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女声从里面传来,紧接着就是穿着拖鞋开门的声音,不一会,一个卷发的面向刻薄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看到面前的骆音,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哟,我说谁来了呢,原来是穆家的大小姐啊,怎么,你妈不是都带着你改嫁去给有钱人做小老婆了吗?还惦记着老家的房子那?!”这是骆音的婶婶李凤荣,为人尖酸善妒,小时候,父亲离开后,周晴带改嫁了穆家后,是爷爷带了她几年。在爷爷身边的那些日子,是骆音仅存的一点快乐回忆。
飞机落地时,顾淮宁牵着洛洛下来,目光扫了一眼,没看到骆音的身影,等着江城取行李的时候,顾淮宁从玻璃窗外看到了女人推着行李跑的飞快的身影。
他皱起了眉,就这么不愿意跟他说话?
顾淮宁看到骆音出了机场,停留了一会,接了一通电话后,又匆忙地折返跑了进来。
看这样子……有什么事情?
顾淮宁开车带洛洛回家后,洛洛困得不行,回家就倒头睡了,但顾淮宁休息了一会,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十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淮宁的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拿起了手机,往下翻了翻,翻到了骆音的号码,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在想以什么借口给她打一通电话。
顾淮宁深思熟虑了半小时,终于还是烦躁地摁下了通话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冰冷机械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顾淮宁眉心密布阴云。又拨打了第二通,仍旧如此。
连续拨打了五通,都是无人接通。
顾淮宁想起了骆音匆忙跑回机场的样子,小脸苍白,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淮宁又一次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让顾淮宁有一丝的沉不住气。
思来想去,顾淮宁还是给江城拨打了电话。
“厉总,有什么吩咐?”江城的号码是二十四小时待机,以备厉总的需要。
“查一下骆音去哪了。”顾淮宁嗓音发沉,让人听着心里惴惴的。
“好,”江城立刻去查,没一会,他就又给顾淮宁打了回来,“洛小姐订了一张去C市的机票,然后又买了一张中转桃花镇的火车票,之后……洛小姐上了一辆无牌的车子,是晚上九点的时候……”
顾淮宁捏着手机,呼吸一滞,“立刻给我买机票过去!”
“是,厉总……”江城不敢疑它,立刻去给厉总订机票。
顾淮宁却在书房里颇有焦躁,上了一辆无牌的车子,所以到现在两个小时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现在有很多成年女性外出坐车被司机奸杀的社会新闻。
特别是骆音又是孤身一人,长相也漂亮清纯,很容易让人起了歹心。
若是骆音出了事情……
顾淮宁不敢深想,只觉得胸口的沉重和烦闷更加严重,仿佛有一颗种子从心底种下,然后疯狂长出了藤蔓,紧紧地箍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就在顾淮宁准备出门时,江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厉总,我刚才查了一下,洛小姐是回老家了,听说是她爷爷生病了。”
闻言,顾淮宁松了口气。
“厉总,还用订机票么?”
“不用了,等她回来。”
“是。”
江城应允,听到电环那段厉总的声音,他不免想到了厉总方才焦灼的反应。
跟随厉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江城第一次看到厉总为一个女人担心。
或许,骆音对厉总来说,是特殊的存在么?
江城也百思不得其解,但老板的事情,还是少猜测的好。
……
骆音拖着沉重的箱子下了车,浑身疲倦酸软,师傅停了车,收费,“一百二十块。”
“好,麻烦您了。”骆音拿出了手机扫了码,提示支付成功。
“这么晚了,我刚好也要收工了,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就没人拉你来了,这里太偏远了。”
司机笑了笑,然后启动了车子离开。
骆音站在镇口的桥上,呼吸着小镇特有的清爽气息,心情平缓了许多,但想到了自己接通的电话,她又赶紧拉着箱子往里面走。
这是个仅有几百个住户的小镇,世代以务农为生,但近几十年来年轻人都去城市务工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小孩留守。
所以过了九点,镇上就异常的安静。
骆音走了一会,看到了熟悉的朱红漆的大门,敲了敲。
“谁啊——”
尖利的女声从里面传来,紧接着就是穿着拖鞋开门的声音,不一会,一个卷发的面向刻薄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看到面前的骆音,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哟,我说谁来了呢,原来是穆家的大小姐啊,怎么,你妈不是都带着你改嫁去给有钱人做小老婆了吗?还惦记着老家的房子那?!”
这是骆音的婶婶李凤荣,为人尖酸善妒,小时候,父亲离开后,周晴带改嫁了穆家后,是爷爷带了她几年。
在爷爷身边的那些日子,是骆音仅存的一点快乐回忆。
当然,要刨除掉婶婶对她终日的谩骂和冷嘲热讽。
“我来看我爷爷。”骆音心平气和,“医生给我打了电话,说我爷爷病了。”
“你这小白眼狼还知道那是你爷爷啊?你妈不都给你找了个有钱的主吗?我看你分明就是知道这要拆迁了,回来盯着我们的房子了!”李凤荣越说越难听,“我告诉你,就算老头死了,我照顾了他这么多年,这房子也是我的,跟你没一分钱关系!”
骆音头痛,这个婶婶闲着没事就跟村口的长舌妇闲扯,对谁都怀有敌意和恶意揣测。
就连伯伯都被她气的中了风,没什么劳动能力了,越是这样,李凤荣的怨气和怒气就越大。
“小初,小初回来了?”
苍老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骆音听到了爷爷的声音,从李凤荣旁边的门边挤进去。
门内是个小四合院,爷爷的房间在最北边的一间,骆音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爷爷正从床上坐起来,颤巍巍的手开了灯。
桌上放着她上次邮寄的饼干,没吃完,包装袋精心地用夹子夹了起来。
骆音看到爷爷这幅样子,心口一下子就酸痛起来。
看起来,李凤荣也并没有管过爷爷。
“小初,你怎么来了?”
洛爷爷看到了来人,又惊又喜,连忙扶着床边起来。
“爷爷,生病的事情,您怎么都不跟我说?要不是刘医生给我打电话……”骆音哽咽起来,“您还要瞒我多久?”
“嗨,老刘那人就是瞎操心,我咳嗽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吃点药就好了,你在大城市啊,不容易,”老头看着面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孙女,颇为感慨,拉着孙女的手,老爷子眼眶发红,“你在国外是不是也不容易?爷爷攒了点钱,想给你邮寄,但镇上的邮局说不能寄钱……”