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说的这句话,言犹在耳,已经在他们之间画下鸿沟,如果冒然再去看她,定然会让她多生出一份反感的情绪。“哎哟,我们英勇无比的大都督,居然还有愁肠百结的一面,来,说出来听听,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唉声叹气的?”这一声戏谑,让慕容谦回过神来。他实在是想得太入神了,居然连沈之焕进了厢房都没有察觉。穿戴好之后,他才缓步走出来,看见沈之焕一袭紫色的长袍,两手空空地坐在桌前喝茶。“什么时辰回来京都的?这一次,什么礼物都没有带吗?”
说完,慕容谦带着怒气大步朝着厢房走去。
所谓荤素,是北冥司的暗语。荤,也就是明面上的用刑,打得人皮开肉绽,痛不欲生。而素,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听上去可能舒服一些,无须受到皮肉之苦。
泡入热水里,感觉整个人舒畅了许多。
慕容谦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看看李锦元,她今日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肯定是早早就睡下了的。
“感谢大都督,妾身与您并无往日情分,日后也不会有交集,而且,妾身新寡,与大都督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大都督是飞黄腾达的命格,还是不要沾染了妾身的晦气才是。”
当时,她说的这句话,言犹在耳,已经在他们之间画下鸿沟,如果冒然再去看她,定然会让她多生出一份反感的情绪。
“哎哟,我们英勇无比的大都督,居然还有愁肠百结的一面,来,说出来听听,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唉声叹气的?”
这一声戏谑,让慕容谦回过神来。
他实在是想得太入神了,居然连沈之焕进了厢房都没有察觉。
穿戴好之后,他才缓步走出来,看见沈之焕一袭紫色的长袍,两手空空地坐在桌前喝茶。
“什么时辰回来京都的?这一次,什么礼物都没有带吗?”
“你还好意思说,来者是客,你这茶水都是凉的,哪里的待客之道?”放下茶盏,沈之焕促狭地问道。“你都问起来了,具体想要什么礼物呢?”
“红叶李子还有没有?”
京都这边不产红叶李子,眼下正是吃红叶李子的盛季,如果沈之焕再也不去北地,就吃不到嘴了。
看见沈之焕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慕容谦有点不耐烦了:“没有带就没有带,傻笑作甚?”
“你吃了红叶李子,就没有任何不适之处?”沈之焕止住大笑,认真地看着他。
慕容谦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好兄弟这一次那么好说话,托人带了两次红叶李子回来,而且,还追问他好不好吃。
当时没有察觉异样,现在回想起来,最喜欢捉弄人的人,怎么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说,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沈之焕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慕容谦掰断了,他只得连连求饶:“好兄弟,求松手,我再也不敢了。”
等慕容谦松开手,他后退一大步,先找到大门的方向,这才笑嘻嘻地说:“你放心,红叶李子都是现摘的,十分新鲜,只不过,在差人快马加鞭送回来之前,我放在巴豆水里泡过一个时辰。”
难怪李锦元看见他送红叶李子去就杏目圆瞪,一脸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不过,后来,她把红叶李子当作供品,给那个死鬼吃,是不是表示,她其实是对那个死鬼恨得牙痒痒?
不然的话,她应该是将剩下的红叶李子丢给他,而不是供给那个死鬼。而且,他在灵堂前都生气了,她都不解释原因。
他都说了,那个死鬼是个窝囊废,可怜她应该是对于自己的婚姻不能自主,明知道他说的是真相也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看来,这份礼物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的。
这么一想,慕容谦的心情大好,暗暗笑了起来。
沈之焕有点害怕,准备在慕容谦出手之前就溜走,可是,好一会儿,看见他烦恼、释然又开心地笑起来,只觉得是不是自己过分了,将巴豆下多了分量,使得这个好兄弟都喜怒无常了。
“阿谦,你别吓唬我,我过几日托朋友再带一些新奇的果子给你尝尝鲜,以表这一次对你的歉意。”
“好,我还有公事,你先滚吧。”
“这都大晚上了,还有什么公事办理呢?我和你说,今日我遇到了一个绝色美妇人,她对我爱慕至极,说明日要送我一个紫色的玉扳指,还说只有那种珍稀宝贝,才能配得上我这个京都第一名公子。别走那么快啊,我真的是来和你分享的。”
“明日去找你饮酒,今夜真的有重要的公事。”
看见慕容谦回复正常了许多,沈之焕放心了一些,原本,他就是过来炫耀一番的,没有想到对方此刻没有工夫听他说完。
没有关系,明日他一定添油加醋说得让慕容谦羡慕嫉妒恨。当大都督有什么用?全京都那么多娇美小娘子,可没有一个主动说送他扳指吧?
沈之焕看着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美滋滋地想,那个妇人说得很对,首饰必须成双成对的才有意义,真的好期待啊。
北冥司的地牢十分昏暗。
看见有人过来,张沐辰嚣张地大吼起来:“你们快把本公子放了,都搞不清楚状况,抓错了人,本公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青松搬来一张太师椅,慕容谦一撩袍脚,帅气地坐下来,冷冷地看着张沐辰。
“吃不了?那确实得兜着走。”
张沐辰得意无比,刚准备得瑟一下,就听见慕容谦又说:“青松,给今夜值夜的弟兄们加餐,每人二斤香油牛肉,外加两只卤鸡腿,用油纸兜着走啊。”
一阵叫好的笑声。
“不就是一个破北冥司吗?你也别得意,现在给本公子松绑,还要抬着八抬大轿将本少爷送回去,你们搞不好还可以留个全尸。”
一道寒光闪过,张沐辰的衣袖被飞镖穿过,拖拽着将他钉在身后斑驳的墙壁上。
强大的力量,震得他的后脑勺有点疼,身上没有伤,却让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宗罪,你恐怕不知道,那条河是京都的母亲河,全京都的百姓,都在那里担水、洗菜,用以生活和劳作之需。可是,你们玩乐归玩乐,大火辅以烈酒烧画舫,将清澈的河水污染得不堪入目。”
“可是,你们北冥司将我们几个带走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啊,即便是污染,这流水淙淙,或许已经流走了。”
旁边的角落发出了质疑的声音,慕容谦循声看过去,是一个满脸都是红泡的小纨绔,想必就是给张沐辰出谋划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