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下弹闪,韩朵朵的额头又挨了一记。韩雪苓双手叉腰,“哼,你这个小家伙只需要说好看,知不知道?”韩朵朵用手捂着额头,嗡嗡道:“还不是你今日属实奇怪。怎么这么霸道,容不得妹妹上两句?”她放下手,凑到韩雪苓跟前,“莫非——待会见的客人是姐姐的如意郎君,要不然平日怎么不见你这幅女儿家做派?”韩雪苓对上她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率先败下阵来,妥协道,“好妹妹,我们边走边说,好吧?”韩朵朵点头,两人相伴一路,往招待客人的正厅走去。
彩菊掀开帘子,朝里房正在梳妆打扮的韩朵朵道,“小主子,您可赶快吧。等会给老太太请安晚了,李姨娘又该在旁煽风点火去了。”
“阿桃,给主子今日梳个好看的妆发,请安后还要陪大姑娘见客呢,可不能下了她的脸面。”
阿桃乖乖应了一声,手指轻轻的拢着眼前人柔顺的黑发,铜镜里少女的杏眼温润,面容姝丽,抿上去的樱桃小嘴翘起,格外灵动可爱。
年纪不大的阿桃看着主子这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不仅带了些小气性,“哼”了一声,“姐儿还笑,不让我快点把你打扮妥当,看到时候你找谁哭去。”
韩朵朵眼眸微亮,“那我也一定要抱着你哭,咱俩一个都跑不掉。”
最后一缕青丝被挑了上去,缠绕上发簪,阿桃站在韩朵朵背后,笑出了声,“姐儿这真是天仙下凡,这个年岁就出落的如此标志,好似浑身都冒着仙气呢。”
少女葱白色的纤细手指对着阿桃的额头一弾,两眼弯弯道,“你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怪会讨巧卖乖的。”
她起身走出厢房,夏日的天早早亮了,她一抬眼,一个明艳活泼的姑娘正向她热情的招手,韩朵朵无奈的笑了笑。
“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来寻我?让苓姐姐等久了,到时候你又非赖着我,尽是从我这里憨些好东西呢。”
韩雪苓高束马尾,红色的绸带随着发丝在空中飘荡,一身艳红色的利落骑装,看着格外的英气慷慨。
那双桃花眼微光流转,勾肩搭背的搂过韩朵朵,“小漂亮这是取笑我呢,看姐姐今日这身装扮如何?”
她双手伸张,原地转了一圈,韩朵朵眼睛跟着她转,手里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扇着,“嗯,如果婶婶不打死你的话,这身装扮确实不错。”
话音刚落,红色的身影迅速近身,白皙的两指一弾,正中韩朵朵眉心。
苓姐儿神情娇纵,“哼,尽会阴阳怪气的小家伙,不跟你说了,我回去换身衣裳。”
她横着走出了院门,韩朵朵收回目光。
一旁跟着的阿桃看着苓姐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小主子,我怎么觉得大姑娘有些奇怪啊。”
韩朵朵赞同的点头,“她一向不注重打扮,难道是因着今日要见客的缘故?”
看着这一主一仆半天还在原地磨蹭,彩菊忍不住踢了阿桃一脚,眉毛一横,“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快带姐儿去给老太太请安?”
阿桃“哎呦”了一声,推攘着韩朵朵出门去了。
松阳斋内,缕缕香烟呈祥云状,向上升入空中。
伺候着香火的于妈妈喜上眉梢,又供了几只香在炉中。
燕氏一手搭在丫鬟手上,一手时不时拨捻沉香木做成的佛珠手串,穿着朴素淡雅的一身走了进来。
于妈妈熟练的为老太太净手,奉经。燕氏两膝一弯,虔诚的跪在蒲扇上,开始了今日拜香礼佛。
一柱香后,难懂拗口的梵语声停了下来,燕氏将佛手串重新带回手上,于妈妈扶着她起了身。
“近日可有祥兆?”
跟在老太太身后的于妈妈脸上堆笑道:“有的,有的,就今个儿,烧出了一朵祥云哪。”
燕氏端着一副慈悲样,转头看向于妈妈,“也是你用心了,赏。”
一个丫鬟快步朝着这小佛堂而来,见着燕氏就是往地上一跪,禀告道:“老太太,李姨娘和几位哥儿,姐儿正在前厅候着呢。”
燕氏摆摆手,由贴身的女使扶着,慢悠悠的往前厅去。
韩朵朵还没迈过松阳斋的门槛,就远远听着李姨娘宛如丽娟鸟鸣般的笑声,她眼里闪过一丝暗意,想必李姨娘这是正在攀附老太太的身边人哪。
等韩朵朵进入前厅,老太太身边的吉嬷嬷微笑点点头示意,她点了点头回礼,便入座了。
进来之后,李姨娘的谈笑声自然停了,不过安生没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明里暗里挤兑着她。
李姨娘:“近日几次给老太太请安,柔姐儿都晚我一步,想必是身子又不爽利了吧?”
韩朵朵面上笑着,心里却把这个姨娘骂的狗血淋头,这是在骂自己是个病秧子是吧,挺有胆。
一双杏眼里藏着刀片的锋刃,“姨娘夜夜伺候韩叔叔还这么有精神头,怪不得韩叔叔近日看着疲惫多了呢。”
李姨娘皮笑肉不笑着瞪着韩朵朵,几根指头暗戳戳的来回扯着手绢。这个死妮子,骂我是个狐狸精哩。
李氏的一儿一女尚且年幼,不明白的看着互相递着软刀子的两人。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随着燕氏的到来被打破了。
老太太气场强大,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韩朵朵内心极不情愿的跟着众人起身,“请老太太安。”
燕氏叠着皱纹的手一摆,“坐罢。”
丫鬟们纷纷上茶,等燕氏入座,扫视了一圈来的人,“咦”了一声,她眉头微皱,语气严厉,“苓姐儿呢?”
韩朵朵自是不会去触这个霉头,没人接话,燕氏的脸肉眼可见的更黑了。
几日一次不定期的“晨会”就这样,在彼此难以言说的可怕氛围中结束了。
一脚刚迈出松阳斋院门,身边的小桃突然喊道:“小主子,后退!”
韩朵朵下意识的照做,只见小桃一下挡在她身前,伸出手往空中一挥,一枚小石头出现在她手中。
“苓姐姐,是你吗?”韩朵朵挑了挑眉,故意放大声音,“姐姐,你不出来的话,李姨娘和老太太可还在屋里呢。”
果不其然,韩雪苓从不远处角落里走出来,少女褪下一身骑装,略施粉黛,一双桃花眼里柔情似水,也是小小的惊艳了韩朵朵一把,这和平常的苓姐姐完全不同。
她款款信步走来,做足了大家闺秀的端庄淑良,“柔妹妹瞧着姐姐这身怎么样?”
韩朵朵奇怪的打量了她一圈,“挺好是挺好,只是不知道姐姐你受什么刺激了?”
又是一下弹闪,韩朵朵的额头又挨了一记。
韩雪苓双手叉腰,“哼,你这个小家伙只需要说好看,知不知道?”
韩朵朵用手捂着额头,嗡嗡道:“还不是你今日属实奇怪。怎么这么霸道,容不得妹妹上两句?”
她放下手,凑到韩雪苓跟前,“莫非——待会见的客人是姐姐的如意郎君,要不然平日怎么不见你这幅女儿家做派?”
韩雪苓对上她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率先败下阵来,妥协道,“好妹妹,我们边走边说,好吧?”
韩朵朵点头,两人相伴一路,往招待客人的正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