏婆婆,我也不怕。其实刚开始我觉得你家门第很高,我也有点害怕,但是我想起你说喜欢我,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那我肯定有吸引你的地方,在喜欢这件事上,咱们也没有谁高攀了谁,是不是?”
“是,你说得真好。”韩益阳勾唇真心称赞说,顿了顿,压低声音问,“那年纪呢,你不嫌弃我比你大那么多。”
“不嫌弃,一点也不嫌弃。”程甸甸钩上韩益阳的肩膀,眼睛弯弯亮晶晶的,声音也细细软软的,“等你老了,我就帮你推轮椅、洗牙套啊……”
韩益阳:“……还真是谢谢了……”
“不要那么客气嘛。”程甸甸娇俏得把头搁在韩益阳的肩膀上,语气比动作还要亲昵几分,“这样好不好,现在我比你小,你要多照顾我一点,等你老了,我多照顾你一点。”
“……”韩益阳不得不说自己的自尊心被这个女人以柔软的方式狠狠打击了一把,但即使这样,他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好,记住你的话啊,以后要帮我推轮椅和洗牙套。”
程明阳是踩着饭点过来的,客气地带来了两盒海参和鲍鱼,程明阳过来后,赵筱敏也解下围裙在客厅里陪程明阳,一边给他剥新摘的橘子,一边问公司上的事情。
“明阳很忙吧。”程大爷端上菜的时候,客套了两句。
“还好。”程明阳回答得彬彬有礼。
程大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们先坐着,我上楼去叫甸甸和益阳下来吃饭,本来还担心那个丫头的性子这辈子不会谈恋爱了,结果遇上对的人了,也跟其他女孩子一样,都喜欢腻歪在男朋友跟前……”程大爷说得满面春风,只是这些话落在程明阳耳朵里,并不是那么好听。
“呵呵……”
程大爷乐呵呵地上楼叫闺女和他的首长女婿下楼吃饭啦!
程大爷上来的时候,程甸甸还窝在韩益阳怀里说着悄悄话。很多时候她觉得首长大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话不多,也不爱摆谱摆姿态,但是等她说完也会给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是一种他尊重她的每个想法和每句话的表现。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程甸甸先从韩益阳怀里起来,然后说:“应该是来叫咱们吃饭的,我们先下去吃饭,等晚上我们再说话。”
韩益阳从小心思纯正,但甸甸这句“晚上再说话”还是在他心里缠绵地绕了两圈,然后落在心底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期待。什么时候,听她这样简单的说话,也变成了一件愉快以及值得期待的事情。
晚饭真的很丰富,走在楼梯上便闻到了各种饭菜香。
程大爷跟韩益阳一块儿走下去,三个人走楼梯有点挤,所以程甸甸真的被挤到了后头,只能瞪着自己老爹跟着她首长一步步往下走。
“你们俩可终于被请下来了。”赵筱敏笑着开口。
“我难得回一次家,不就像做客一样嘛。”程甸甸终于能走到韩益阳的身边了。
“你好。”赵筱敏身后的程明阳上前跟韩益阳打招呼。
韩益阳伸出自己的手:“你好。”
其实这次田女士把赵筱敏和程明阳这对儿请来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她想两对儿准夫妻凑在一起肯定格外有话聊吧,而且她也有自己私心,从小到大敏敏都强过自己的丫头,连找男朋友这事也一样,现在丫头有了自己的好归宿,她这个母亲,脸上就有光了。
不过事情好像并不像她想得这样,晚饭桌上的气氛虽然没有很糟糕,但绝对不是她原本设想得那么和谐:两对儿小情侣坐在一起幸福地商量结婚大事。
尤其是程明阳,有点不对劲。
上最后一盘菜时,田女士找了一个借口把程大爷叫到了厨房,然后压低声音问程大爷:“老程啊,你有没有觉得孩子们有点不对劲儿?”
“你终于发现了啊。”程大爷语气有点凉,埋怨地看了自己妻子一眼,“这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田女士嫁给程大爷就没有像这样被说过一句重话,整个人立马委屈得不行:“你这个程老头,你到底说我做了什么事!”
“韩女婿在这,我先不跟你说。”程大爷收敛了下口气,“晚上我再好好算给你听,你到底做了多少好事。”
饭桌上,三个男人都喝了酒,喝得最多的是程明阳,敬了韩益阳又敬程大爷,几杯下肚,整张脸就变得和关公一样。
程甸甸知道程明阳酒量一直不好,高三毕业谢师宴那天,他把她叫到长廊上,那天她以为程明阳会对她说点什么,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便吐了她一身。
——
晚饭后,赵筱敏提出四个人一块儿打牌。
程甸甸担心韩益阳不会玩,结果韩益阳比她玩得还好。
“你们两个配合真好。”赵筱敏说。
“那是,我们心意相通呢。”程甸甸笑着收了收手上的牌。
“这样说,岂不是说我跟明阳的心意没有你们通?”赵筱敏半较真儿地开口。
程甸甸想不到赵筱敏无聊到这个份儿上,扯了下嘴角:“你自己那么认为我也不介意啊。”
“不行,再打一盘,下一盘肯定我跟明阳赢。”赵筱敏看向韩益阳,“没问题吧?”
“我没关系。”韩益阳道。
“我有点累了,下次再打吧。”程明阳突然站起身。
赵筱敏抬头看向起身的程明阳:“明阳。”
“我先走了,你还想打就让阿姨陪你。”程明阳说完,便向外面走去。
程明阳是有点醉了,走到外头被凉风灌了灌,整个人恢复了点清明。他抬眸看了看自己的车,失笑刚刚自己实在有点没风度。
他在那个丫头面前,以前是耍帅又耍脾气;现在呢,连风度都要丢了吗?
程甸甸跟着韩益阳来到外头,一块儿出来的赵筱敏上前拉住要开车的程明阳:“你喝酒了怎么开车?”
程甸甸望了眼韩益阳,建议说:“我让何毅来接你。”何毅是程甸甸的表哥
“不用,我去前面打的就可以了。”程明阳说。
赵筱敏扶上程明阳的胳膊:“让何毅过来太麻烦了,我们还是打的吧。”
“好吧,路上小心点。”程甸甸说。
“嗯。”程明阳应了一声,抬头看着韩益阳。
韩益阳冲他点了下头,没有语言。
程明阳和赵筱敏离去后,程甸甸挽着韩益阳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妈妈好朋友的女儿和以前喜欢的人。”韩益阳突然开口说。
“首长,你是坏人,故意揭人伤疤。”
“原来还是伤疤啊……”韩益阳接话道,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一阵清凉的风将他的声音吹得有点散,韩益阳刚刚的声音像是带着一丝失落。
程甸甸猛地转过头,不小心就撞进男人的怀里:“你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但是甸甸,这并不好笑。”韩益阳看着她说。
程甸甸急了:“你……”
韩益阳忽然笑了,拉上他的手:“好像我也不适合开玩笑。”
程甸甸撇着嘴捣了韩益阳一拳:“真无聊。”
晚上,程甸甸把田女士准备好全新洗漱用品给韩益阳送去,离去的时候嘱咐说:“洗澡的时候锁好门啊,小心我过来看。”
韩益阳无奈地看着程甸甸:“那我就不锁了。”
程甸甸的闺房和给韩益阳准备的客房是相邻的,外头的露台只隔着一扇小铁栏,如果真要偷看,实在很简单。
洗完澡的韩益阳陪程大爷下了一会儿棋,连续赢了三盘后开始发挥失常,让了程大爷一局,程甸甸站在后头见风使舵地拍马屁:“哇,老爹真厉害,你赢了首长呢。”
程大爷捏着一颗棋子,十分腼腆地笑了。
之后一家三口加上半个女婿坐在一起看了新闻联播和之后两集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片尾曲结束后,田女士拖着程大爷回房了。
程甸甸也有点累了,打了个哈欠,语气旖旎:“我们也上楼睡觉吧。”
韩益阳愣了下,点头:“好。”
最后还是独自躺在房间里的韩益阳,失笑自己也有点醉了,醉了的男人都容易多想。
关灯盖上薄被睡觉。
然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外面的露台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韩益阳军旅那么多年,完全可以从脚步声知道进来的是什么人,弯了弯嘴角,正要闭上眼睛睡觉,一道低低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首长啊,你睡了没,我过来找你说话啊……”
韩益阳翻过身,睁开眼看着探着脑袋趴在他床头的女人,外有柔柔的月光从缥缈的窗帘透进来,但是在不开灯的夜晚室内,光线依旧晦暗,但是此时韩益阳的眸光却是亮亮的,好像是外头漫天的星辰都落在了他眼里,那么熠熠生辉。
“你是过来说话的?”夜晚男人声音更加磁性。
“是啊,之前我们不是没有聊完吗?”程甸甸说,语气倒不像是在戏弄他,里头带着认真。
韩益阳半撑起身子,不知不觉间轻轻叹了口气,打开床头灯。
嘠嗒一声,灯光驱赶了黑暗,顿时橘黄色的灯管柔柔地打在男人俊朗的面目上,像是给他打了强化的柔化,完美无可挑剔的面部轮廓更显得行云流水般流畅。
帅得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光彩,全部沦为背景。
程甸甸是一个矜持的好女孩,但那只是对其他男人;对自己的男人,她一向是能调戏就调戏,能揩油就揩油,一只手已经很顺其自然地拉上了韩益阳的睡衣。
韩益阳靠在床上,真的摆出一副陪聊的姿势。
然而程甸甸可不想就这样坐在床边跟韩益阳聊天,因为这样实在像是母亲对儿子促膝长谈的样子,所以她便利索地脱掉拖鞋,爬上床,然后像一条灵活的鱼儿,在韩益阳瞬间愣神的工夫,溜进了他怀里。
这样就舒服了。
韩益阳低头扫了眼怀里的女人,整个人也立马精神了。
其实被人追求多了的男人,像韩益阳这种本身性格又那么疏离和沉默的,并不是很喜欢太主动的女孩子,只是男人对自己中意的女孩,原则啊、底线啊、标准啊这些完全失去了效力。
程甸甸一只手放在韩益阳背后,一只放在他精瘦的腰身上:“首长,我们聊聊彼此的青春岁月吧。”
韩益阳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聊青春这种纯洁的问题,他倒变得像一个青涩小伙子,胸口烧着一股熊熊的烈火,眼里心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甸甸半躺在他怀里露出的白皙娇嫩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肌肤……他很想用她的水覆灭自己身上的火。
只是韩益阳毕竟是韩益阳,他轻咳一声后,还是开口跟眼前的女人这样说:“甸甸,你先回去,我们明天早上再谈论这个问题,好不好,嗯?”
最后的“嗯”字,嗓子已经干得发痒。
“你是困了吗?”程甸甸抬眸询问,偏偏纯洁得没有任何杂念。
明明是故意的,还在装?韩益阳不能说什么,只有叹气,然后他发现自己连叹出的气都是热的。
其实男人都是矛盾的,韩首长也一样,他一边调整手臂让怀里的女人有个舒服的躺法,一边君子般地开口:“甸甸,你不怕我起什么不轨之心?”
“当然不怕,这可是我家啊。”程甸甸知道韩益阳在想什么,一脸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眉毛,白皙的手指手痒地在眉骨上绕了两圈,“如果不想,喊两声就可以了,如果我想……”
程甸甸没有说完,韩益阳稍稍转移视线:“好吧,你开始说吧。”
灯光幽幽的光线落在抱在一起的两人上,说是抱在一起,其实是程甸甸像一条章鱼似的黏在韩益阳身上。
“我读书的时候当了好几年的劳动委员,你呢?”程甸甸开始打开“青春”这个话题,不等韩益阳回答,一只手越过他朝开关伸去。
韩益阳整个人震住了:“甸甸,你做什么!”
“关灯啊,说话又不需要开灯,给我家节约点电费也好啊。”程甸甸说得理所当然。
韩益阳不说话,此时他说得越多,越是在掩饰什么。
“你呢,你小时候怎么样,是不是从小五条杠那种?”
“哪有五条杠。”韩益阳低低的声线带着一丝笑意,“最多三条杠。”
“我以前只有一条杠呢,你居然有三条杠。”程甸甸放在韩益阳腰上的手有点手痒地弹起钢琴来,被韩益阳不留痕迹地按住。
“原来你也有杠啊,是因为劳动特别积极的关系?”韩益阳让自己放松点。
“你看不起我。”程甸甸真想咬韩益阳一口:“我还当过学习标兵呢。”
韩益阳摸了摸程甸甸的长发:“哦,原来那么厉害过……”
程甸甸不爽地哼哼唧唧,顿了下开口:“其实小时候我并不爱学习,直到高中才努力了一把。”
“我知道。”韩益阳应道。
“你怎么知道?”
“刚刚你爸把你小学的成绩单给我看过,有点……”
“有点什么!”
“惨不忍睹。”
“韩益阳!”程甸甸猛地要从韩益阳怀里爬起来,又被韩益阳一把按了下去,声音沙哑,“别动来动去。”
程甸甸笑了一下,乖了。
“你知道我高中为什么就努力了?”程甸甸言归正传,声音平平的并没有多少情绪。
“脑子开窍了?”
“是情窦初开了。”程甸甸说,有时候心里磊落,说出来内容再暧昧也是一句陈述句,“我以前挺喜欢他的,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差不多七年吧,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就不喜欢了……”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韩益阳搂了搂怀里的女人,帮她调整了一个位置,“你还真不怕我吃醋。”
“我就是想让你吃醋啊。”程甸甸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无奈的韩益阳,“不过首长啊,你要有自信啊。”
“我当然有自信。”韩益阳不轻不重地强调一个事实,“现在人可是在我怀里。”
“坏蛋!”程甸甸“娇羞”地把脸埋在韩益阳胸前,然后低低开口,“首长,以前也有很多女孩子为了能配得上你而努力学习吧?……”
“不知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说得那么具有积极意义,也算是功德。”韩益阳说。
程甸甸:“的确是这样子,可惜她们总归没有我那么幸运,她们曾经的男神,现在还不是在我家床上……”
韩益阳:“咳咳,咳咳……”
“首长,回去之后再跟你说这个秘密好不好?”
“现在不可以说吗?”
“不可以,我打算找个好地方再说。”
“好吧,随你。”韩益阳又摸了摸程甸甸的头。
程甸甸配合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孤男寡女,这样的夏夜,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旖旎,轻微一个触碰就可以让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上升起来,然后引发类自燃一样的生理反应。
空气分子剧烈运动着,床上的男女倒是突然安静下来,而韩益阳一双眸子更亮了。
程甸甸触碰到韩益阳的眸光时,紧张得吞了一口口水,脑子不停想起刚刚跟顾明明打电话的内容“程甸甸,你就不想验验货……”
验验货……
怎么验?
程甸甸紧张得放在韩益阳腰上的手已经开始“一搭一搭”地上下抖动起来。
而这一次,韩益阳没有再按住她的手。
程甸甸不敢看韩益阳,但是她觉得自己下面提出的要求如果不看韩益阳的眼睛,实在有点不真诚,所以她认真地抬起头,认真地开口问:“首长……可以给我看看吗?”
好娇羞,外头的月亮像是听到了程甸甸话,躲进了黑夜的乌云里,月亮躲起来了,整个室内更晦暗了,只剩下两双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
“那么黑,你也看不到啊?”韩益阳提醒说,话一说出口,他也觉得自己疯了,疯了,都疯了!他说的是什么,他应该把这个女人像小鸡一样拎回她自己的房间啊。
“那我用摸的……”程甸甸又吞了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韩益阳没有听错,他在里面听到了一丝请求……这事这样本末倒置了?
此时此刻,住在楼下的程大爷认真仔细地跟田女士说了自己闺女和赵筱敏的事,包括甸甸喜欢了程明阳多少年,也包括赵筱敏把自己闺女的日记本里的秘密如何像一个玩笑话一样说出去。
田女士听完,真的沉默了。
她起身上楼,打算找自己闺女谈谈。
敲门,没有应。
按理说时间还早啊,是不是在厕所,田女士又喊了两声甸甸的名字:“甸甸?”
田女士的声音传来,程甸甸正对韩首长行……不轨之事,她一下子心理素质不行,妈妈的声音让她一紧张,下手便重了。
此时此刻,再强烈刺激,从韩益阳嘴里发出来也只是轻轻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